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男女主角是裴烬苏晴的完结小说推荐小说《一碗红糖水,我撤回给孙子的救命钱》是由作者“都子安”创作编写,喜欢看小说推荐小说的书友们速来,目前这本书已更新10117字。《一碗红糖水,我撤回给孙子的救命钱裴烬苏晴后续章节笔趣阁更新》就在下方,点即看!
一碗红糖水,我撤回给孙子的救命钱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2章
5
我走出旅馆,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我心里的滔天恨意。
哀莫大于心死。
我掏出手机,拉黑了裴烬和苏晴所有的联系方式。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市一院的财务科吗?”
“我是裴安的家属,对,就是今天刚交了一百万手术费的那个。”
“我现在要求暂停这笔资金的使用。”
电话那头的财务人员愣住了。
“女士,您说什么?暂停使用?”
“裴安小朋友的手术就安排在后天了,现在暂停资金,手术就做不了了!”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
“这是我的钱,我有权决定它的用途。”
“我要求立刻、马上冻结这笔捐款。如果你们擅自动用,我会请律师追究到底。”
说完,我挂了电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没有地方可去。
房子卖了,女儿家也回不去了。
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发白。
天亮后,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去了医院。
不是去看外孙,而是去找院方领导。
当然,我隐去了红糖水和家庭的恩怨,只强调一点:
“我作为捐款人,是在被胁迫和欺骗的情况下,才同意捐出这笔钱的。”
“现在,我要求撤回我的捐款。”
“至于孩子的治疗,那是他父母的责任,与我无关。”
院方领导和财务科的人都面露难色。
“岑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手术在即,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您是孩子的外婆,您真的忍心吗?”
我看着他们,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忍心?当他们逼我的时候,他们忍心过吗?”
“当我的女儿,为了讨好丈夫和婆婆,把我最深的伤疤踩在脚下的时候,她忍心过吗?”
“这笔交易,不划算。”
我的态度坚决,不留任何余地。
医院方面反复劝说无果,又联系不上裴烬和苏晴,只能暂时按照我的要求,冻结了那一百万的治疗费用。
消息很快传到了裴烬的耳朵里。
他冲进了院领导的办公室。
当他看到我坐在那里时,眼睛瞬间就红了。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冲过来想抓我的衣领,被保安死死拦住。
“你是不是想让安安死!你怎么这么没人性!他可是你亲外孙啊!”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平静的说:
“他是我的亲外孙,没错。”
“可你别忘了,那一百万,是我拿命换来的。”
“我不愿意,谁也别想动它一分一毫。”
裴烬的咒骂,苏晴的哭求,柳玉芬的撒泼打滚,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轮番上演。
他们堵在医院门口,堵在我临时租住的小旅馆门口。
裴烬甚至报了警,说我恶意侵占,说我敲诈勒索。
警察来了,了解了情况后,只是对他们进行了口头教育。
“这是家庭纠纷,钱是老人家自己的,她有权支配。”
眼看着手术的日期一天天临近,而我这里油盐不进,他们彻底慌了。
他们开始打感情牌。
苏晴跪在我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打我吧,骂我吧,怎么样都行!”
“求求您了,把钱还给我们吧,安安不能没有这笔钱啊!”
“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儿。
她的眼泪,再也无法让我心软。
我只是淡淡地问她。
“如果当年,喝下那碗红糖水后死的是你,会怎样?”
苏晴浑身一震,脸色煞白。
我面无表情的继续说:“我这个当妈的,还会心疼!还会心里堵,不想提、不想动那东西!”
“因为,我有最起码的人性!”
苏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没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6
手术的日子到了。
没有钱,手术自然被无限期推迟。
裴安的病情,因为中断了治疗,开始急剧恶化。
高烧不退,感染,呕吐。
孩子痛苦的呻吟声,日夜回荡在病房里。
裴烬和苏晴彻底崩溃了。
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借钱,但亲戚朋友一听说要借一百万,而且还知道我们家闹出的这些事,都纷纷躲开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柳玉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她冲到我租的小旅馆,像个泼妇一样又抓又挠。
“你这个狠心的老妖婆!你会遭报应的!”
“安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就是想看着我们家家破人亡!你不是人!”
我没有还手,任由她抓花了我的脸和胳膊,直到旅馆老板报了警。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对,我就是想看着你们家家破人亡。”
警察把柳玉芬带走了,耳边清静了。
但我的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我赢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安安苍白的小脸,听到他痛苦的哭声。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是无辜的。
可我没有退路。
如果我今天心软了,把钱给了他们。
那么明天,他们就能逼我喝下第二碗,第三碗红糖水。
他们会用我外孙的命,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会一辈子活在沁月死去的阴影里,永世不得翻身。
我不能退。
这场仗,我必须打到底。
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我。
是裴烬单位的领导。
他告诉我,裴烬为了凑钱,挪用了公司的公款,数额巨大,已经被警方立案调查了。
“岑阿姨,我知道您家里的情况。”
“但是,裴烬这么做是犯罪。公司是肯定要追究的。”
“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一旦罪名成立,至少要判十年。”
我愣住了。
我还没从这个消息中缓过神来,苏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是通过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就是她绝望的哭喊。
“妈!裴烬被抓了!他为了给安安凑手术费,挪用了公款!”
“现在公司要告他,警察说他要坐牢!”
“妈,我求求您了,您救救他吧!您把钱拿出来,我们把公司的窟窿补上,裴烬就不用坐牢了!”
“安安不能没有爸爸啊!妈!”
我握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
这就是报应吗?
来得这么快。
我对着电话,轻轻地说。
“苏晴,你知道吗?”
“四十年前,你爸爸为了给你凑打盘尼西林的钱,把家里唯一一头耕牛卖了。”
“那时候,一头牛,就是一个庄稼人的一辈子。”
“他什么都没说。”
“而你的丈夫,为了救他的儿子,想到的却是去偷,去抢。”
“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我顿了顿,继续说。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
“我打听了,挪用公告是刑事犯罪,不是你把钱还上,就不用坐牢的。”
“你求我,没用。”
说完,我再次挂断了电话。
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苏晴瘫软在地,彻底绝望的模样。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断子绝孙。
我当初一句气话,竟然在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一步步应验。
7
裴烬的事情,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被刑事拘留,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这个家的顶梁柱,塌了。
柳玉芬听到消息后,当场就中风了,半身不遂,口歪眼斜,躺在医院里连话都说不清楚。
苏晴一个人,要照顾病重的儿子,瘫痪的婆婆,还要为丈夫的官司奔走。
她卖掉了他们唯一的婚房,那套贷款还没还清的房子。
卖房的钱,一部分还了银行贷款,一部分赔给了裴烬的公司,希望能获得谅解,换一个轻判。
最后剩下的,连给安安做一次化疗都不够。
她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整个人瘦得脱了相。
有一次,我在医院的走廊里,远远地看到了她。
她蹲在地上,抱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哭,哭得那么压抑,那么绝望。
周围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为她驻足。
那一刻,我差一点就心软了。
我差一点就想走上前去,告诉她,别怕,妈在。
可我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我想起了沁月。
想起了那碗红糖水。
想起了他们一家人丑恶的嘴脸。
我转过身,默默地离开了。
我用那一百万,在很远的一个海边小城,买了一套小小的二手房。
我办好了所有手续,准备离开这个让我伤心透顶的地方。
离开的前一天,我最后去了一次医院。
我没有去病房,只是站在楼下,远远地望着安安病房的窗户。
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苏晴。
她抱着一个骨灰盒,从医院的大门里,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她的步伐那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她没有哭,脸上一片死寂。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安安……
他还是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苏晴抱着那个小小的盒子,茫然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赢了。
我用最惨烈的方式,赢得了这场战争。
可我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
我只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寒冷和荒芜。
苏晴抱着骨灰盒,走到了医院对面的人工湖边。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湖面,一动不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我。
她想干什么?
我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在我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她转过头,看到了我。
她的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妈,你来了。”
“你来看我的笑话吗?”
“你看,你成功了。”
“裴烬坐牢了,婆婆瘫了,安安……也没了。”
“你说的断子绝孙,做到了。”
她举起手里的骨灰盒,像是展示一件战利品。
“你满意了吗?”
我看着她,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抱着骨灰盒,一步步向湖边退去。
“四十年前,你没能救下沁月。”
“四十年后,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外孙。”
“妈,你和我,我们都是凶手。”
“现在,我也累了。”
“我去陪安安了,也去跟沁月道个歉。”
说完,她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一仰,直直地朝着湖里倒了下去。
“苏晴!”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8
“噗通——”
冰冷的湖水瞬间将我们吞没。
我不会游泳,在水里胡乱地挣扎,拼命地想抓住苏晴。
可她像一块石头,一心求死,不停地往下沉。
我呛了好几口水,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也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双手抓住了我,把我奋力地拖上了岸。
是路过的行人跳下来救了我们。
苏晴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医生在现场进行了紧急抢救,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我浑身湿透,瘫坐在地上,看着医生一下下按压着苏晴的胸口,我的心也跟着一下下揪紧。
不要……
不要……
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在所有人都快要放弃的时候,苏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活过来了。
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人已经在医院的病房里。
苏晴就躺在我隔壁的病床,手上打着点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我们之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谁也没有说话。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晴忽然转过头,看着我,声音沙哑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救我?”
“让我死了,不是正好如你所愿吗?”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如刀割。
“苏晴,我是你妈。”
她冷笑一声。
“妈?你亲手逼死自己外孙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我妈?”
“你看着我们家家破人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我妈?”
我闭上眼睛,两行滚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没有想逼死安安……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再被你们踩在脚底下……”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也会痛,我的痛,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开的玩笑……”
“那碗红糖水……是沁月的命啊……”
我泣不成声。
这几个月来所有的委屈、痛苦、挣扎,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苏晴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等我哭够了,她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小时候,每到妹妹的忌日,你都会抱着我,跟我讲那个故事。”
“你说,是妈妈没用,没能保护好妹妹。”
“你说,那碗红糖水,是你一辈子的噩梦。”
“我把你的话都记在心里。所以,我怀孕的时候,婆婆让我喝红糖水,我跟她大吵了一架。”
“我以为,我这样做,就是站在你这边的。”
“可是……我忘了……”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忘了,人是会变的。”
“嫁给裴烬以后,在他的影响下,在婆婆的教唆下,我慢慢觉得,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裴烬说,那是你的心理问题,是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信了。”
“我亲手把刀子递给了他们,让他们捅向我最亲的妈妈。”
“妈,对不起。”
“是我错了。”
“错得离谱。”
她终于哭了,哭得像个孩子。
我们母女俩,隔着一米的距离,相对而泣。
所有的恩怨,所有的仇恨,仿佛都在这眼泪中,慢慢消融。
可是,有些伤口,留下了,就永远无法愈合。
安安没了。
那个鲜活的生命,成了我们之间,一道永恒的疤。
9
出院后,苏晴没有再回那个破碎的家。
柳玉芬被送去了养老院,她神志不清,每天只是指着墙壁,咿咿呀呀地骂着什么。
裴烬的案子判了,挪用公款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
一个曾经看起来那么美满的家庭,就这样,彻底散了。
苏晴跟我一起,搬去了海边的那个小城。
我们的新家很小,但很干净,推开窗,就能看到蓝色的大海。
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过去那些事。
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沉默地生活在一起。
苏晴找了一份在超市当收银员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
我则在家里,收拾屋子,做饭,等她回家。
日子过得平静如水,却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们都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痕,永远都在。
一年后,裴烬在狱中,提出了离婚。
苏晴很平静地签了字。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她回来得很晚。
我给她留了饭,她却一口都没吃。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大海,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下班。
只是,她变得更加沉默了。
又过了两年。
裴烬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
而柳玉芬,在养老院里,因为一次并发症,没能抢救过来,走了。
所有的恩怨,仿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冲淡。
只有我们母女俩,还被困在过去,走不出来。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很好。
我和苏晴坐在阳台上,看着海鸥在天空中飞翔。
她忽然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妈,我想去看看沁月。”
我愣住了。
沁月的坟,在我们的老家。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带苏晴回去过。
我怕触景生情。
我看着她,她的眼神很平静,也很坚定。
我点了点头。
“好。”
我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山村。
沁月的坟,就在后山的山坡上。
一个孤零零的小土包,淹没在杂草丛中。
我跪在坟前,清理着杂草,眼泪无声地流淌。
“沁月,妈妈来看你了。”
“妈妈没用,这么多年,才敢回来看你。”
苏晴也跪了下来,她把头抵在冰冷的墓碑上,肩膀剧烈地颤抖。
“妹妹,对不起。”
“对不起……”
那天,我们在沁月的坟前,坐了很久很久。
夕阳西下,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去的路上,苏晴忽然对我说。
“妈,我想明白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不能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和悔恨里。”
“安安和沁月,他们在天上,肯定也希望我们能好好活着。”
我看着她,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释然的笑容。
我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是啊。
该翻篇了。
回到海边的小城,生活仿佛有了一点新的色彩。
苏晴辞去了超市的工作,报名参加了一个会计培训班,她想重新开始。
我也开始试着走出家门,在海边散步,和邻居聊天。
有一天,我路过一家甜品店,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那是一家卖各种糖水的小店。
我看着菜单上“红糖姜茶”四个字,犹豫了很久。
最终,我对着老板说。
“请给我来一碗。”
当那碗熟悉的、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端到我面前时,我的心,依然会抽痛。
但我没有再逃避。
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很甜。
也很烫。
就像我这坎坷、荒唐、又充满了苦与痛的一生。
我知道,有些伤,永远不会好。
但活着的人,总要学着和伤痛和解,带着它,继续往前走。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