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孤星残照》的主角是孤星,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演绎编年匠”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最新章节第12章,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终卷:余烬天涯血干了。紫禁城顶上那摊属于枭雄的暗红,被正午的烈日晒成了龟裂的焦褐。那柄钉死在“正大光明”匾额中央的断刃,成了新朝第一块抹不掉的疮疤。刀刃上的缺口,在阳光下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消息比羽箭…
《孤星残照》精彩章节试读
终卷:余烬天涯
血干了。紫禁城顶上那摊属于枭雄的暗红,被正午的烈日晒成了龟裂的焦褐。那柄钉死在“正大光明”匾额中央的断刃,成了新朝第一块抹不掉的疮疤。刀刃上的缺口,在阳光下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
消息比羽箭更快。它不像风,风有方向。它像瘟疫,一夜之间,塞北江南,所有阴暗角落里蛰伏的蛇鼠虫豸都嗅到了腥气。
枭雄的“天”塌了。他盘根错节二十载的势力,那些潜伏在六部衙门里的暗棋,掌控漕运盐铁的巨贾,啸聚山林的水匪马帮,还有像野草般蔓延在江湖各处的“玄阴门”余毒…顷刻间失去了那只掌控一切的手。
混乱如同泼入滚油的水,炸开了锅。
江南霹雳堂仗着火器霸道,一夜之间血洗了三个与枭雄有牵连的漕帮码头,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河北“铁掌帮”与太行山的“一阵风”马匪为争夺一条原先由枭雄暗中控制的私盐通道,在风陵渡口杀得尸横遍野,河水三日泛红。关外长白剑派掌门暴毙,三位长老互相指认对方是枭雄旧部,门派内讧,血溅雪原。
旧的秩序粉碎,新的饿狼争相撕咬留下的腐肉。江湖,从未因一个人的死而太平,只会因权力的真空而更加血腥。
一张盖着鲜红玉玺大印的明黄绢帛,由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贴满了大江南北所有通衢要津的告示墙。
“敕令:查逆贼赵无咎(枭雄本名),窃国谋私,罪大恶极,业已伏诛。然其党羽甚众,祸乱未平。凡江湖人等,有擒获或诛杀其同党‘孤星’者,赐万金,封万户侯,世袭罔替!知情不报者,同罪论处!”
绢帛下方,是一幅笔触粗糙却神韵冷峻的画像:斗笠,残破的衣袍,腰间悬着裹布长条。只有那双眼睛,画师似乎倾注了全部的恐惧,空洞、漠然,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孤星”两个字,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被刻在皇榜之上,与“万金”、“万户侯”一起,在阳光下闪着诱人而致命的光。
告示墙下的人群,嗡地炸开了锅。恐惧、贪婪、敬畏、猜忌…无数道目光在那画像和重赏之间来回逡巡。
“万金…万户侯…”一个满脸横肉的刀客舔着干裂的嘴唇,眼中燃着野兽般的绿光。“孤星…就是那个在紫禁城顶…杀了‘天’的人?”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脸色煞白,声音发颤。墙角阴影里,怀抱破旧三弦的瞎子,摸索着粗糙的告示墙,枯槁的手指划过“孤星”二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低笑,哼着那无人听懂的小调:“…孤星孤…照血河…”
大漠。朔风堡的灰烬早已被黄沙掩埋,只留下些许焦黑的残桩,如同大地狰狞的伤疤。
正午的太阳如同熔化的金块,无情地炙烤着无垠的沙海。热浪扭曲了视线,空气干燥得吸一口气都像吞下烧红的沙子。
一支马队艰难地跋涉在起伏的沙丘之间。足有百骑。清一色的塞外健马,马上的骑士裹着防风沙的灰白斗篷,戴着遮阳的笠帽,鞍袋鼓胀,刀柄在斗篷下隐约显出冷硬的轮廓。队伍正中飘扬着一面杏黄旗,旗上一个斗大的“剿”字,墨迹淋漓,带着一股新朝的煞气。
为首的是一名四十许的汉子,面皮黝黑粗糙如砂纸,左边脸颊一道蜈蚣似的刀疤从眉骨一直拉到嘴角,凭空添了几分凶戾。他叫沙里飞,原是河西有名的马匪头子,枭雄得势时摇身一变成了“保境安民”的游击将军。如今枭雄倒台,他凭着这份“履历”和新朝急于用人的心思,摇身一变成了这支“剿逆”特遣营的统领。他腰间悬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弯刀,刀鞘华丽得刺眼。
“妈的,这鬼天气!”沙里飞啐出一口带沙的唾沫,烦躁地扯了扯勒得发紧的领口,“那点子真会往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钻?”
他身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师爷模样的人,缩在马背上,抹着额头的油汗,赔笑道:“将军息怒,错不了!朔风堡是那煞星第一次露面的地方,也是赵逆…呃,赵无咎旧巢之一。朝廷的高人说,这叫‘宿命之地’,他总得来做个了断。再说了,这千里黄沙,正是围猎的好地界儿!”他眯着眼,贪婪地望向远方,“万金…万户侯啊…”
沙里飞哼了一声,眼神闪烁。他对那“孤星”的恐惧远比对万户侯的渴望更真切。紫禁城顶的消息传来,他做了三天噩梦。但新朝的刀悬在脖子上,他别无选择。
“宿命之地?”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毒蛇吐信,钻入燥热的空气。
队伍最边缘,一个骑士缓缓掀开了帽兜。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薄唇紧抿,眼窝深陷,瞳孔是死人般的灰白色。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袍,除了腰间一把用灰布缠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件,再无他物。他整个人像一块移动的墓碑,散发着阴冷死寂的气息。
“黑鹫!”沙里飞眼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勒住马缰,拉开一点距离。这是新朝那位深不可测的指挥使大人派来的“监军”,据说来自一个专门处理“脏活”的地方。一路上,这人几乎没说过话。
黑袍人“黑鹫”灰白的眼珠转向沙里飞,没有焦距,却让沙里飞如芒在背。“他若真在此地,你们这些人,”黑鹫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便是送进磨盘的豆子。”
沙里飞脸上刀疤狰狞地扭曲了一下,强压怒火:“黑鹫大人有何高见?”
黑鹫没回答。他只是微微仰起头,用那对灰白色的死人眼,“望”向前方一座格外高大、形似驼峰的沙丘。风掠过沙丘顶端,卷起一溜细沙,如同轻烟。
就在这时!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驼峰沙丘顶端射向天空!尖锐的声音撕裂了沙漠的寂静!
沙里飞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拔出他那柄华丽的弯刀,嘶声大吼:“有埋伏!结阵!保护…”吼声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
就在响箭发出、百余名骑士慌乱拔刀、马匹惊嘶扬蹄的混乱瞬间。
在那座驼峰沙丘的顶端,烈日投下的炽白光影里,一个身影不知何时静静地立在那里。
斗笠。残破的衣袍在滚烫的热风中纹丝不动。腰间悬着裹布长条。
像一尊风化的、从亘古荒漠中走出的石像。
没有杀气。没有威压。
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存在感”。
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只是阳光太烈,沙丘太大,无人发现。
沙里飞后面那个“我”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咯咯的怪响。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内里的衣衫。
“放…放箭!射死他!”尖嘴师爷吓得魂飞魄散,尖着嗓子破了音。
靠近沙丘一侧的十几名骑士下意识地松开弓弦!嗡鸣声中,一片乌压压的箭雨撕裂热浪,朝着沙丘顶攒射而去!
箭矢撕裂空气,瞬息即至!
沙丘顶的身影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闪避。他只是极其随意地、如同拂去衣上尘埃般,向左横移了一步。
仅仅一步。
那片致命的箭雨,擦着他右侧斗笠的边缘和残破的衣袍,噗噗噗地射入滚烫的黄沙之中,徒劳地激起一片沙尘。
沙丘顶上,他依旧站在那里,位置似乎都没变过。仿佛刚才那一步,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沙里飞的心脏猛地沉了下去,坠入冰窟。一股寒气从他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连正午的烈日都无法驱散。
黑鹫灰白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他搭在灰色裹布上的手指,指关节捏得发白。
死寂。
只有风掠过沙丘的呜咽,和百余匹惊马不安的响鼻声。
沙丘顶上的人影,缓缓抬起了右手。没有碰腰间的东西,只是随意地、仿佛在感受风的方向。
沙里飞这边,一个站在最前排、刚才射箭动作最凶悍的骑士,忽然身体一震!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道极细、极淡的红线,缓缓出现在他黝黑的脖颈上。位置精准地横过喉结下方。
他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却只涌出一股带着气泡的暗红血液。他眼中的凶悍瞬间被巨大的茫然和恐惧取代,身体晃了晃,一头栽下马背,激起一团黄沙。
风,似乎在这一刻停了。
没有刀光。没有动作。只有死亡,如同沙漠本身一样寂静地降临。
“呃…嗬…”又一个骑士捂住了脖子倒下。“噗通!”第三个。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的麦子。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支马队!有人怪叫着拔转马头想逃,有人挥舞着刀剑盲目地砍向空中,马匹失控地相互冲撞践踏!
沙里飞肝胆俱裂,看着身边的手下如同被点名的草靶般无声倒下,他猛地一夹马腹,疯狂地嘶吼:“撤!快撤!他不是人!是鬼!是…”
他的声音永远停在了那里。
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油光水滑的沙漠鹰隼翎羽,打着旋儿,轻轻地、精准地飘落,贴在了沙里飞因极度恐惧而大张的嘴唇上。
他的眼睛猛地凸出,身体僵直在马鞍上,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华丽的弯刀“哐当”一声掉在沙地上。下一刻,他脖子侧面也浮现出那道致命的红线,庞大的身躯轰然坠马。
尖嘴师爷早已吓瘫在地,裤裆湿了一大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一个字也吐不出。
混乱的马队中,唯有黑鹫还僵坐在马上。他灰白的眼睛死死“盯”着沙丘顶端,搭在灰色裹布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勇气解开那裹布。汗水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滴落。
沙丘顶。烈日下。那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如同从未出现过。
只有荒漠深处,远远地,似乎又飘来了那孩童跑调的歌声,断断续续:“…断刃断…斩阎罗…照血河…斩阎罗…”歌声混在热风里,被无垠的黄沙吞噬。
黑鹫听着那远去的歌声,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如同虚脱般伏在了马背上。
小说《孤星残照》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