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梦中的情景,还有苏晚卿那张楚楚动人的脸。
他今年二十一岁,身居高位,却因专注于学业和仕途,从未沾染过女色。
如今已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身边的同僚好友大多早已成家。
或许……只是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女性,连梦境都开始变得不切实际了。
萧晏辞得出了结论。
一定是这样。
梦境不过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是长期压抑后的正常疏解。
想通了这一点,萧晏辞心中的烦躁和不安顿时消散了大半。
他重新闭上眼睛,心中告诫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梦,不必放在心上。
苏晚卿此人,心机深沉,需多加防备,日后更要避而远之。
苏晚卿刚走到汀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焦急地踱步。
是母亲沈氏。
“晚卿!你可算回来了!”沈氏看到女儿,立刻迎了上来,语气里满是担忧。
她伸手握住苏晚卿的手,感受到女儿手心的微凉,更是心疼,“怎么样?主君……没有为难你吧?”
苏晚卿看着母亲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所有的委屈和不安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她反握住母亲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母亲放心,我没事。父亲他……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训斥了萧语然。”
沈氏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语然郡主是嫡女,又得主母和王爷的疼爱,这次受了委屈,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们在这王府里,还是要更加小心才是。”
苏晚卿知道母亲说得对。
今日之事,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也彻底得罪了萧语然和背后的主母。
她们母女在这王府里,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时都可能面临新的刁难。
“我知道了,母亲。”苏晚卿点点头,扶着沈氏往院子里走,“我们先进屋吧,外面风大。”
母女二人回到正屋,屋子里比外面还要冷。
白日里收拾出来的一点暖意,早已被刺骨的寒风驱散殆尽。
苏晚卿帮沈氏铺好床褥,又去灶房想烧点热水,却发现灶台冰冷,水缸里的水都带着凉意。
“晚卿,别忙了,过来歇着吧。”沈氏坐在床沿上,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被子,脸色有些苍白,说话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本就体弱,又刚到北方,还没适应这里的气候,此刻只觉得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面钻。
苏晚卿走过去,摸了摸沈氏的手,冰凉一片,心里顿时一紧:“母亲,您是不是冷?我去找找有没有炭火。”
她在屋子里翻了一圈,只找到一个小小的炭盆,里面只剩下几块已经燃尽的炭灰,连一点余温都没有。
白日里那个负责洒扫的张嬷嬷说,主母只给汀兰院分了这么点炭火。
现在看来,分明是故意克扣。
“别找了,”沈氏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主母既然这么安排,我们就算找了也没用。忍一忍,等天亮就好了。”
苏晚卿咬着唇,看着母亲冻得发白的脸,心里又气又急。
她知道母亲是怕惹事,可这样下去,母亲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她握紧了沈氏的手,低声说:“母亲,不能再忍了。我们得让父亲知道我们的处境,不然日后主母只会变本加厉。”
沈氏还想劝她,苏晚卿却已经下定了决心。她扶着沈氏躺下,又把自己的被子盖在母亲身上,轻声说:“母亲,您先睡,我来守着。明日我去见父亲,一定不会让您再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