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服装品牌主理人》的主角是汪小闲林夕,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汪小闲”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最新章节第15章,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主要讲述了:那天的天气,那叫一个闷!真跟掉进个大蒸笼似的,汗珠子砸地上都怕听见“滋啦”一声响。庆春路夜市,人挤人,汗味儿混着烧烤油烟,还有炸臭豆腐那股子冲劲儿,空气粘稠得能当浆糊使。我和南希、林夕仨,刚躲过一溜城…
《服装品牌主理人》精彩章节试读
那天的天气,那叫一个闷!真跟掉进个大蒸笼似的,汗珠子砸地上都怕听见“滋啦”一声响。
庆春路夜市,人挤人,汗味儿混着烧烤油烟,还有炸臭豆腐那股子冲劲儿,空气粘稠得能当浆糊使。我和南希、林夕仨,刚躲过一溜城管巡逻车,三轮车扎进浙江水利水电学校后门的阴影里,背靠着车斗呼哧带喘。红蓝警灯的光,拖着老长的尾巴,在滚烫的柏油路上滑过去,贼刺眼。
还没喘匀呢,“碟片哥”从旁边巷子猛子钻出来,一脑门汗,黑T恤后背湿得能拧出水,手里攥着两盒油乎乎的烧烤,喘着大气儿:“我操!今天点儿真背!城管跟疯狗似的!东阳小李知道不?刚摆出来的二十多双袜子样品,抄得一件没剩!”他眼神儿滴溜乱转,心有余悸。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猫抓似的,赶紧掀开车上盖着“宝贝”的防水布。南希心眼活,接过烧烤分给旁边几个等着拿货的大学生。林夕可顾不上吃,从她那破帆布包里掏出个磨毛了边儿的小本子,借着路灯昏黄的光,低头就噼里啪啦算账——那笔尖划拉纸的声音,就是我们仨在那个时候最提心吊胆的背景音。车轮子不知咋地突然“嘎吱”一声怪响,吓得我一哆嗦,骂骂咧咧赶紧把三轮车死命推进潮鸣寺巷更深的黑咕隆咚里。
车斗里,是我自己捣鼓出来的宝贝——SUDU的潮牌衣服。全是我画的草稿,托四季青意法服饰厂那个风风火火的瑶瑶姐帮忙打样、生产的。就两类:T恤和卫衣。图案嘛,我都加了点中国武侠小说的魂儿,龙啊虎啊,水墨感的招式图解,还有点带江湖气的文字,设计得特中性,男的女的穿上都带劲儿,算是我脑子里那点“江湖潮”的念想,落地了。
林夕眼神贼亮,麻利儿从另一个包里掏出本烫着“SUDU”金字的硬纸壳样品册(其实是街边打印店50块印的),递给一个新勾搭上、还有点犹豫不决的大学生。她指着册子里一件宽大得能塞下俩人的卫衣:“瞅瞅!瑶瑶姐厂里昨儿刚跑出来的版,底子是广州十三行那边的最新款,咱自己给改了!重点看这儿——”她指甲敲敲图上的领口,“专门加的双层螺纹!懂啥意思不?耐穿!甭管咋洗,它都不垮!穿十年照样是这范儿!”那哥们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光点头。
南希突然拽我胳膊,朝旁边奶茶店努努嘴:“看!”奶茶店那个小妹子,正带着仨姑娘朝我们这破三轮车这边张望。我心领神会,立马抓起两件刚到的样衣冲了过去。那是我设计的印花T恤,一件印着飘逸的水墨降龙十八掌招式图,一件是遒劲的书法“侠”字,用的是夜光材料,暗处会隐隐发亮。我后腰别着的破喇叭还在没完没了地循环吆喝:“杭州原创潮牌SUDU,全场三折起,武侠风酷到爆……”
好容易熬到收摊,仨人累成三条狗,盘腿儿往潮鸣寺巷口一坐,就着那昏黄的路灯,数堆成了小山的零钱,十块的二十块的,带着烧烤的油渍和汗味儿。南希那手特稳,一枚枚硬币垒起来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饼干盒里塞。越数眼睛越亮,“我靠!”她猛地抬头,眼睛里蹿火苗似的:“破千了!我说哥几个,咱是不是…得搞个正经商标了?”月光稀稀拉拉洒在她那张写海报价目表的硬纸板上,“SUDU”那几个字是她模仿我涂鸦签名瞎划拉的,在热烘烘的夜风里飘摇着——还真有点扎根的劲儿了!
第二天,火烧屁股直奔四季青意法。瑶瑶姐那十厘米的高跟鞋,踩着档口的大铁门“哐哐哐”,自带进场BGM。“小年轻?想搞自己的牌子?”她嗓门盖过市场里的吆喝,眉毛挑得老高,“知道十三行抢版的那些孙子天不亮就得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吗?”话糙理不糙。她“咣当”甩过来三件卫衣样品,摸着料子贼厚实,袖口还挂着“乔司制衣厂”的吊牌——瑶瑶姐自己的厂子。我们仨互看一眼,一咬牙一跺脚,裤兜掏了个底儿掉,凑出八千块!心尖儿都在滴血。林夕那小脸煞白,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在那张该死的订货单上签下“SUDU”仨字儿,紧张得波浪线画了一溜儿。
这“草”眼瞅着就疯长起来了!那群大学生分销员,真跟雨后春笋似的,呼啦一下从杭州各个大学城冒出头。林夕,咱公关一姐,风风火火带着美院的学生在下沙高教园见缝插针地铺摊儿,SUDU的武侠卫衣T恤满天飞。南希化身南教授,手把手教那些小姑娘小伙儿咋穿才能穿出那点随性的江湖范儿——袖子得卷!卫衣里得露点衬衫领!林夕熬了个通宵,用马克笔唰唰画了厚厚一沓穿搭手册,印了百十份,没几天就被女生宿舍楼传看成了“出土文物”。一次后半夜特大暴雨,我和仨男生分销商缩在庆春路一个报亭的小塑料棚底下,雨点砸得顶棚噼里啪啦响。借着路灯昏黄的光,我瞄见他们卷起的袖口下,露出我们第三批SUDU的荧光袖标——那会儿为了防山寨特意搞的小心机。
天最热那会儿,我们一上头,在浙大玉泉校区整了个快闪市集!场面寒酸但贼带感:二十辆破三轮车喷上SUDU的大字儿,愣给摆成了个“SU”的造型!“碟片哥”是真有路子,也不知道从哪个报废车场扒拉出一台柴油发电机!“突突突”一顿狂吼,“SUDU”霓虹灯牌“刺啦”一亮!梧桐树叶都给照透了!南希一点儿不怵,穿着件我设计的露一小截腰线的水墨龙纹短T,噔噔噔就杵中间当起了临时模特儿,那腰线露得,贼江湖。林夕举着不知道几手的破DV,激动得画面都是晃的。我呢?全靠那把破铜嗓子!那一晚清点,嚯!干出去三百多件!还有几个追着问能不能定制绣上学号的棒球服(那会儿真没工夫整这精细活儿)。
后来混得脸熟了,连常在夜市转悠的城管老陈都绷不住了。那天他巡逻到我摊子前,磨叽了好半天,有点不好意思:“嘿,小孩儿…你们那个SU…SU什么的牌子?有卫衣没?我闺女…眼馋。”赶紧递过去我最得意那件——纯黑卫衣,带点做旧效果,胸口印着细长锋利的水墨“剑”字。递衣服时,瞥见他制服口袋里露着半张皱巴巴的罚单角儿,心里门儿清,顺手塞了两张印好的“夜市抵用券”过去。后来听说,他闺女就是穿着咱那条破洞特“有态度”的SUDU牛仔裤,蹦跶着去参加了超女海选!
生意好了,幺蛾子也来了。我们在浙江水利水电学校租了个潮乎乎、霉味儿能给人闻醉的地下室当“工作室”(仓库+打样间)。挤了十来个最能干的分销商代表开小会。林夕支起投影仪放连夜剪的“创业纪录片”。南希把几张新设计稿打白墙上——我想在衣服上加点儿类似武侠盘扣或锁子甲纹路的简化刺绣。当林夕“哗啦”一下掀开盖着一大包衣服的油布,露出那堆刚打样的红色武侠印花T恤时,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带头,巴掌拍得震天响!那红T,胸口印个水墨狮子吼,带个可拆卸的红色布条(像功夫带),后来在杭州大学圈炸了锅,男女生抢着穿!
天刚蒙蒙亮,我和南希就在四季青意法厂区仓库门口蹲着等。晨雾里,一辆挂“粤A”牌的大货车吭哧吭哧停下。司机跳下车,一口广普带着情绪:“后生仔!你哋呢批货赶得鬼死咁急!要加急费嘅!”加就加吧,钱都砸里头了。拆开纸箱,一摞摞崭新的SUDU T恤露出来。微弱的晨曦映在领标上,“SUDU 2004 SUMMER COLLECTION”烫着银光(林夕非坚持要烫金的,瑶瑶姐给整了点特殊处理,晨雾里都闪)。南希突然把脸埋进旁边一堆没开箱的衣服里,肩膀微微抽动。布料吸走了那点哽咽,那一刻我明白,衣服从图纸到堆成小山摆在面前,那股子劲儿,多少钱都买不来。
后来我们包了庆春路上一家早就没人去的破录像厅,搞年中答谢会,其实就是给分销商打打鸡血。墙上挂着的小投影放着一张张照片,全是大学生分销商夜市里的酸甜苦辣:啃冷馒头、被城管追、数零钱、分销商围着车斗挑货…三百六十五张,不带重样的。
碟片哥搞来一台老古董点唱机。瑶瑶姐也来了,也不嫌地方破,《波斯猫》那节奏一响,踩着高跟就扭上了!气氛最嗨时,林夕把那块标着“上半年最佳分销商”的水晶牌儿(订做的,其实不贵)递给最能冲的女生小鹿。小鹿刚接过去的瞬间,“嘭”!天花板上不知谁按的机关,彩带筒炸了!满屋子亮片闪闪发光。桌上那摞崭新的SUDU第一本产品画册,封底照片格外扎人眼——就是我们仨,在潮鸣寺巷那个犄角旮旯,弓着腰、呲牙咧嘴推那辆破三轮车的背影。底下印着行歪歪扭扭的手写字:生于市井,野蛮生长。
时间晃啊晃,庆春路的霓虹灯跟打了鸡血似的闪。热气和着烧烤、香水和汽车尾气的味儿,熏得人脑仁儿嗡嗡的。我和南希猫在三轮车后斗里整理新到的铆钉T恤——还是武侠风,水墨虎头、篆体“武”字,但在肩头、下摆点缀性地敲了小铆钉。南希正给塑料模特套一件正面印巨大夜光效果《九阴真经》封面的卫衣,路灯一照,幽幽绿光,还真有点辟邪的味儿。林夕靠在不远处电线杆上,新做的水晶指甲在手机蓝荧屏上划拉。“瑶瑶姐那头发话了,”她眼皮都不抬,脚尖点了点旁边的衣架,“那批印白骨爪的骷髅头卫衣,还剩五十件,处理价,但要现钱,不赊账。”
一听“现钱”,我立马从后腰牛仔裤暗袋里掏出那个被体温焐得温乎的存折。中国工商银行几个烫金字儿,在夜市杂乱的光污染下,泛着点不太吉利的红光。周围声音吵成一锅粥:耍把式的锣声、糖炒栗子在锅里沙沙翻滚、汽车喇叭死命响……脑仁儿疼。
回头说说这SUDU的根儿,还真是“碟片哥”在浙大玉泉后门那个油渍麻花的烧烤摊上给点的火。那天他捏着本又皱又油的香港《东周刊》,指着上面陈冠希穿的一件铆钉T恤,嘴上还沾着烤茄子酱,压低声:“瞧见没?这劲头!咱这儿没有!老谢能搞……”他那意思四季青有人能抄版。我心里头转了个弯:抄?老子有手有脚,为啥不自己整点更带劲的玩意儿?
也就过三四天,我们扛着第一批二十件样品杀回庆春路。南希把头发染得跟鸡尾酒似的酒红,踩着恨天高松糕鞋往摊位前一杵当“活招牌”,腰上系着我送的那条带骷髅头搭扣的铆钉腰带,一摇一晃,那叫一个扎眼!太阳还没落山呢,二十件样衣就被路过学生和几个搞“亚文化”的小年轻抢没了。现在?三轮车里拉的都是带独立防伪领标的“SUDU”!领标也是我设计的,林夕专门跑义乌背回来的五百个定制皮唛,硬邦邦的,晚上路灯下反着冷光,告诉你这玩意儿不便宜!
生意刚开张没多久,仨美院女生围着一件新挂出来的“荧光棒”T恤(胸口激光侠客剪影)叽叽喳喳。南希立马化身金牌讲师,顺手抄起挂衣杆当教鞭,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讲街头潮流混搭中国风是咋回事,那范儿,杠杠的专业!林夕更绝,MP3塞在收钱盒底下,假装记账,实则在偷录顾客聊天——尤其是夸或者吐槽衣服的。用她话说,“这叫深入敌后的市调!”
“哔——哔哔——!” 尖利的哨声毫无预兆在街那头炸了!像把刀子划破布!整条街跟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瞬间鸡飞狗跳!练出来本能了!我和林夕猛地扯起防水布盖住车斗。南希眼疾手快,“啪”一下给旁边的塑料模特扣上个摩托车头盔,伪装路人行李!推着车就往潮鸣寺巷里冲。跑进阴影喘气儿,后面还跟了个尾巴——一个穿匡威鞋的男生,抱着个滑板鞋破纸箱,跑得脸蛋通红:“学…学姐!能…能跟你们混不?”
阿杰,计量学院大二,头发有点长,眼神贼亮。他手机挂着个《热血高校》同款金属指虎钥匙扣。小心翼翼打开纸箱子掏出几张折得整整齐齐的手稿——滑板鞋设计图!线条硬朗有想法。林夕只看了一眼,眼睛比手机的蓝光屏还亮!
在711便利店关东煮缭绕的热气里,弄个校园分销网的念头成形了。惨白的灯光下,阿杰押下学生证,借走了十件SUDOU中等价位的武侠T恤。说好了,卖一件他抽三成。这小子是真能折腾,三天后,浙大校园BBS差点让他干瘫痪!拉朋友在启真湖畔拍大片,SUDU水墨风、书法字T恤卫衣对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意境愣是整出了几分。还配了句骚文:“SUDU,踩上云端的触感”。林夕火速开了十个QQ小号在下面当托、灌水、顶帖,“限量”、“绝版”炒得飞起!等到他们宿管大爷踹门查房时,阿杰早通过新鲜热乎的“支付宝”把钱打给我们了,新款的武侠印花也连夜送到。
南希一看阿杰这么生猛,也按捺不住了。下沙大学城“招兵买马”,面试现场设在麦当劳甜品站。那场面炸裂!小脏辫姑娘“啪”就拍出她自制的SUDU LOGO贴纸;露脐装酷妹当场撸袖子化妆整出个烟熏造型,给卫衣拍上身图;林夕的终极考题更狠:“你前男友带现女友来摊儿上,你咋办?还得拿下单子!”问得我后脊梁发凉。
我在旁边盯着她们捣鼓当时还贼复杂的支付宝网页版,一个头两个大。南希在小票背后画满了正字。到了周末,庆春路成了SUDU分销实战营:美院姑娘按颜色摆艺术造型;理工男审美惨烈但讲功能贼溜(“这面料耐磨透气打篮球不闷!”);外语系的苏苏更绝,每卖一件衣服,现场编段英文武侠故事,什么“令狐冲的街头奇遇”、“东方不败的卫衣灵感”,把几个老外忽悠得一愣一愣,挪不动步!
计划跟不上变化快啊!某个晚上,几十年不遇的大暴雨说下就下。我和林夕在临时租的破仓库抢救差点被雨水泡了的“白骨爪”卫衣,那雨水渗透的痕迹,看着跟真白骨印上去似的吓人。结果“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南希顶着落汤鸡造型冲进来,地上湿一大片。她手里死命攥着半份洇湿的《都市快报》,24版经济版头条几个大字贼醒目:“大学生创业新势力崭露头角!”配图虽然小,但我一眼认出——阿杰在天台上拍的SUDU卫衣宣传照!故意露出一角的校徽清晰可辨!
第二天可好,杭州所有大学校园BBS炸锅了!服务器吱呀作响快冒烟。林夕那手机热得能摊鸡蛋!卖奶茶的老板娘心善,直接把店里固定电话线拔给我们接单子。麻烦也跟约好似的来了。“碟片哥”沉着脸,扔了几件T恤在摊上:“瞅瞅!孙子!”低头一看,心都凉了半截——山寨货!“SUDV”?!这抄得不仅蠢,还侮辱人!
反击战当晚打响!主战场——QQ空间!林夕带着美院几个铁杆分销商,熬大夜赶出来一份《SUDU正品验真三招图解》,配上阿杰当模特的图片(重点怼领标、印花、走线),在大学论坛、QQ群、贴吧疯狂刷屏!效果贼好!没几天,四季青那几个搞山寨的小作坊就被学生退货单塞爆了门!咱这边顺水推舟,给所有靠谱代理颁了镶着廉价水钻的“SUDU骑士”徽章。水钻是不值钱,但在夜市灯下一闪一闪,这帮“骑士团”荣誉感瞬间满格!江湖行走,靠的不就是这股子抱团的狠劲儿?被坑的时候得呲牙,立起来时更要抱团!
SUDU压轴戏摆在浙大永谦活动中心,热得像桑拿房,人挤人。南希点子就是野!把简陋“T台”弄成了地铁车厢。找来的模特穿着带有反光条(灵感来自侠客夜行衣)的SUDU卫衣在人群里穿梭,跟行为艺术似的。我也憋了个“大招”:现场演示电话订货系统(那会儿对小摊贩来说够玄乎)。用200电话卡接入,里面是个没感情的女声念促销码:“尊贵的SUDU骑士,请输入专属代号……”阿杰这帮小子太会来事儿!就在我快演示完时,他带着核心代理突然蹦上台,扯着脖子吼起了周杰伦当时红得发紫的《我的地盘》!
台下瞬间躁了!成百上千的诺基亚、摩托罗拉、小灵通屏幕齐刷刷亮起,汇成一片星光的海!从那天起,庆春路的夜晚就多了群脖子上挂着金属工牌(正面SUDU,背面唯一编号)的年轻人。工牌上那串冰冷的数字,在霓虹灯底下反射着光,有点酷,也宣告着草台班子硬生生挤出了点秩序感。南希依旧蹲在破三轮车旁,教新来的小姑娘点那些黏糊糊带着油渍的零钱和怎么区分假币。林夕趴在小本子上计算下一轮分红。抬眼望去,远处武林广场上美特斯邦威巨大的广告牌在风里摇晃,玻璃幕墙上时不时晃过我们的影子,渺小,但挺扎眼。
某个闷得喘不过气的午夜,清点完第二天的货,二十三个人手拉手围着货箱,没说啥豪言壮语,就默默许了个愿。汗水和呼出的热气拧在一起,混着SUDU灯牌的光,空气都是蒸腾的。
后来每次收工回家,路过庆春路那座天桥,我总习惯在桥洞下停一脚。墙上那些歪歪扭扭的荧光喷漆涂鸦,混着一股子廉价的丙烯味儿,更浓的是年轻人身上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横冲直撞!这味儿,裹着南希头发上刺鼻的染发剂、林夕手机叮当作响的短信提示音、还有无数次跟着城管哨声在霓虹下狂奔的记忆碎片——那个2004年滚烫、憋闷、疯长、莽撞的夏天,就这么被热乎地、牢牢地封死在了这块叫“经历”的琥珀里。
这琥珀,混着夜市地沟油的烟火气儿、四季青厂房里机器的躁动、梦想被现实撞得鼻青脸肿的火辣,还有那生生从钢筋水泥缝里拱出来、带着泥腥味儿的一点绿芽。它不精致,甚至挺糙,但掂量起来,贼他妈实沉。这就是我的江湖,用三轮车轱辘趟出来的,第一段野蛮生长的路。野蛮是生命力的一种。现在我信了,生命力这玩意儿,没那点泥腿子的野劲儿打底,还真长不结实。
小说《服装品牌主理人》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