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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指挥车停在疗养院外围一个隐蔽的角落。秦风进行最后的任务分配。

“陈默,留在车上,建立通讯中继和数字屏障,确保我们内外信息通畅,同时监控整个区域的电子信号和规则波动,有任何异常立刻预警。”

“苏雨晴,你跟紧我,注意观察环境中的符号、仪式痕迹和人员异常行为。”

“陆凡,你作为主攻手,注意感知规则核心的位置,在我们需要强行破障时出手。”

“所有人,佩戴好精神过滤贴片(秩序司研发的简陋精神防护设备),保持通讯器开启,每三分钟进行一次简短安全确认。”

安排妥当,秦风、陆凡和苏雨晴三人,伪装成前来咨询“员工心理健康项目”的企业代表,走进了安康精神疗养中心的主楼。

前台接待员是一位笑容甜美、无可挑剔的年轻女性。

“欢迎来到安康,这里是心灵憩息的港湾。”她的微笑弧度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请三位先填写一下这份《来访者身心状态评估表》,这是我们为您提供精准服务的第一步。”

表格很普通,姓名、年龄、来访目的等等。但在表格最下方,有一行用极淡灰色字体印刷的小字:

【温馨提示:填写本表即代表您自愿接受安康的身心关怀,并同意遵守疗养院内一切为您量身定制的休养准则。】

陆凡口袋里的规则碎片瞬间变得冰凉!苏雨晴的笔尖也顿住了,她敏锐地感觉到这行字带着一种隐晦的“契约”力量。

秦风面不改色,拿起笔,在姓名栏流畅地写下一个化名,同时通过微型骨传导耳机对两人低语:“不要表现出异常,填写虚假信息,精神上拒绝‘自愿’的前提。”

陆凡和苏雨晴照做。当他们写下虚假信息并在内心明确抗拒那所谓的“自愿”时,表格上那行灰色小字的微弱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些。

接待员收起表格,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感谢您的配合。请稍等,我为您联系导览员。”

等待的间隙,陆凡仔细观察着大厅。窗明几净,盆栽绿意盎然,轻柔的背景音乐流淌。偶尔有穿着病号服或休闲服的“病人”走过,他们脸上都带着相似的、平和到有些空洞的微笑,动作舒缓,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了吗?”苏雨晴极低声地说,“没有焦点,像是……沉浸在某种统一的梦里。还有,你们看他们的手腕。”

陆凡凝神细看,果然发现每个病人和工作人员的手腕上,都戴着一个白色的、类似运动手环的电子设备,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简单的笑脸符号。

这时,一个穿着淡蓝色导览员制服、同样带着标准微笑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三位好,我是导览员7号。欢迎来到安康,请随我来,我将带您体验我们的‘心灵净化回廊’。”

回廊位于主楼后方,是一条长长的、两侧墙壁镶嵌着不断变幻柔和光影图案的走廊。导览员用毫无波澜的语调介绍:“这条回廊运用了最新的声光催眠技术与负离子净化系统,能有效舒缓焦虑,引导心灵回归平静。”

一踏入回廊,陆凡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渗透他的大脑,轻柔地抚平他所有的警惕和杂念。精神过滤贴片传来微微的灼热感,在帮助他抵抗这种侵蚀。苏雨晴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她紧紧攥着口袋里的一枚古旧铜钱(祖母留下的遗物),似乎在借助它稳定心神。

秦风则依旧挺直脊背,他的“秩序锚定”能力虽然未完全展开,但已然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圈微弱的力场,削弱了外界的影响。

回廊的墙壁上,那些变幻的光影逐渐凝聚成一些简单的指示性符号和文字:

【放下执着,拥抱安宁。】

【思考是痛苦的根源。】

【信任安康,交付自我。】

“它在进行持续性的、温和的精神洗脑。”苏雨晴低声判断,“类似于某种大型的、持续的暗示仪式。”

就在这时,陈默的声音急促地在耳机中响起:“注意!你们进入回廊后,我监测到你们的生命体征信号出现小幅度的标准化趋势!脑波活跃度也在被某种力量引导降低!另外,扫描显示回廊下方有密集的能量管线,汇聚向后方那栋独立的、标识为‘静修中心’的建筑!”

“静修中心……”秦风目光锐利地看向回廊尽头那栋纯白色的、没有任何窗户的圆形建筑。

突然,导览员7号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变得更加……“真挚”了一些,但眼神依旧空洞。

“三位尊贵的客人,经过初步评估,系统认为您们的心灵负荷远超常人,非常适合体验我们最深层的‘静修疗程’。请问,您们是否愿意现在前往‘静修中心’,进行更深度的净化?”

他手腕上的“笑脸手环”,屏幕上的笑脸符号变成了一个闪烁的“√”。

与此同时,陆凡、秦风和苏雨晴都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容抗拒的“邀请”意志笼罩了他们。这不是物理上的强迫,而是一种作用于精神层面的、近乎规则般的“建议”——去吧,那里是最终的安宁。

陆凡感到口袋里的规则碎片冰冷刺骨!核心就在那栋“静修中心”!

“我拒绝。”秦风斩钉截铁地说,声音中蕴含着他“秩序锚定”的力量,如同磐石般稳固。

导览员7号脸上的“真挚”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如同面具般剥落,恢复成那种标准的、空洞的微笑。

“拒绝…是未被净化的表现。需要…加强关怀。”他喃喃自语,手腕上的手环屏幕,笑脸变成了一个闪烁的“X”。

瞬间,整个“心灵净化回廊”的柔和光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红色警报光!墙壁上那些安抚性的标语也变成了血红色的、充满压迫感的文字:

【规则领域展开:安康的强制关怀】

【规则一:拒绝关怀者,需接受强制净化。】

【规则二:净化过程中,需保持绝对安静。】

【规则三:净化的终点,是永恒的宁静(笑脸)。】

原本在回廊外漫步的那些带着空洞微笑的病人和工作人员,此刻全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用那种空洞的眼神“注视”着回廊内的三人。他们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但在警报红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诡异。

他们开始迈着僵硬的、同步的步伐,向回廊入口涌来。

“陈默!情况有变,领域强制展开!屏蔽外部干扰,我们需要一条通往‘静修中心’的清晰路径!”秦风迅速下令,同时拔出了一把造型奇特、铭刻着符文的配枪。

“明白!正在尝试干扰那些手环的信号!妈的,它们的信号和规则领域深度绑定!”陈默的声音夹杂着激烈的键盘敲击声。

“陆凡!”秦风看向陆凡,“找到这个领域规则的漏洞!苏雨晴,辅助他!”

陆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分析着那三条血红色的规则。

“强制净化…绝对安静…永恒的宁静……” 他眼中光芒一闪,“秦队!它们的规则核心是‘消除异见(拒绝)’和‘强制统一(安静与宁静)’!这违背了……”

“——公民的基本人格尊严和人身自由不受侵犯!”苏雨晴几乎和他同时喊出了类似的法律原则,这是她基于社会学知识的判断!

陆凡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汹涌而来的、面带诡异微笑的人群,以及整个散发着不祥红光的规则领域,他将自身的精神与认知提升到极致,朗声宣告: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零九条、第一百一十条!自然人的人格尊严、人身自由、生命权、身体权、健康权受法律保护,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侵害!”

“你们所谓的‘强制净化’,是对人格尊严和人身自由的严重侵犯!是违法的!”

【规则悖论发动!基于本位面根本大法(民法),对‘安康的强制关怀’领域根基进行冲击!】

嗡——!

血红色的警报灯光剧烈闪烁,墙壁上的规则文字开始扭曲、模糊!那些涌来的“微笑囚徒”们脚步一顿,脸上空洞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挣扎,一些人的微笑甚至扭曲了起来,仿佛在抵抗着什么。

领域被动摇了!但,没有完全崩解!

“不行!这个领域的根基比‘永恒加班大楼’更深!它与这片土地、还有那个‘静修中心’里的东西联系太紧密了!”陆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次的消耗远超以往。

“足够了!”秦风喝道,“秩序——锚定!”

一股强大的、令人心安的稳定力场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将涌来的人群暂时阻隔在外,开辟出一条通往“静修中心”的狭窄通道。

“走!去核心所在!这里交给我!”秦风持枪而立,身影在警报红光中如同不可逾越的壁垒。

陆凡和苏雨晴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沿着秦风开辟的通道,冲向那栋纯白色的、如同巨大墓穴般的“静修中心”。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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