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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忠魂:袁崇焕蚀骨焚天这本小说在哪里可以看?哪里有免费试读章节?

想要找一本好看的历史古代小说吗?那么,铁血忠魂:袁崇焕蚀骨焚天绝对是你的不二之选。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用户45501316创作,以袁崇焕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5章更是让人期待不已。快来阅读这本小说,112689字的精彩内容在等着你!主要讲述了:满桂那柄鬼头大刀劈开粮车的巨响,如同炸雷滚过宁远城外的冻土荒原!霉烂的谷糠和掺杂着沙石的麸皮如同肮脏的喷泉,裹挟着刺鼻的粉尘冲天而起,瞬间弥漫了半片天空!灰黄色的烟尘在凛冽的寒风中翻滚、扩散,如同瘟疫…

铁血忠魂:袁崇焕蚀骨焚天这本小说在哪里可以看?哪里有免费试读章节?

《铁血忠魂:袁崇焕蚀骨焚天》精彩章节试读

满桂那柄鬼头大刀劈开粮车的巨响,如同炸雷滚过宁远城外的冻土荒原!霉烂的谷糠和掺杂着沙石的麸皮如同肮脏的喷泉,裹挟着刺鼻的粉尘冲天而起,瞬间弥漫了半片天空!灰黄色的烟尘在凛冽的寒风中翻滚、扩散,如同瘟疫的毒雾,呛得人睁不开眼,喉咙发紧,胃里翻江倒海。

混乱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一幕惊得瞬间死寂!所有撕扯、推搡、咒骂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无数双布满血丝、写满绝望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辆被劈成两半、如同破腹而出的腐烂内脏般暴露在寒风中的粮车,以及那个站在漫天飞舞的糠尘中、如同怒目金刚般的魁梧身影!

满桂!他紫赯的脸膛因极致的愤怒而涨成深紫,虬结的肌肉在铁甲下贲张,胸膛剧烈起伏,喷出的白气如同沸腾的蒸汽!他手中那柄厚背鬼头大刀的刀锋上,还沾着几粒肮脏的谷糠。他猛地扭过头,那双燃烧着地狱烈焰般的虎目,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向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押粮军官!

“看清楚了?!!”满桂的咆哮如同受伤猛虎的嘶吼,震得周围空气都在颤抖,“这就是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从山海关里抠出来的!喂给这些要拿命去填城墙的兄弟们的‘粮’?!是他娘的喂猪的糠!是掺了沙土的麸皮!是长了蛆的烂豆子!!”他每吼一句,就向前踏一步,沉重的铁靴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如同战鼓擂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军官浑身筛糠般抖着,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刺鼻的尿臊味混入糠尘的恶臭中。

“王在晋——!!”满桂猛地扬起大刀,刀尖直指山海关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裂长空的怒吼,声音里带着血泪般的悲愤和刻骨的仇恨,“你个老匹夫!断子绝孙的王八蛋!你克扣粮饷!你草菅人命!你他娘的就是建虏的帮凶!老子操你八辈祖宗——!!!”

这声裹挟着无边怒火与绝望的诅咒,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现场每一个人的心坎上!那些原本因绝望而疯狂的民夫们,看着漫天飞舞的糠尘,看着满桂那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庞,听着这字字泣血的控诉,眼中的狂怒渐渐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悲怆所取代。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颓然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浑浊的老泪无声地滑过布满冻疮的脸颊,滴落在肮脏的糠土里。更多的汉子则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呜咽。整个工地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悲凉,只有寒风卷着糠尘呼啸而过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冰冷、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淬过冰水的刀锋,清晰地穿透了这片悲怆的死寂:

“满桂。”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压。

所有人猛地循声望去!

袁崇焕不知何时已从土坡上走了下来,就站在离满桂不足十步之遥的地方。他身上那件靛蓝文官袍服在漫天灰黄的糠尘中显得格外刺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痛,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那双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冰层下燃烧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幽蓝火焰。他就那样平静地看着暴怒如狂狮的满桂,目光锐利得如同能穿透铁甲,直刺人心。

满桂猛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袁崇焕,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拉破的风箱。他手中的鬼头大刀依旧斜指着山海关方向,刀尖微微颤抖。

“道台!”满桂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您也看到了!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这帮狗官!是要活活逼死我们!逼死这满工地的兄弟!这城!还筑个鸟!!”他猛地将刀狠狠往地上一插!厚重的刀身“噗嗤”一声深深没入冻土半尺!刀柄兀自嗡嗡震颤!

袁崇焕的目光缓缓扫过那辆被劈开的粮车,扫过满地狼藉的霉烂谷糠和沙土,扫过周围那些眼神悲怆绝望、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民夫,最后,落回满桂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紫赯脸膛上。

“粮,没了。”袁崇焕的声音依旧平直,听不出喜怒,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骂,也骂了。”他顿了顿,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死死锁住满桂,“然后呢?”

满桂一愣,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着,一时竟被问住。

袁崇焕向前踏了一步,逼近满桂,两人之间弥漫的糠尘似乎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锐利的气息逼退了几分。“然后,让这些兄弟饿着肚子,在这冰天雪地里,继续搬石头?等着被冻死?被饿死?还是等着建奴的马刀砍过来,像砍瓜切菜一样把他们剁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尖锐,“还是说,你满总兵,现在就提着这把刀,杀回山海关,砍了王在晋的脑袋?!嗯?!”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满桂狂怒的心头!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胸中的怒火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窒住,只剩下一种憋屈到极致的痛苦和茫然。是啊,然后呢?砍了王在晋?可能吗?就算砍了,粮呢?这满工地几千张等着填饱肚子的嘴呢?这摇摇欲坠、等着砖石垒砌的城墙呢?

袁崇焕不再看满桂,目光缓缓扫过周围死寂的人群。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粮,没了。朝廷指望不上。山海关指望不上。王在晋……更指望不上。”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坨砸在冻土上,“想活命,想守住脚下这块地,守住身后那点念想,只能靠自己!”

他猛地抬手,指向工地边缘那片巨大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茅厕区!那是数千民夫排泄物堆积冻结而成的巨大污秽冰壳!在寒风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氨气和粪便冻结后的酸腐气息!

“看到那片茅坑了吗?!”袁崇焕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那里面,有硝!”

“硝?!”人群中响起几声惊疑不定的低呼。

“对!硝!”袁崇焕的目光锐利如刀,“粪便、草木灰、陈年老墙土!熬!熬干了!熬出硝粉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没粮?我们就熬硝!没火药?我们就自己造!没刀枪?我们就用瓦罐!用破缸!装上熬出来的火药!埋在城墙外面!埋在鞑子铁蹄要踏过来的路上!”

他猛地转身,再次逼视着满桂,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火焰:“满总兵!你不是要砍人吗?!好!本官给你人砍!但不是王在晋!是这片冻土!是这片冰天雪地!是那些敢来犯我疆土的建虏!把你麾下还能动弹的兵!都给本官撒出去!砍树!砍那些能做箭杆、能做滚木的硬木头!砍那些能当柴火烧的枯枝烂叶!用木头!去跟那些还没冻死的州县换粮!换盐!换一切能填进肚子的东西!砍不完这片林子!换不来粮食!你这守备总兵,就给本官提着这把刀!去山海关!砍王在晋官衙的门匾!砍碎了当柴火烧!”

这匪夷所思的命令!这血腥残酷的思路!如同惊雷再次炸响在死寂的工地上空!所有人都被震得目瞪口呆!熬粪制硝?瓦罐地雷?砍树换粮?还要砍总督衙门的门匾当柴烧?!这袁道台……是彻底疯了吗?!

满桂死死瞪着袁崇焕,胸膛剧烈起伏,紫赯的脸膛上肌肉疯狂跳动。他眼中的狂怒渐渐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凶狠所取代!他猛地一把拔出深深插入冻土的鬼头大刀!刀锋带起一蓬冰冷的泥土!

“好!好!好!”满桂一连吼出三个“好”字,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铁锈,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狞厉的决绝,“袁疯子!老子就跟着你疯这一把!熬粪!砍树!炸他娘的建奴!”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早已被这变故惊呆的几个亲兵咆哮,“都他娘的听见了?!给老子传令!所有能喘气的!抄家伙!进林子!砍树!一根毛都别给建奴留下!砍!”

吼声如同惊雷,震醒了呆滞的人群。几个亲兵猛地反应过来,嘶声应诺,转身如同疯虎般冲向营地!

袁崇焕不再看满桂,目光扫过程本直那张惨白如纸的脸:“程主事!”

程本直浑身一激灵,几乎站立不稳:“大……大人……”

“带人!”袁崇焕的声音冰冷如铁,“去!把所有茅厕!所有积年的粪堆!所有能找到的草木灰!陈年墙土!都给本官刮出来!架锅!烧火!熬!昼夜不停!熬不出硝粉!你就给本官跳进那粪坑里熬!”

程本直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当场呕吐出来。但他看着袁崇焕那双毫无波澜、却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看着周围那些麻木绝望中又透出一丝疯狂求生欲的民夫眼神,猛地一咬牙,脸上现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惨烈:“下官……遵命!”他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那片散发着冲天恶臭的污秽之地!

命令如同狂风般席卷了整个工地!绝望的熔炉被投入了新的、更加残酷的燃料!

渤海。老龙头外三十里海面。

天,是铅灰色铁幕。海,是墨绿色冰狱。

狂风卷着咸腥刺骨的海水,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劈头盖脸地抽打着海面上艰难航行的三艘福船。船体老旧,桅杆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帆早已收起,仅靠几面破烂的硬帆和船工拼死摇橹,在滔天巨浪中挣扎求生。海浪如同愤怒的巨兽,掀起数丈高的黑色水墙,狠狠砸在甲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冰冷的海水瞬间灌满甲板,又顺着排水孔汹涌流出,留下刺骨的寒意和滑腻的海藻。

林凤翔死死抱住主桅杆根部一根粗大的缆绳桩,身体被狂风巨浪抛甩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他身上那件半旧的海澄巡检官袍早已湿透,紧贴在身上,冻得他嘴唇乌紫,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脸上、手上被飞溅的浪沫和冰粒子割出无数细小的血口,又被咸涩的海水蛰得生疼。他努力睁开被海水糊住的眼睛,透过漫天飞舞的白沫和雨雪,死死盯着船头方向。

“左满舵!顶住!顶住浪头——!”船老大嘶哑的吼声在风浪的咆哮中显得如此微弱,他整个身体几乎挂在舵轮上,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因极度用力而剧烈颤抖,脸上混杂着海水、汗水和无尽的惊恐。

船头,那尊用粗大缆绳和木架死死固定在甲板中央的沉重红夷大炮,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炮身黝黑,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幽光。炮口用厚厚的油布和麻绳层层捆扎密封,防止海水灌入。即便如此,每一次巨浪砸下,沉重的炮身都会在甲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和撞击声,固定它的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这是他们拼死从老龙口滩涂抢运出来的两尊完整火炮之一!另一尊同样被固定在旁边稍小的福船上,在风浪中时隐时现。

“林……林老爷!不……不行了!”一个浑身湿透、冻得脸色发青的水手连滚带爬扑到林凤翔脚边,声音带着哭腔,“西……西面!冰!冰群压过来了!”

林凤翔心头猛地一沉!奋力扭头向西望去!

只见灰暗的海天相接处,一片无边无际、泛着惨白幽光的巨大冰缘线,正被狂暴的海流和飓风推动着,如同缓慢移动的死亡磨盘,朝着他们这三艘孤零零的破船碾压过来!那不是零散的浮冰,而是由无数巨大冰块挤压、冻结形成的、厚达数尺、连绵不绝的冰墙!冰缘参差不齐,如同巨兽的獠牙,在风浪中若隐若现,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

“天亡我也……”船老大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冰墙,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发出绝望的哀嚎。

“不能退!”林凤翔猛地嘶吼出声,声音被风浪撕扯得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何伯用命换来的炮!不能丢!冲过去!贴着冰缘冲过去!找缝隙!”他猛地松开缆绳桩,踉跄着扑向船头,不顾甲板湿滑,扑到那尊红夷巨炮旁,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冰冷的炮管,仿佛要将自己的血肉之躯与这钢铁巨兽融为一体!

“左舵!左舵!贴过去!”船老大目眦欲裂,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福船在狂暴的海浪中艰难地转向,船体发出令人心悸的扭曲呻吟,朝着那片死亡冰墙的边缘猛冲过去!试图从那参差不齐的冰牙缝隙中寻找一线生机!

巨大的浪头再次狠狠砸下!冰冷的海水如同重锤,将林凤翔狠狠拍在甲板上!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呛得他几乎窒息!他死死抱住炮管,指甲在冰冷的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砰——!!咔嚓嚓嚓——!”

一声沉闷恐怖的巨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猛然炸开!船体剧震!林凤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脚下传来,整个人被狠狠抛起!他死死抱住炮管,才没被甩飞出去!惊魂未定间,他骇然看到——船头右侧舷板,被一块突兀刺出的、锋利如刀的巨型冰棱,如同撕开朽木般,狠狠撞开一个巨大的豁口!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狂涌而入!

“漏……漏了!船漏了——!!”凄厉的惨嚎响彻甲板!

宁远城外,熬硝工棚。

这里已不再是人间,而是地狱的排泄口。

巨大的窝棚紧邻着那片恶臭熏天的茅厕区,用砍伐来的原木和破烂的船板、草帘勉强搭建。棚内弥漫着一种足以让最健壮的人瞬间昏厥的、混合了极致恶臭与刺鼻硝烟的恐怖气味!粪便、尿液、草木灰、陈年墙土……所有能找到的、可能蕴含硝分的污秽之物,被疯狂地挖掘、收集、倾倒进几十口架在熊熊烈火上的巨大铁锅里!

铁锅下,粗大的湿柴燃烧着,发出噼啪的爆响,浓烟滚滚,混合着锅中翻滚沸腾的、粘稠如同泥浆的、黄褐色、灰黑色、冒着诡异气泡的污秽混合物散发出的、难以形容的恶臭蒸汽!这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复合恶臭,如同有形的毒龙,在窝棚内翻滚、盘旋、无孔不入!钻进鼻腔,直冲脑髓,熏得人头晕目眩,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狂流,胃袋疯狂抽搐,胆汁都几乎要呕出来!

几十个被强行征调来的民夫,如同在油锅里煎熬的恶鬼。他们大多赤裸着上身,或者只穿着破烂的单衣,身上沾满了污秽的泥浆和汗水。脸上、手上、裸露的皮肤上,被滚烫的蒸汽和飞溅的、带有强烈腐蚀性的硝水烫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和溃烂的伤口!剧烈的痛苦让他们面容扭曲,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苦呻吟。

程本直裹着一块浸透了水的破布捂住口鼻,但那恶臭依旧顽强地钻进来,熏得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嘶哑着嗓子指挥着:“火!火不能小!搅!用力搅!把渣滓捞出来!快!快!”他的声音在巨大的噪音和恶臭中显得如此微弱。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负责看管一口熬煮着最浓稠粪浆的大锅。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斧凿,深陷的眼窝里只有麻木的痛苦。他吃力地挥动着一根沉重的木棍,在沸腾翻滚、冒着恶臭气泡的粘稠浆液中奋力搅动。滚烫的蒸汽和飞溅的硝水不断落在他枯瘦的手臂和胸膛上,烫起一串串燎泡,皮肤迅速红肿溃烂。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麻木地搅动着。

突然,他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眼看就要栽进那口翻滚着致命毒浆的沸锅之中!

“小心!”旁边一个汉子眼疾手快,猛地伸手拽了他一把!

老者踉跄着站稳,惊魂未定。汉子自己却因用力过猛,脚下沾满滑腻硝泥的木板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右手下意识地按向旁边另一口正在冷却、但温度依旧极高的硝锅边缘!

“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皮肉灼烧声!

“啊——!!!”汉子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只右手手掌,瞬间按在了滚烫的锅沿上!剧烈的白烟腾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皮肉烧焦的恐怖气味!

汉子猛地缩回手!那只手掌已经变得一片焦黑!皮肉如同融化的蜡油般粘连在锅沿上,被硬生生撕扯下来!露出底下森白的指骨和烧焦的筋肉!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痉挛,抱着那只焦黑冒烟、如同焦炭般的残手,在污秽泥泞的地上疯狂翻滚、哀嚎!那惨叫声撕心裂肺,盖过了窝棚内所有的噪音!

周围的民夫们被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惊得呆住了,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麻木的绝望。没有人上前,只有那汉子在泥泞和硝浆中痛苦地翻滚、抽搐,哀嚎声渐渐变得嘶哑微弱。

程本直看着这一幕,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秽物混杂着酸水溅在肮脏的地面上。他扶着冰冷的木柱,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看什么看?!继续干活!”一个监工的军汉挥舞着皮鞭,狠狠抽在几个呆立的民夫背上,“想跟他一样?!赶紧搅!火别灭了!”

皮鞭的抽打声和军汉的呵斥声惊醒了呆滞的人群。民夫们如同受惊的牲口,重新低下头,麻木地、更加用力地搅动着锅中翻滚的毒浆。那汉子微弱的哀嚎声,如同背景音,在恶臭与硝烟中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一口大锅里的浆液终于熬煮到了粘稠的极限。程本直强忍着恶心和眩晕,指挥着几个民夫,用特制的木勺将锅中粘稠的、暗黄色的硝浆小心地舀出,倒入旁边一排排准备好的、底部铺着厚厚草木灰的大陶缸里。滚烫的硝浆接触到草木灰,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一股更加刺鼻的白烟。

“快!趁热!搅拌!让硝结晶!”程本直嘶声喊着。

民夫们用木棍在陶缸里奋力搅拌着。滚烫的硝浆溅出,落在手臂上、脚面上,立刻烫起一片燎泡,但他们早已麻木,只是机械地搅动着。汗水、泪水、被烫伤的脓水混合着污秽的硝泥,在他们脸上、身上流淌。

终于,随着温度降低,陶缸底部开始析出一层灰白色的、带着细小结晶的粉末——那是用无数污秽、血泪和生命熬煮出来的粗硝!

一个年轻些的民夫,看着缸底那层灰白的粉末,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癫狂的、病态的希冀。他伸出被硝水腐蚀得皮开肉绽、露出鲜红嫩肉的手指,不顾一切地探入缸底,抓起一小把还带着余温的硝粉,贪婪地塞进嘴里!

“唔……唔……”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混合着痛苦和满足的表情。硝粉入口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如同火烧般的灼痛感和难以言喻的苦涩咸腥味在口腔里炸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带着血丝的泡沫,身体痛苦地蜷缩着,却依旧死死攥着那把硝粉,仿佛那是救命的仙丹!

“吐出来!快吐出来!有毒!”程本直惊骇欲绝,嘶声喊道。

但那民夫只是蜷缩着,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渐渐涣散。

程本直看着这一幕,看着周围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劳作的民夫,看着那口依旧在翻滚毒浆的大锅,看着缸底那层用血肉和污秽换来的灰白粉末……一股巨大的悲怆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缓缓蹲下身,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窝棚外,寒风依旧凄厉地呼啸着,卷起地上的雪沫和尘土。窝棚内,恶臭、硝烟、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呜咽……交织成一曲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悲歌。那灰白色的硝粉,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无数冤魂凝结的骨灰,无声地诉说着这片冻土之上,正在发生的、比死亡更残酷的生存炼狱。

小说《铁血忠魂:袁崇焕蚀骨焚天》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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