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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卒过河小说的最新更新章节

喜欢看都市日常小说的你,一定不能错过这本《卒过河》!由作者“天空青”倾情打造,以266562字的篇幅,讲述了一个关于蒋空青的精彩故事。目前已更新至第13章,快来一探究竟吧!主要讲述了:“凯里木,他说,他有个学生病了,想搭我们的车去医院。” 兰克坐进车里,神色凝重地对空青说。“医院?这鬼地方哪有他妈的什么医院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空青惊讶地提高了声音,在空青印象中,这附近或者说整个…

寻找卒过河小说的最新更新章节

《卒过河》精彩章节试读

“凯里木,他说,他有个学生病了,想搭我们的车去医院。” 兰克坐进车里,神色凝重地对空青说。

“医院?这鬼地方哪有他妈的什么医院啊?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空青惊讶地提高了声音,在空青印象中,这附近或者说整个项目范围之内空青都根本没有见过医疗设施。

“真有一个医院,就在新富鲁际镇。” 兰克解释道。

“新、新富鲁际镇?”空青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咱们在富鲁际镇边上待了这么久,怎么从没听说过还有个新富鲁际镇?”

“那个地方你没去过,距离旧富鲁际镇很远,大概开车两个小时才能到达,那里确实有一个医院,而且规模挺大的,有两层楼,我听说是SINOPEC给当地援建的。

“哦,这样啊……”空青沉思片刻,心中虽想着赶回去交差,但眼前遇到这种情况了,怎能见死不救。“算了,救人要紧,让他把得病的孩子带车上来吧。”

兰克点点头,再次下了车。空青透过车窗,看到兰克和老师交谈着,可老师却一边听一边摇头摆手,满脸的为难。

看到这情形,空青心里顿时烦躁起来,一把推开车门,快步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这么磨磨蹭蹭的,我们还得赶回去交差呢!”空青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凯里木,凯里木,别急,” 兰克赶忙说道,“他说那个孩子是发癫痫了,现在没办法带她上车。”

“啊!癫痫!正发病呢?”空青心中一惊,癫痫发作时若不及时处理,可是十分危险的。

“嗯,是的。” 黑人老师焦急地说道。

“那可别瞎动,赶紧带我去看看。”空青立刻说道。

老师在前边带路,空青和兰克紧跟其后,朝着不远处的茅草屋跑去。

还没到门口,一股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混合着浓重的土腥味,让人不禁皱起鼻子。

推开门,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缕阳光从茅草的缝隙中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个略显宽敞的空间。

在屋子的一角,空青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小黑孩。她身高大约一米五左右,从个头看估计有十来岁。

此时,她的身体正不停地抽搐着,牙齿咬得紧紧的,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模样十分痛苦。

“我操,这情况很危险啊!兰克,你赶紧给我找块干净的布或者衣服也行,快点!”空青心急如焚,大声喊道。

“凯里木,你要干什么啊?” 兰克一脸疑惑地问。

“救人啊!别废话了,救人要紧。”空青顾不上解释,只想尽快采取措施。

“好好,不过这儿哪有你说的东西啊?” 兰克着急地四处张望着。

空青看着兰克和老师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愈发焦急。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脱掉自己的工服,将一只袖子折叠起来。

然后蹲下身子,试图将袖子塞进孩子嘴里,防止她咬伤自己。可孩子牙关咬得太紧,肌肉紧绷,根本塞不进去。

就在这时,空青突然想起衣服内兜里装着的针灸盒。那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以备不时之需。

他来不及犹豫,迅速掏出针灸盒,打开盖子,取出一根细长的针。

凭借着以往的经验,空青找准孩子脸颊上的颊车穴,迅速将针扎了下去,紧接着,又在另一侧的颊车穴扎了一针。

两针下去后,孩子的牙关开始微微松开了一些。然后他趁机将衣服袖子慢慢塞进她嘴里。

“兰克,快把手机电筒打开,给我照明!”空青急促地说道。兰克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一束亮光瞬间照亮了孩子的脸庞。

在这昏黄的光线下,空青继续取出针灸针,依次在孩子的人中穴、鸠尾穴、涌泉穴,然后是百会穴、中府穴、劳宫穴和神门穴上扎下。每一针落下,都仿佛是在与死神争夺时间。

下完针后,空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他对身边的人说道:“谁也别乱动这孩子,等十分钟之后再看情况。”

说完,空青转身走出屋子,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的思绪也随之飘散。

在这陌生而又充满危险的地方,每一次的意外都像是一场严峻的考验,而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应对。

空青站在屋子外边,连续抽了三根烟,在他抽烟的时候,他仿佛感到,有双眼睛在某个地方正看着他,他朝着左右张望几眼,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兰克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缓缓站到他的身旁,目光中满是好奇与疑惑,兰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刚扎在那孩子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空青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说道:“这叫做针灸,是中国传统医学的一种,有着数千年的悠久历史,专门用来治病救人的。”

“针灸?” 兰克的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满脸的不可思议,“就那一根细细的针,怎么就能治病呢?这简直太神奇了,我实在难以理解。”

空青笑了笑,轻轻地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其中的学问可大了去了,涉及到中医的经络学说、气血理论等诸多方面,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确实解释不清楚。

简单来说,人体就像一个精妙复杂的小宇宙,经络是气血运行的通道,穴位则是经络上的关键节点。

通过针刺穴位,可以调节人体的气血流通,平衡阴阳,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兰克听得似懂非懂,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在这时,七八分钟过去了,突然,茅草屋子里传来那个老师惊讶的叫声。

“好、好了,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那声音充满了惊喜与激动,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

听到声音后,空青和兰克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快步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只见地上的那个小孩,双眼已经睁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但明显已经恢复了意识,身体也恢复正常了。

空青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机电筒的光线照在她的眼睛上,仔细观察她的状况。

发现她的眼睛里,上眼白处有明显的红血丝,像是鸡足纹一样,从中医的角度来看,这种情况的癫痫症比较容易治疗,癫痫发作多数的原因是体内痰淤严重,并且伴有严重的便秘现象。

他们又等了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里,空青一直密切关注着孩子的细微变化。

只见那个小孩儿深深地吐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这是体内浊气排出的表现。紧接着,她的双手微微用力,想要从地上坐起来。

空青立刻伸出手,轻轻把她身体上的针都取了下来。取针时,空青格外小心,每一根针的起针手法都遵循着中医的规范,因为正确的起针方式同样对病情的恢复有着重要作用。

取完针后,空青双手扶住孩子的肩膀,慢慢用力,将她扶着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空青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希望能给予她一些安慰。

孩子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从她的眼神中,空青能看到一丝恐惧和不安,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在中医理论里,孩子此时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体还处于较为虚弱的状态,气血尚未完全恢复,正气有待进一步调养。

空青转头对老师说:“孩子虽然暂时没事了,但还需要好好休息,近期要注意饮食清淡,避免刺激。”

听了空青的话后,黑人老师用力地点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空青又向老师和兰克解释道:“人体的经络系统就像是一条条高速公路,气血在其中运行,维持着身体各个脏腑器官的正常功能。

癫痫发作时,就好比高速公路上出现了严重的交通堵塞,气血运行不畅,导致身体出现各种症状。

而针灸,就像是交通警察,通过刺激穴位,疏通经络,让气血重新顺畅地流动起来。”

兰克听得入神,不禁感叹道:“中国的传统医学真是博大精深,一根小小的针,竟然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空青接着说:“这只是中医的冰山一角。中医讲究整体观念,不仅仅关注疾病本身,更注重人体自身的修复能力和与外界环境的平衡。

在治疗过程中,会综合考虑患者的体质、生活习惯、情绪等多种因素。”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孩子坐在地上,看着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难过。

空青知道,这次的救治算是成功了,但也深知在这陌生的地方,医疗条件的匮乏可能随时会让类似的危险再次降临。

回想起刚才的惊险过程,空青突然有了一种将自己这套稀有的北派中医针灸医术传播出去的想法。

空青所掌握的中医针灸医术,是正宗北派经方的针灸医术,其根本的来源,是源自《黄帝内经》。

而在国内的中医都是学院派和温病派,还有不少伪经方派,他的经方派中医,在国内根本无用武之地,因为真正的经方派中医从唐朝灭亡后,就基本被消灭了。

空青希望有一天,能让这里更多的人了解到北派经方中医的神奇,同时在面对疾病时,多一种有效的治疗选择。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卡尔县救过一个发癫痫病的小女孩。”回想到此事后,空青对女巫说道。

“那个小女孩是我的孩子,所以我现在要当面感谢你。”

“你说的这些这都是好多天以前的事情了,不用谢了。我想问问你,你是会法术吗?为什么我们能够以这种形式见面呢?”

“巫师,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听说过,你难道是个巫师吗?你的孩子?巫师也结婚生子吗?”

“谁说巫师就不能有孩子了?谁规定的结婚才能生孩子啊?巫师有自己的行事方法和规则。”

“对不起,我不太了解巫师的生活。”

“在整个非洲,有不少像我一样的巫师,你以后还会遇到的。”

“算了吧,我还是别遇到的好,我对巫师巫术那些都是敬而远之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了,请你放我回去吧。”

“别着急,我要问的事情还没有对你讲呢。”

“那你现在就问吧,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好的,我直接说了,我想请你做我的老师,给我讲讲你在救助我的孩子时,使用的方法,我觉得那个很神奇,而且很有效。”

“哦,就这个事情啊,这个很简单,我可以给你讲讲。不过这个涉及到中国的传统中医针灸医术,内容很多,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讲明白的。”

“没关系,咱们现在处在时间和空间之外,你不用考虑时间的问题。”

“你这话我听不明白,就算按照你说的,我们处在时间和空间之外,但是我要是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边的人还不以为我死了,要是他们给我的身体拉到喀土穆,给烧成骨灰了,我还回个屁啊?”

空青回想起在项目组的这段日子,他目睹了太多生离死别,其中外籍工人和当地军民遭遇不幸的场景时有发生。

而中国籍工人遇难的情况,空青仅遇到过一次,但那次经历宛如一道沉重的伤疤,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那是在宅布林工区工作的一天,上午十一点左右,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给大地镀上一层金黄。工区里,机器的轰鸣声与工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一切都看似平常。

突然,工区主任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份常规的节奏。他赶忙掏出手机,神情瞬间变得凝重。

空青站在主任的身旁,隐约听到机关营地领导焦急的声音传来,说是机关营地的两个翻译和一个工人遭遇了严重车祸,地点离他们工区较近,十万火急地要求他们立刻前往救援。

主任挂掉电话后,脸色严肃,他迅速做出安排,叫上一辆小型吊车,接着把空青和司机喊上,他们三人跳上一辆皮卡车,风驰电掣般朝着事发地点赶去。

一路上,汽车发动机疯狂地嘶吼着,窗外的景色如幻影般飞速掠过。空青的心绪却极为地平静,面无表情地坐在汽车里。

大约四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事故现场。空青看到眼前的景象,相当凄惨。一辆皮卡车扭曲地翻倒在路边的小树林里,周围一片狼藉。

两棵碗口粗壮的树木被汽车强大的冲击力硬生生撞断,断口处参差不齐,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惨烈。

皮卡车正面的挡风玻璃早已脱落,碎玻璃渣子散落一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机关营地的综合部主任早已在现场,他眉头紧锁,神色焦虑,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救援工作。然而,现场的一幕却让空青心头一震。

路边,一具中国籍工人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可奇怪的是,本该一同出事的另外两名翻译人员,却不见踪影。

空青认识那两名机关的翻译,平日里相处也算熟悉,而这个死去的工人,空青却从未见过。

那时,空青刚到南苏丹不久,一直在工区默默工作,和机关营地那些重要且有影响力的翻译相比,空青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没什么人认识他。

面对眼前这混乱又悲伤的场面,空青纵然满心疑惑,却也不好贸然发问,只能紧紧跟在工区主任身后,听从他的指挥。

工区主任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断。他带着空青来到吊车旁,指挥着吊车师傅操作机械臂,将吊钩缓缓伸向翻倒在树林里的皮卡车。

随着吊车发动机的轰鸣,皮卡车被一点点稳稳地吊了起来,在空中晃了几下后,慢慢放好在路边。

与此同时,综合部主任也在一旁紧急联系机关,要求派一辆拖车来,把这辆几乎报废的事故车拖回机关营地的修理厂。

之后,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沉重地叹了口气,对他们说道:“先把死者搬上车吧。”

空青和工区主任,还有两名黑工司机,缓缓走到尸体旁。望着眼前这具冰冷的身躯,空青的心中五味杂陈,空青看见死者的两只眼睛睁得很大,还残留着惊恐害怕的眼神。

两名司机站在死者头部两侧,伸出手架着死者的两个胳肢窝,空青和工区主任则分别站在死者脚部两侧,一人抬着死者的一条腿。

死者身材矮小,目测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体重看着大概一百五十斤上下,他们四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本以为能轻松地将尸体抬起来。

然而,当他们同时发力的那一刻,却感觉像是在搬动一个至少两百斤重的杠铃,那股沉甸甸的力量让他们的手臂猛地一沉,第一次,竟然没能把尸体抬起来。

空青心中一惊,这才真切地体会到,原来人死后,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沉重,体重确实也会比活着时沉重了许多。

他们四人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与不甘。短暂的停顿后,他们深吸一口气,再次使出浑身解数。

这一次,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声,他们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都要显露出来了,终于将尸体抬离了地面。

可就在这时,由于重心不稳,尸体晃动了一下,他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综合部主任眼疾手快,带着一个司机迅速跑过来帮忙。他们俩一左一右,用手托着死者的腰部,在六个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终于稳稳地将尸体放到了空青来时的皮卡车上。

他们几个人站在车旁,望着车上平躺着的尸体,每个人都沉默不语。阳光依旧炽热,可此刻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此时空青眼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一股小小的旋风,吹起地上的一些尘土,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死者最后的不甘与叹息。

那个综合部的主任也来到尸体前,看了一眼后,伸出手放在死者的面部,向下抹撒死者的眼皮,第一次抹撒后,死者并没有闭眼,然后又抹撒了第二次,死者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综合部主任在现场来回踱步,眉头始终紧紧拧在一起,手中的电话一刻也未曾停歇。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后,十几分钟匆匆而过,他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工区主任,开口问道:“你们工区的翻译在现场吗?”

工区主任连忙点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片刻,随后扬声喊道:“在呢。蒋工,过来一下,这是机关的宋主任。”

空青闻声,赶忙从吊车旁小跑过来。站定后,微微喘着粗气,恭敬说道:“您好,宋主任,我是工区的翻译,蒋空青。”

宋主任上下打量了空青一眼,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将人看穿。他审视着空青的身形,见空青的个头与他不相上下,却比他消瘦不少。

紧接着,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说道:“小蒋,你跟我走一趟,咱们把死者的尸体运往北边的一个医院。”

听到这话,空青心里 “咯噔” 一下,并没有立刻回应。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他的工区主任,毕竟在当时,他才是空青最直接的领导,空青做任何事都得先考虑他的意见。

而且,不知为何,空青从心底对眼前这个宋主任并无好感。瞧他的年纪,大概与自己相仿,可那面相,却透着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深沉与城府,让人莫名地心生距离感。

工区主任似乎读懂了空青眼神中的求助,微微颔首,说道:“蒋工,你跟着去吧,机关的两个翻译都受伤了,现在就指着你了。”

空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虽心中满是不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应下:“好的,主任,我知道了。”

宋主任见空青答应了,只是很轻蔑地瞥了空青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却没再多说什么。

紧接着,他又开始指挥众人,将死者的尸体小心翼翼地从皮卡车上搬下来,转而抬到他开来的那辆陆地巡洋舰的后备箱里。

他一边指挥,一边解释道:“这样做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放在皮卡车的车斗里,沿路上被关卡的士兵发现了,咱们跟他们解释不通,保不齐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众人听了,皆默默点头,深知他所言在理。

一切准备就绪,一个黑人司机麻溜地坐进驾驶位,熟练地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宋主任则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空青和机关的另一位管理安全的副主任一同钻进了汽车后排,而在他们身后,那具还残留有血迹的尸体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仿佛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宋主任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将汽车里的空调开到了最大。他皱着眉头,满脸厌恶地说道:“这天太热了,尸体会很快散发出尸臭的味道,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几个活人,在车里根本待不了。” 听他这么一说,空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

空青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又满心忐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此时,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车里的人想必都和自己一样,饿意阵阵,可谁也没有吭声,车内弥漫着一种压抑且沉闷的氛围。

小黑司机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他放下手刹,缓缓踩下油门,汽车缓缓启动,开始朝着北方边境的艾尔兰克驶去。一路上,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特殊的行程伴奏。

也许是真主眷顾,那天他们的运气格外好,一路上经过的各个关卡,士兵们都没有刻意为难我们。

每到一处,小黑司机都能凭借他出色的谈话能力,轻松应对。他们都无需下车,他只需摇下车窗玻璃,伸出脑袋,跟检查站的士兵简单说上几句,对方就会挥挥手,示意他们放行。

时间在沉默与颠簸中悄然流逝,很快,夜幕便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晚上六点半左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的汽车终于抵达了艾尔兰克的边境检查站。

小黑司机再次展现出他的谈判天赋,他摇下车窗,探出脑袋,用流利的当地语言跟检查站的士兵交流着。

那士兵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眼神在他们车上扫来扫去。空青坐在车里,用冷漠麻木的眼睛看着车窗外的士兵。好在,经过一番短暂的交谈,士兵最终还是抬手放行了。

过了艾尔兰克的检查站,道路一下子变得平坦起来,一路向北都是比较宽阔的柏油路,虽然没有路灯,但是汽车行驶得越发顺畅,速度也越来越快。

然而,就在这时,后备箱里突然又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那股腐臭好似无数条细小却锋利的虫子,直往鼻腔里钻,紧接着狠狠扼住空青的喉咙。

空青条件反射般,双手猛地捂住口鼻,试图为自己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可那味道无孔不入,像冰冷的蛇顺着手臂哧溜一下窜上来。

身旁的副主任也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恶心难忍的神情。坐在副驾驶的宋主任则在前面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忍着点吧,还能怎么办。”

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也透着深深的无奈。

空青心里满是对这味道的反感,还有对这处境的无奈,可也只能像只被驯服的羔羊,默默承受。

汽车在黑暗中狂奔,车窗外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而空青,仿佛深陷一场永无止境的恐怖噩梦,周围的一切都如此真实又如此可怕,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噩梦中苏醒。那腐臭的味道,像是噩梦的主角,肆意地在车厢里横行。

尽管这难闻的味道让空青几近崩溃,但腹中的饥饿感却又如同一头咆哮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肚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肠鸣声,仿佛在提醒我它已经忍无可忍。

然而,领导没有发话,空青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继续默默忍受着这双重折磨。

此时的空青,疲惫到了极点,连平日里最爱的抽烟,此刻都变得索然无味。

点燃的香烟在手指间无力地夹着,那缓缓升起的烟雾,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空青呆呆地看着香烟燃烧了一半,烧剩下的烟灰,就像他此刻摇摇欲坠的意志。

终于,空青打开车窗,手一扬,香烟被扔出了车外,那一瞬间,空青仿佛扔掉了一丝疲惫。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如同外面浓稠得化不开的黑夜,没有一丝光亮。

空青的眼皮像是被灌了铅,一会儿就疲惫地合上,可紧接着又被这糟糕的环境硬生生地使劲睁开。腰腿也早已麻木,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肢体,丝毫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汽车开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子时,宋主任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吩咐司机找个能买到食物的地方,让大家休息会儿,吃点东西。

听到这话,车里的几个人都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他们在车里像被钉在座位上一样已经坐了七八个小时,当汽车缓缓停在一个卖食物的档口前,空青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

本以为能顺利下车,可两条腿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不听使唤。

空青咬了咬牙,使劲较了几下劲,可它们依旧纹丝不动。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手,费力地把一条腿先搬到车外,然后用手用力地捶打着,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这麻木从身体里驱赶出去。

拍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腿部有了一丝知觉,血液似乎也慢慢开始正常循环,腿脚不再那么冰冷,渐渐有了些力气。

下车后,空青扶着车门,摇摇晃晃地站了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尽管这空气中也夹杂着一些尘土的味道,但比起车里那腐臭,已经好太多了。

小黑司机从小摊上买了些当地的食物和水,匆匆跑过来,拿给他们几个分了分。

此刻,空青的鼻子里似乎已经被那尸体的味道完全占领,不管闻到什么,都依旧是那股令人作呕的腐味。可实在是饿到了极点,身体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空青强忍着恶心,就着这挥之不去的味道,拿起一块沙窝了玛,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每咬一口,那干涩的口感和腐臭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空青差点吐出来,但饥饿感还是驱使他继续吞咽下去。

又喝了两口水,那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像是一股暖流,滋润着他干涸的肠胃。

当食物和水进入肠胃后,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身体渐渐开始变得暖和多了,仿佛那股暖流从肠胃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给他这疲惫不堪的身体注入了一丝活力。

他们几个人坐在那里,默默地吃着,休息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是难得的宁静与放松,暂时忘却了后备箱那具尸体带来的恐惧和困扰。

休息过后,他们再次启程。汽车又在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一个比较大且繁华点的镇子。在镇子里转了一会儿,他们找到了一家看上去比较像医院的医院。

宋主任把空青和小黑司机叫到跟前,面色凝重地说:“你们俩去医院里找一辆救护车,让救护车拉着那具尸体,跟着咱们的车,一起去喀土穆的一家火葬场。那个火葬场是驻喀土穆的项目领导给安排的,尸体带不回国,只能把骨灰带回去。”

空青和小黑司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和担忧,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医院。

虽然时间已经挺晚的了,但是医院里竟然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人群的气息,让空青本就敏感的神经更加紧绷。

他们俩在各个房间之间穿梭,逢人便打听,希望能找到一个管事的人。

问了好几个看上去是医院工作的人员,他们不是摇头表示不清楚,就是匆匆忙忙地走开,根本没有意愿搭理他们俩。

折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管事的人。

办公室里灯光有些昏暗,那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低头看着文件。

他们俩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脸上堆满了假惺惺的笑容。空青清了清嗓子,把他们的请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那人一听,原本平静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不悦,想都没想,一口就给拒绝了:“不行,绝对不行!这事儿我们不能干。”

空青和小黑司机一愣,没想到会遭到这么干脆的拒绝。小黑司机赶忙陪着笑脸说:“医生,您看,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您就帮帮忙呗,我们不会让您白帮忙的,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说着,小黑司机还搓了搓手,眼神中满是期盼。

可那人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不是钱的事儿,这事儿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随便拉尸体,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说完,他就低下头,继续看起文件,不再理会我们。

空青和小黑司机无奈地走出办公室,站在医院的走廊里,一时间不知所措,也没办法了,他们俩回到车里,把情况汇报了一下。宋主任挠了挠头,说道:

“不行啊,这味道太大了,没法再让尸体跟我们的车里了,大家受不了了。你们两个再去找人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帮咱们拉尸体的,要多少钱都行,别太过分就行。”

接到宋主任的指示后,空青和小黑司机就像两只无头苍蝇,在这家医院附近的一些摊位间来回穿梭,逢人便打听,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帮我们拉尸体。

每一个摊位前,他们都带着一丝期待,可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摇头、摆手,甚至还有些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我们在问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就在他们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终于遇到了一个黑人摊主。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发亮,穿着一件破旧但还算干净的 T 恤,正坐在摊位后整理着货物。

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上前去,小黑司机向摊主说明了他们的来意。摊主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空青见状,急忙补充道:“我们会给报酬的,不会让你白帮忙。”

听到这话,摊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道:“行吧,我帮你们拉尸体,不过你们得给合适的价钱才行。”

空青和小黑司机对视一眼,心中大喜,连忙点头。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摊主跟他们要的价格竟然十分合理,这让他们喜出望外。

空青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从兜里掏出一部分定金递给摊主。摊主接过钱,仔细地数了数,然后满意地笑了笑,将钱塞进了裤兜。

空青带着那个黑人摊主来到他们的车前,指着后备箱说:“尸体就在里面。”

摊主隔着车窗玻璃往里看了看,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后备箱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即便隔着车窗,那股味道似乎也能钻出来,让摊主不禁皱了皱眉头。

看完尸体后,摊主直起身子,对他们说:“你们把车开到不远处那个废弃的房屋边上等着我。” 说完,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废弃房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周围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也不见任何人影。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照黑人摊主说的做。

他们开着车缓缓驶向那座废弃房屋,一路上,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车窗外的黑暗仿佛要将我们吞噬,连几声虫鸣声都没有,让这寂静的夜显得格外突兀。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将车停好,静静地等待着摊主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像是一年那么漫长。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空青和小黑司机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摊主会不会真的来。

等了得有二十多分钟,终于,在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两束微弱的灯光,伴随着一阵 “突突突” 的声音,一辆破旧的皮卡车缓缓驶来。

皮卡车停在他们的车前,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其中就包括那个摊主。摊主穿着一双破旧的凉鞋,“啪嗒啪嗒” 地朝我们走来。

他走到空青面前,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说:“朋友,你得再给加点钱。”

空青一愣,心中有些不悦,问道:“为什么?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谈好价格了吗?”

摊主挠了挠头,解释道:“你看,这尸体要是放在车斗里,遇到颠簸的路段或者上坡的时候,很可能会出溜下去。

我们这皮卡车的车斗没有后边的挡头,所以我又叫来一个人,专门坐在后车斗里负责看着尸体,这样才保险。多一个人,就得多一份工钱,所以你们得再加点?”

空青听了他的解释,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毕竟这一路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路况,如果尸体真的掉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空青看了看小黑司机,小黑司机也点了点头。于是,空青又和摊主商量了一番,最终在原来的价格基础上,又给他加了一些钱。

摊主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空青的肩膀说:“放心吧,朋友,我们一定把尸体安全送到地方。”

随后,他们和摊主以及摊主带来的两个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后备箱里的尸体抬到了皮卡车的车斗里。

那个负责看着尸体的人也跟着上了车斗,坐在尸体旁边,双手紧紧地抓住车斗的边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各自上了车,继续踏上了前往火葬场的路上。

一路上,皮卡车那 “突突突” 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疲惫。坐在车斗里的人时不时地调整着姿势,确保尸体不会滑落。

而空青他们在车里,也时刻关注着后面皮卡车的情况,心中祈祷着这一路能够顺顺利利,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

两辆车,一前一后,伴着漆黑的夜色,行驶在没有路灯的道路上,当他们到达喀土穆的时候,已经时凌晨3点多了。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之后,空青他们又坐上汽车,赶往项目组的机关营地,在车上,宋主任告诉空青,项目老总让他暂时到机关工作,等受伤的翻译好了之后,再返回工区工作。

空青点了点头,在机关工作时,跟几个工区主任闲聊的时候,空青了解到那个死了的工友已经被火化了,死者的家属,媳妇和儿子也来到了喀土穆,但是他们并没有要求看死者的骨灰,只是跟项目组领导谈赔偿和抚恤金的事情。

当他们得到满意的赔偿金后,连看都没看死者的骨灰,也没有说要带着死者的骨灰回国,光是带着钱回国了。

空青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微微摇了摇头,叹息这个世界的人情的冷漠和冷酷

小说《卒过河》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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