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颅内罪证》的主角是陈默,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包钟潭”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完结,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颅内罪证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致命算法
为了治愈绝症,我接受了神秘公司“新生”的脑机接口实验。
他们承诺将我的意识上传云端获得永生,却在我大脑里发现了异常数据波动。
那些数据是我从未经历过的血腥谋杀现场,每个细节都栩栩如生。
当我第三次从同样的噩梦中惊醒,警方找上门来。
他们在我床下找到了凶器,上面的指纹与我完全一致。
而监控显示,我确实在案发时间出现在现场,尽管我对此毫无记忆。
现在我必须逃离追捕,揭开脑机接口背后的阴谋。
却发现那些植入我大脑的记忆,正一个接一个变成现实…
—
额头抵着冰冷的玻璃,城市在脚下铺展,灯火织成一张沉静的网。现在是凌晨三点四十七分,世界本该沉睡。
但我醒着,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也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幽灵。
林默,三十一岁,前高级系统架构师,现“新生”公司特殊项目志愿者。一个等待数据迁移的将死之人。
办公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时低沉的嗡鸣,还有消毒水若有若无的味道,甜腻中带着腐朽,像开在坟墓边的花。我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迟缓地跳动,一下,又一下,间隔长得让人心慌。肌萎缩侧索硬化,ALS,医生宣布判决时那种平静又略带怜悯的语气,我至今记得。我的身体正背叛我,一点点地僵化,囚禁我尚且活跃的意识。直到“新生”出现,直到他们告诉我,意识上传,数字永生,不再是科幻小说里的狂想。
于是,我躺在了这里。
“放松,林先生。初始连接会很温和。” 李维博士的声音透过内置扬声器传来,平稳,没有波澜,像他手下那些精密的仪器。他站在隔壁观察室的无菌玻璃后面,白大褂一丝不苟,我只能看到他镜片偶尔反射的冷光。
冰凉的凝胶涂抹在我的头皮上,接着是数十个微型传感器贴上来的触感。那台被称为“织网者”的设备悬在我上方,复杂的机械臂和探头安静地移动,校准,像一只准备结网的金属蜘蛛。我的后颈,植入体的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麻。
视野边缘开始闪烁起淡蓝色的数据流,起初是杂乱的雪花,然后迅速凝聚,成形。不再是简单的代码,而是……感知。一种奇异的抽离感攫住了我,仿佛我的思维正被一丝丝地从物理的躯壳中剥离,被引导着,流向某个未知的广阔之地。并不痛苦,甚至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瑰丽。这就是意识上传的前奏,通往永生的第一级台阶。
我几乎要沉醉其中。
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所有的蓝色光辉瞬间熄灭,被一片粘稠、令人窒息的血红吞没。
甜腻的消毒水气味被浓烈百倍的铁锈味取代,那味道如此真实,让我喉头一紧,几欲作呕。
冰冷的金属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热、粘稠的液体,浸透了我的……手?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只有一片混沌的猩红视野,和手中紧握着的坚硬、沉重的物体轮廓。
一个女人的脸在血色中浮凸出来,极度惊恐地扭曲着,眼睛瞪得巨大,瞳孔里映不出任何东西,只有濒死的绝望。她的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被一种巨大的、震耳欲聋的静默吞噬了。
不是我。这不是我。
这个念头刚升起,一股狂暴的、不属于我的快意,混合着一种碾碎一切的掌控感,如同高压电流般窜过我的每一个感知末梢。
“不——!” 我想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片血红,那张脸,那粘稠的触感,和那灭顶的、令人作呕的愉悦感,蛮横地灌注进来。
—
猛地坐起,后背重重撞在医疗床坚硬的靠背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眼前是柔和的米白色天花板,嵌入式灯带散发着恒定的、绝不刺眼的光芒。空气里只有净化系统轻微的送风声,以及我粗重得不成体统的喘息。
干净,整洁,无菌。没有血,没有凶器,没有那张绝望的脸。
“林先生?” 护士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从床头的通话器传来,“监测到您的生命体征出现剧烈波动。您需要帮助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半晌才挤出一点嘶哑的声音:“没……没事。做了个……噩梦。”
噩梦。我只能如此定义它。
观察室的玻璃后面,李维博士的身影出现了。他看着我,眉头微蹙,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着,似乎在查阅刚才异常的数据记录。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惊慌,只有一种陷入沉思的专注。
几分钟后,他走进了我的房间。
“一次非典型的神经信号干扰。”李维的声音依旧平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我的脸,“可能是植入体在与你的原生神经突触进行深度耦合时,激发了某些……沉睡的、非理性的边缘系统活动。大脑在适应新的信息通道,偶尔会产生一些杂讯,这在意料之中。”
他顿了顿,补充道:“通常,这种干扰会随着适应期的结束而自行消退。”
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科学客观,仿佛刚才那场血淋淋的侵袭,不过是机器运行中产生的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静电噪音。
我想反驳,想告诉他那感觉有多么真实,那血腥味仿佛还残留在我鼻腔里,那股外来的、邪恶的快感如何像毒蛇一样盘踞在我的意识深处。但看着他那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权威专家的神态,我喉咙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一个垂死的病人,面对唯一可能延续“存在”的希望,有什么质疑的资格?
我只是点了点头,闭上眼,努力平复仍在战栗的四肢。
—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身体检查,神经反应测试,与“织网者”的常规连接训练……一切按部就班。李维博士和他的团队记录着每一项数据,态度专业而疏离。那场“噩梦”似乎真的只是一次意外插曲,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开始尝试相信李维的解释。也许那真的是大脑在极端情况下的应激反应,是将濒死恐惧与高科技干预混合后产生的诡异幻觉。我甚至开始允许自己生出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关于那个“云端”的,没有病痛折磨的未来。
直到今晚。
睡眠再次毫无征兆地被撕裂。
场景、气味、触感、那份扭曲的快意……所有的一切,分毫不差。同一个女人,同一种绝望的眼神,同一片粘稠的血红。就像一段被设定好循环播放的恐怖影片,精准地在我的意识深处重演。
这一次,惊醒后的我,在黑暗中僵直了足足五分钟,无法动弹。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涩痛。心脏沉甸甸地坠在胸腔里,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恐慌。
一次是意外,是杂讯。
那么,两次呢?
我掀开被子,双腿虚软地踩在地板上,冰冷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踉跄着走到房间一角的小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水流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杯沿磕碰着牙齿,冷水洒了一些在胸前,激得我一颤。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
窗外,楼下,街对面那盏坏了很久、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不知何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没有标志,车型普通,但它停的位置,恰好能毫无遮挡地看到我这层楼的情况。
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新生”的安保车辆?还是……
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缓缓爬升,缠绕上我的后颈。
我猛地拉紧了窗帘,将那片令人不安的黑暗隔绝在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寂静中,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还有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那个女人无声的尖叫。
不是杂讯。
那绝对不是杂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