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看双男主小说,一定不要错过楚文钦的小号捏写的一本连载小说《烬上雪,雪下烬》,目前这本书已更新179685字,这本书的主角是萧烬谢临。
烬上雪,雪下烬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连绵的秋雨下了整整五日,谢府西跨院的屋檐下挂着串晶莹的雨珠,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萧烬趴在床榻上,肩胛的箭伤刚拆了线,伤口狰狞地翻着红肉。谢临坐在床边的杌子上,手里拿着团浸了药汁的棉布,正往他伤口上敷。
“轻点。”萧烬闷哼一声,玄色里衣被血浸透了大半,后背的肌肉因为疼痛而绷紧。他这人从来不怕疼,当年在雁门关被砍得深可见骨,也只是咬着牙让军医缝针,可此刻被谢临这双捏惯了笔的手碰着,倒觉得那疼意钻进了骨头缝里。
谢临的手顿了顿,指尖沾着的药汁滴在萧烬的背上,凉得他一颤。“王爷金贵,受不得这点疼?”谢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可捏着棉布的手却松了些,“那日在破庙替人挡箭时,怎么不见王爷怕疼?”
萧烬的喉结滚了滚。他能想象谢临此刻的神情——定是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着阴影,嘴角带着点嘲讽的笑意。他偏过头,果然见谢临正盯着他的伤口,素色的袖口沾了点暗红的药渍,衬得那截手腕愈发苍白。
“总不能看着你死在本王面前。”萧烬别开脸,望着窗外的雨幕,声音硬邦邦的,“你死了,谁给本王查先皇的案子?”
谢临没接话,只是用干净的棉布轻轻擦去他背上的药渍。指尖偶尔触到萧烬温热的皮肤,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一僵,谢临飞快收回手,萧烬则闷声哼了句“手笨”,耳根却悄悄泛了红。
这些日子萧烬都住在谢府。张猛虽被擒,可他党羽众多,京城里暗流涌动,留在摄政王府反倒不安全。谢临嘴上骂着“鸠占鹊巢”,却还是让人收拾了最僻静的西跨院,连煎药的砂锅都是亲自盯着小厮刷洗三遍才肯用。
“王太监招了吗?”谢临拿起药碗,往棉布上倒了些新熬的药膏,药香混着雨气飘过来,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
“嘴硬得很。”萧烬的声音闷闷的,“只说先皇驾崩前夜,张猛曾带着太医进过养心殿,至于那密卷,他说李太医藏在了皇陵地宫。”
谢临的手猛地停住。皇陵地宫戒备森严,没有圣旨根本进不去。他低头看着萧烬背上的伤疤——旧伤叠着新伤,纵横交错,像幅狰狞的地图。他突然想起破庙里萧烬挡在他身前的背影,玄色披风被箭射穿时,那飞溅的血珠像极了那年雁门关外的晚霞。
“你想去皇陵?”谢临的声音有些发紧。
“不然呢?”萧烬侧过头,眉骨下的刀疤在烛火下泛着浅红,“总不能让先皇死得不明不白。”他的目光落在谢临沾着药膏的指尖上,那指尖泛着药草的青绿色,“你那半块玉佩,当真能打开地宫的暗门?”
谢临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的玉佩,红绳被雨水浸得有些发潮。“祖父说过,这玉佩是先皇赐的,能号令守陵卫。”他顿了顿,“但我怀疑,张猛背后还有人。他一个副将,没胆子动先皇和陛下。”
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临的贴身小厮顶着雨跑进来,手里举着封火漆密信:“大人,禁军统领派人送来的,说张猛在狱里……自尽了。”
谢临猛地站起来,药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满地。萧烬也顾不上疼,翻身坐起,肩胛的伤口又裂开了,血珠顺着衣襟往下淌:“怎么死的?”
“说是咬舌自尽,可……”小厮的声音发颤,“送信的人说,张猛死前一直在喊‘谢大人饶命’,还说……还说密卷在您手里。”
谢临的脸色瞬间白了。这是栽赃,明晃晃的栽赃。若让人知道萧烬此刻就在谢府,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慌什么。”萧烬抓过搭在床边的外袍披上,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本王还在这儿,谁敢动你?”他伸手想去拍谢临的肩膀,手伸到半空又猛地收回,改成了扯他的袖子,“走,去天牢看看。”
谢临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腿上的旧伤(那日被张猛砍的刀伤)疼得他倒抽口冷气。萧烬立刻松了手,眉头拧成个疙瘩:“腿还没好就乱动?”说着竟弯腰,不由分说将谢临打横抱了起来。
“萧烬!你放肆!”谢临的脸“腾”地红了,手脚并用地挣扎,“放我下来!”
“别动!”萧烬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想让全府都知道本王在这儿?”他抱着谢临往外走,手臂稳稳地托着他的膝弯,指尖能摸到谢临袍角下那截纤细的脚踝,烫得像揣了个小火炉。
谢临不敢动了,只能僵硬地靠在萧烬怀里。他能闻到萧烬身上的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还能看到他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显然是忍着伤口的剧痛。心里突然涌上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被猫爪挠着似的,又酸又涩。
他一定是恨极了我,才用这种方式羞辱我。谢临这样告诉自己,可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攥紧了萧烬的衣襟。
刚走到二门口,就见萧烬的副将林肃带着几个亲兵候在雨里,见了这副景象,林肃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慌忙低下头:“王爷,马车备好了。”
萧烬把谢临塞进马车,自己也跟着坐进去,车帘“唰”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车厢里逼仄狭小,两人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谢临往旁边挪了挪,却被萧烬伸手按住了腰。
“老实坐着。”萧烬的指尖隔着衣料,能感受到谢临腰腹的温热,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再动,本王就再抱你一次。”
谢临的脸更红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却真的不动了。
马车在雨里颠簸着,车厢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谢临看着萧烬肩胛渗出的血迹,突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塞到他手里:“这个,止痛的。”
萧烬挑眉:“你还备着这东西?”
“给下人备的。”谢临别开脸,声音闷闷的,“你死在我府里,晦气。”
萧烬低笑一声,拧开瓷瓶倒出粒药丸塞进嘴里。药味很苦,可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熨帖了,暖融融的。他看着谢临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场雨,下得也不算太讨厌。
到了天牢外,林肃低声禀报:“王爷,李尚书带着御史在里面等着,说是要查张猛的死因。”
谢临的心沉了下去。李尚书是张猛的同乡,此刻来查案,分明是想把脏水泼到他身上。
萧烬却拍了拍他的肩,动作难得地轻柔:“别怕,有本王在。”他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却被谢临拽住了衣角。
“小心。”谢临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雨丝听去,“他们敢杀张猛,就敢对你动手。”
萧烬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时,正撞见谢临眼底的担忧。那担忧藏得极深,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想说“本王没事”,话到嘴边却成了:“管好你自己,别给本王添乱。”
看着萧烬走进天牢的背影,谢临突然握紧了手里的玉佩。他刚才没告诉萧烬,王太监今早偷偷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看棋谱”。
那幅被虫蛀的棋谱,难道还有他没看懂的秘密?
雨还在下,敲打着马车的窗棂,像谁在耳边低语。谢临看着窗外萧烬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那所谓的“恨”,好像早就被什么东西悄悄蛀空了,只剩下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在意。
而天牢深处,李尚书看着萧烬走进来,嘴角勾起抹阴狠的笑。他袖中藏着一封伪造的密信,上面写着谢临与北狄私通的“证据”——只要萧烬信了,这对斗了半生的冤家,就能彻底反目成仇。
他不知道,这封信,将会把所有人都拖进更深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