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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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宫辞:海棠血与帝王泪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将军府的晨露还凝在窗棂上时,沈清辞已经抱着父亲的佩剑,偷偷溜进了西跨院的书房。
剑身裹着鲨鱼皮鞘,沉甸甸的压得她小臂发酸,却仍学着父亲的模样,把剑穗甩得呼呼作响。
“小姐!您怎么又碰将军的佩剑!”
春桃捧着叠好的课业跟进来,看见自家小姐正踮脚去够书架顶层的兵书,吓得声音都劈了,
“先生说今日要查《女诫》的背诵,您要是再被罚抄,夫人又该罚您禁足了!”
沈清辞充耳不闻,指尖刚勾到那册蓝布封皮的《孙子兵法》,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她猛地回头,撞进萧煜含笑的眼眸里。
少年穿着身月白长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缠着圈浅青色的布条 —— 那是昨日被树枝划伤的地方。
他不知站了多久,晨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他肩头,把半旧的衣料染成了暖金色。
“七哥哥怎么不去念书?” 沈清辞立刻把剑往身后藏,脸颊有点发烫。
自昨日假山洞一别,父亲便说这位七皇子要在府中借居些时日,还特意把书房隔壁的耳房收拾出来给了他。
萧煜没答,目光落在她身后的佩剑上:“沈将军教女儿舞剑?”
“才不是舞剑,” 她梗着脖子辩解,
忽然想起什么,抓起那册《孙子兵法》往他怀里塞,
“父亲说这书能教人打仗,七哥哥要不要看?”
萧煜接住书时,她已经拔出了佩剑。
许是用力太猛,剑鞘撞在书架上,整排书顿时像被惊动的鸟雀般簌簌坠落。
最底下那册《吴子》不偏不倚砸在萧煜额角,发出沉闷的响声。
“哎呀!”
沈清辞吓得手忙脚乱收剑,却忘了剑穗还勾着桌角,连带砚台 “哐当” 一声翻倒,浓黑的墨汁泼在萧煜摊开的宣纸上,晕出大片乌云似的墨团。
春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萧煜却只是揉了揉被砸的额角,指尖蘸起纸上的墨汁,忽然在那团墨晕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乌龟。
“你!” 沈清辞气红了脸,扑过去要抢他的笔,“不许画!”
两人在书桌旁扭作一团,她的发绳不知何时松了,长发散下来缠住他的手腕。
萧煜怕扯疼她,下意识松了手,却被她趁机挠了胳肢窝。
少年最怕痒,笑着躲闪时带倒了案几,上面的笔筒 “哗啦” 摔在地上,毛笔滚得满地都是。
“小姐!七皇子!” 春桃的惊呼声刚起,院外忽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沈清辞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法,慌忙把佩剑塞回剑鞘,抓起散落的兵书往书架上乱塞。
萧煜比她镇定些,弯腰拾起地上的毛笔,又用帕子去擦宣纸上的墨渍。
可那墨早已渗进纸纤维里,愈擦愈显得狼狈。
沈从安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女儿披头散发地蹲在书架前,七皇子正拿着帕子徒劳地擦着幅墨团密布的宣纸,地上散落着毛笔,砚台倒扣在案几边,最显眼的是那册被墨汁浸染的《孙子兵法》,正孤零零躺在萧煜脚边。
“父亲!” 沈清辞慌忙站起,袍角还沾着方才蹭到的墨痕。
沈从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最后落在萧煜身上。
这位七皇子虽在府中借居,眉宇间却总带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郁,尤其此刻垂着眼帘的模样,倒像是只暂避风雨的孤狼。
“七殿下在此,倒是让小女叨扰了。”
沈从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指节微微泛白。
萧煜放下帕子,起身行礼时动作流畅:“是臣弟唐突,扰了将军府清净。”
他说话时总自称 “臣弟”,刻意拉开的距离像层薄冰,冻得沈清辞心里发紧。
沈从安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那册《孙子兵法》,指尖抚过封面上的墨渍。
沈清辞大气不敢出,偷偷去看萧煜,却见他正望着窗台上那盆她昨日摔碎的海棠 —— 不知何时被人重新栽进了盆里,只是断了的枝桠还歪歪扭扭地翘着。
“清辞,” 沈从安忽然开口,把兵书放回书架顶层,“去把《女诫》抄十遍,抄不完不许用晚膳。”
“父亲!” 她委屈地跺脚,却被父亲眼风一扫,顿时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萧煜在这时忽然道:“将军,方才是臣弟要清辞姑娘讲解兵书,才弄乱了书房。要罚,便罚臣弟吧。”
沈清辞惊讶地抬头,撞进他平静的眼眸。
那双墨石般的眼睛里藏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像深潭里的月影,看着近,其实隔着千尺寒水。
沈从安盯着萧煜看了半晌,才缓缓道:“殿下是贵客,怎敢劳烦。”
他的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春桃,带小姐回房抄书。”
春桃连忙拉着沈清辞往外走。经过萧煜身边时,她趁父亲不注意,飞快地塞给他个东西,又冲他挤了挤眼睛。
回到房间抄书时,沈清辞的笔尖总在 “妇德” 二字上打颤。
她脑子里全是萧煜额角那道浅浅的红痕,还有他替她顶罪时平静的侧脸。
正懊恼着,忽然发现藏在袖袋里的小红马玩偶不见了 —— 那是母亲临终前给她缝的,毛色都快磨掉了。
“定是萧煜!” 她气鼓鼓地把笔一摔,不顾春桃阻拦,提着裙摆就往书房跑。
萧煜果然还在。
他正坐在窗边看书,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眼底还带着点未散的笑意。
“我的小红马呢?” 沈清辞叉着腰站在门口,活像只炸毛的小兽。
萧煜合上书,慢悠悠地从袖袋里掏出个毛茸茸的红布小马:“你说这个?”
“还给我!” 她扑过去抢,却被他举得高高的。
少年长身玉立,她蹦跳着够了半天,不仅没抢到,反倒把他的书撞掉在地上。
书页散开,露出里面夹着的半朵海棠 —— 正是昨日她塞给他的那朵,已经被压得半干,粉白的花瓣褪成了淡淡的藕荷色。
两人都愣住了。
沈清辞的手指还拽着他的衣袖,能感觉到布料下温热的体温。
窗外忽然飘起细雨,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把书房里的空气泡得又黏又稠。
“给你。”
萧煜忽然松了手,把小红马塞进她掌心。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像羽毛轻轻搔过,引得她心跳漏了半拍。
她攥着小马,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案上抓过他的笔:“七哥哥,你教我写你的名字好不好?”
萧煜挑眉:“不是要抄《女诫》?”
“先学写字!” 她把纸铺在他面前,又蘸饱了墨递笔给他。
少年握着她的手,笔尖在纸上缓缓游走。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煜,” 他低沉的声音像浸了雨的丝绸,“光明照耀的意思。”
可她总把最后一点写歪,要么像颗泪珠,要么像滴墨渍。
萧煜教了几遍,终于无奈地笑了:“罢了,你这手字,怕是要让先生气晕过去。”
“才不会!” 她不服气地抢过笔,自己写了个歪歪扭扭的 “煜” 字,又在旁边画了只吐舌头的小狗,
“你看,比你的好看!”
萧煜看着那丑得可爱的小狗,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的指尖带着墨香,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像春风拂过新抽的柳丝。
雨渐渐大了,打湿了窗棂。
两人趴在窗台上看雨,檐角的水珠串成帘子,把院中的青石板润得油亮。
几只蚂蚁扛着片花瓣,在积水里艰难地跋涉。
“它们要去哪里?” 沈清辞指着蚂蚁问。
“回家吧。”
萧煜的目光落在远处紧闭的朱漆大门上,声音轻得像叹息。
沈清辞忽然想起父亲今早的眼神,还有宫人们提到 “七皇子” 时讳莫如深的表情。
她偷偷看他,发现他正望着雨幕出神,侧脸在雨雾里显得有些模糊,像幅没干透的水墨画。
“七哥哥,” 她小声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萧煜转过头,雨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下巴上凝成小小的水珠。
“不知道,” 他说,“或许…… 没有家可以回了。”
他的语气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沈清辞心里。
她忽然抓起他的手,把自己的暖炉塞进他掌心:“那你就住在这里!我让父亲保护你,我们一起看蚂蚁搬家,一起吃桂花糖糕!”
少年的手指僵了僵,低头看着掌心温热的铜炉。
炉身上雕刻的缠枝莲纹硌着掌心,却暖得他眼眶发酸。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暮色四合时,沈夫人才派人送来莲子羹。
白瓷碗里的莲子炖得糯软,还飘着几颗殷红的枸杞。
沈清辞舀起一勺,吹得凉了才递到萧煜嘴边:“快吃,我娘做的莲子羹最好吃了!”
萧煜张口接住,甜香在舌尖漫开时,忽然想起宫宴上那些精致却冰冷的点心。
他看着沈清辞被热气熏得发红的鼻尖,忽然觉得这粗瓷碗里盛着的,或许比御膳房的珍馐还要珍贵。
“对了,” 沈清辞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进他手里,“这个给你。”
是个歪歪扭扭的平安符,青布面上绣着只四不像的老虎,针脚疏疏密密,显然是初学乍练的手笔。
“我绣的,”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春桃说平安符能保平安。”
萧煜捏着那小小的布包,能感觉到里面装着的香料碎屑。
他忽然想起昨日在山洞里,她也是这样,把最珍贵的糖糕分给他一半。
窗外的雨还在下,芭蕉叶上的水珠滚落,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咚的轻响。
沈清辞的笔尖在宣纸上划过,留下 “妇容” 二字,却总觉得那笔画像萧煜写的 “煜” 字,最后一点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右歪去。
她偷偷抬眼,看见萧煜正把平安符放进贴身的荷包里。
少年垂着眼帘,长睫在烛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侧脸的轮廓被映照得格外柔和。
那一刻,沈清辞忽然觉得,抄十遍《女诫》也不是那么难熬。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在将军府的正厅里,沈从安正对着盏孤灯发呆。
桌上摊着封密信,火漆印已经被拆开,信纸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痕迹。
“将军,” 心腹侍卫低声道,“宫里传来消息,太子的人还在查七皇子的下落。”
沈从安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纸页发出细碎的呻吟。
他望向窗外西跨院的方向,那里烛火摇曳,隐约能听见少年少女的说笑声,像隔着层厚厚的棉花,模糊又遥远。
“守住府门,” 他缓缓道,“任何人,不得进出西跨院。”
侍卫领命退下后,沈从安拿起那封密信,凑到烛火边。
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信纸,将上面 “斩草除根” 四个字吞噬殆尽。
灰烬飘落在案几上,像一粒粒冰冷的雪。
雨还在下,仿佛要把整个京城都泡在这无边无际的潮湿里。
西跨院的书房里,沈清辞终于抄完了最后一遍《女诫》。
她伸着懒腰打哈欠时,看见萧煜正对着那幅被墨汁弄脏的宣纸出神 —— 不知何时,他在那团墨晕旁边,添了朵小小的海棠。
墨色的海棠开在宣纸上,像朵永不凋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