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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小说阅读,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完结版

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由庆祝胜利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良心快穿著作,内容不拖泥带水,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林羡谢无咎所吸引,目前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这本书最新章节第13章,写了126149字,连载。主要讲述了:绿灯亮起,世界轰然向前。林羡被裹挟在人潮里,像一粒身不由己的尘埃。身后奶茶店里温暖的橘色灯光,连同那个少年温和的侧脸,被汹涌的人群瞬间切割、吞没,再也看不见。她没有回头。她只是走,漫无目的地走。高跟鞋…

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小说阅读,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完结版

《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精彩章节试读

绿灯亮起,世界轰然向前。

林羡被裹挟在人潮里,像一粒身不由己的尘埃。身后奶茶店里温暖的橘色灯光,连同那个少年温和的侧脸,被汹涌的人群瞬间切割、吞没,再也看不见。

她没有回头。

她只是走,漫无目的地走。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脆响,汽车不耐烦的鸣笛,情侣的嬉笑,商场的音乐……所有声音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沉闷、遥远、不真切。

唯有心脏的碎裂声,清晰如昨。

那不是比喻。是真真切切的,物理性的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肌正在一寸寸抽搐,每一次收缩,都像在碾磨一块被冰封了千年的顽石。她抬手,用力按住胸口那枚小小的朱砂痣。那里曾是剑伤,是窟窿,是归墟的入口,而现在,只是一片温热的皮肤。

平滑得,像一个谎言。

“宿主,再见。愿你此生,不再归墟。”

系统的告别言犹在耳。

不再归墟?这难道不是最残忍的归墟?把她一个人,流放在所有记忆的废墟之上。

她撞到了一个行人,那人骂骂咧咧地走开,她甚至没有力气说一句“对不起”。身体摇晃了一下,她扶住路边冰冷的广告灯箱,才勉强站稳。灯箱里,是最新款手机的广告,笑靥如花的代言人向世界展示着高清摄像头。

高清……

她脑海里,却只有一帧一帧,被无限放大的慢镜头。

谢无咎。

十七岁的谢无咎。

他穿着干净的蓝白校服,头发剪得很短,露出饱满的额头。他低着头,手指灵巧地翻飞,一根平平无奇的柳条在他手里,渐渐有了生命。他身边的女孩,扎着高马尾,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正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然后,他抬头了。

那一眼,穿过车流,穿过喧嚣,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没有探寻,没有惊艳,甚至没有疑问。只是一瞥,像看见路边一棵树,一块石头,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礼貌,疏离,客气。

然后,他转过头,将那枚编好的柳条戒指,戴在了那个女孩的手指上。

女孩惊喜地举起手,对着光,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林羡的视线模糊了。

她曾用那双编织柳戒的手,拔剑,斩断过他们的同心发。

她曾在那双含笑的眼眸里,看见过最炙热的爱,和最彻骨的恨。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把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柔,给了另一个人。而她,连一个被他憎恨的资格,都失去了。

原来,被遗忘,比被杀死更痛。

她终于撑不住,顺着灯箱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偶尔投来好奇的一瞥,但没有人为她停留。

在这个热闹的人间,她是唯一的孤魂野鬼。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同学,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林羡缓缓抬头。

泪眼婆娑中,她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正弯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那张脸,陌生又熟悉。她想了很久,才从记忆的尘埃里翻找出来——前世,她还在读博时,隔壁实验室的一个师兄,追求过她,被她用“实验数据还没跑完”为理由,拒绝了无数次。

世界真是个圈。

还是个让人想吐的圈。

她摇摇头,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哑着嗓子说:“我没事。”

声音是属于十七岁少女的清脆,带着哭过的鼻音,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扶着灯箱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这个世界,全是故人。

全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的故人。

她凭着身体残存的本能,回到了“家”。

一栋位于老城区的普通公寓,防盗门上还贴着歪歪扭扭的“福”字。她掏出钥匙,钥匙和锁孔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开了。

一个系着围裙的中年女人从厨房探出头,看见她,立刻笑了起来:“羡羡回来啦?快去洗手,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林羡僵在门口。

妈妈……

这个词汇,对她来说,比“归墟”还要陌生。她的脑海里,只有沈如晦逼她唤他“师尊”时,那冰冷的眼神。

“怎么了?站着干嘛?是不是考试又没考好,被老师骂了?”女人走过来,伸手想摸她的额头。

林羡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那个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那是长年累月战斗养成的本能,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女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羡羡……你……”

空气瞬间凝固。

林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的“母亲”,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眼神里满是受伤和不解。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解释,“就是……有点累。”

谎言。

又是谎言。

她的人生,好像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堆砌起来的。为了活下去,为了完成任务,为了保护别人,也为了……伤害别人。

“累了就快去休息吧,饭菜我给你热着。”母亲收回手,勉强笑了笑,转身回了厨房。

林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粉色的墙纸,书桌上堆满了习题册,墙上贴着当红明星的海报。一切都充满了属于少女的,鲜活而琐碎的气息。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皮崭新,里面却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字迹娟秀,是她的,又不是她的。

她随手翻开一页,是一道函数题。

y = f(x)

多么简单,多么纯粹。输入一个 x,就有一个确定的 y。不像人心,她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

她丢下书,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柔软的被褥将她包裹,像一片温暖的沼泽,要把她溺毙。

她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开始“解析”。

解析这张床的材质,棉花的纤维结构,密度,弹性系数……

解析窗外的风,流速,湿度,其中裹挟的尘埃粒子成分……

星核不在了。

可那份被动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能力”,却像一个无法卸载的流氓软件,疯狂地运转着,将这个鲜活的世界,在她脑海里,肢解成一堆冰冷无趣的数据。

她终于明白,系统说的“不再归墟”,是什么意思了。

它不是让她不再失去。

而是让她,永远地、清醒地,活在这座名为“记忆”的废墟里,再也无法归去。

第二天,林羡被闹钟吵醒。

她面无表情地起床,刷牙,洗脸,换上那身丑得毫无特色的蓝白校服。

镜子里,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眉眼清秀,嘴唇因为缺乏血色而显得有些苍白。左边腕骨内侧,那枚曾被谢无咎落下一吻的朱砂痣,红得刺目。

她盯着那颗痣,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母亲”在门外催促:“羡羡!再不走要迟到了!”

她才猛地回神,拿起书包,走了出去。

学校,是另一个地狱。

朗朗的读书声,课间操的广播,走廊里追逐打闹的少年……每一帧画面,都在提醒她,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找到了自己的班级——高二(3)班。

一踏进教室,所有喧嚣仿佛都按下了静音键。她感觉到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不加掩饰的敌意。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空位,那是她的座位。

刚一坐下,前排的女生就转过头来,小声问:“林羡,你昨天怎么没来?老班都快气炸了。”

林羡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记起这个女生叫李思思,是原身最好的朋友。

她摇摇头,声音很轻:“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我看你是去见网友了吧?”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林羡转头,看见一个化着淡妆,穿着改装过校服短裙的女生,正抱着手臂,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周晴,你别胡说八道!”李思思立刻维护道。

“我胡说?”叫周晴的女生冷笑一声,“谁不知道她林羡最近魔怔了,天天在网上跟人聊得火热,还说什么‘星辰大海’,恶不恶心?”

林羡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星辰大海。

那是她前世的梦想,是她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事业。没想到,在这个十七岁少女的口中,竟成了早恋的暗号。

何其荒谬。

“你!”李思思气得脸都红了。

上课铃恰好在这时响起,一场小小的纷争,被迫中止。

班主任夹着教案走了进来,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严厉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羡身上,重重哼了一声。

“有些人,心思不要总放在歪门邪道上!马上就要高三了,还不知悔改,将来有你们后悔的!”

班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

林羡面无表情地翻开课本。物理。讲的是牛顿第二定律。

F = ma

她盯着那个公式,眼前却浮现出无数流动的能量线路和节点。她曾用比这复杂亿万倍的原理,一步步走上玄霄道宗的登云梯。

那些过往,像刻在骨头上的烙印,一碰就疼。

一整天,她都像个幽灵,坐在教室的角落,沉默地听课,沉默地做题。她试图用这些最基础的知识来麻痹自己,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她会不受控制地计算粉笔末从空中落到地面的精确时间,会分析同桌身上劣质香水的化学成分,会看着窗外飞过的鸟,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它翅膀扇动时,产生的空气动力学模型。

她疯了。

不,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困在这具年轻的躯壳里,与整个世界为敌。

直到,最后一节自习课。

她正对着一道复杂的电路图发呆,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她下意识地抬头。

只一眼,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谢无咎。

他抱着一摞作业本,正从后门走进来。他似乎是隔壁班的物理课代表,来帮老师收作业。

他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身形清瘦挺拔,像一棵初春的白杨。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他的身边,跟着那个叫苏晴雅的女孩。

“无咎,你好厉害啊,这么难的题你都会做。”苏晴雅仰着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崇拜的光。

谢无咎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夸奖,耳根微微泛红。他只是低着头,轻声说:“还好,这道题的解题思路,主要是……”

他的声音,温和,清朗,像雪山融水,流过春日的溪石。

林羡的心,被这声音狠狠地攥住了。

她曾听过这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说要娶她,说要护她一生一世。

也曾听过这声音,淬着血与恨,问她:“林羡,你到底有没有心?”

她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谢无咎抱着作业本,一排排地走过。他离她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三米……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皂的清香。

不是松雪。

也不是血。

是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而陌生的味道。

她垂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课本,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不要看我。

求你了,不要看我。

然而,命运最喜欢开恶劣的玩笑。

谢无咎走到她这一排时,怀里的作业本太高,挡住了视线,他脚下被旁边同学伸出来的椅子腿绊了一下。

“啊!”

苏晴雅发出一声惊呼。

谢无咎身体一个趔趄,怀里的作业本“哗啦”一声,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

其中一本,不偏不倚,正好掉在林羡的脚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林羡看着那本摊开的作业本,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一道她再熟悉不过的题目——关于粒子在非均匀磁场中运动轨迹的计算。

下面,是一行行清晰的解题步骤,和一个用红笔圈出来的,完美的答案。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伸出手,捡起了那本作业本。

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像有一股电流,从指尖窜起,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看见了。

她看见了万蛇窟里,他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凌厉的剑光劈开漫天毒雾。

她看见了道侣大典上,他替她挡下那杯烈酒,回头冲她笑,那笑容灿烂得像太阳。

她看见了北境雪原上,他持剑的手微微发颤,眼里的光,一点点寂灭。

“林羡,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

眼泪,毫无预兆地砸落下来,在作业本上,晕开一小团水渍。

“同学?”

一个迟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林羡猛地回神,僵硬地抬起头。

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漆黑的,清澈的眼眸,像含着两丸黑曜石。眼尾,一颗浅褐色的小痣,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礼貌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

他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行为古怪的陌生人。

“谢谢。”他伸出手,接过了她手里的作业本。

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她的手背。

那一瞬间,林羡浑身一颤,像被滚烫的烙铁烫过。

她猛地缩回手,仿佛被蝎子蜇了一下。

谢无咎似乎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蹙了蹙眉。那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林羡的心窝。

他曾为她蹙眉,是因为她身陷险境。

他曾为她蹙眉,是因为她不知爱惜自己。

而现在,他为她蹙眉,只是因为,她的举动,很奇怪。

“无咎,你没事吧?”苏晴雅已经跑了过来,紧张地检查着他,“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事。”谢无咎摇摇头,目光从林羡脸上移开,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他蹲下身,和苏晴雅一起,沉默地捡着散落一地的作业本。

林羡坐在座位上,全身冰冷,一动也不能动。

她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蹲在自己脚边,看着他的发旋,看着他干净的指节,看着他和另一个女孩默契地对视,然后相视一笑。

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她,是另一个。

终于,所有的本子都捡完了。

“走了。”谢无咎站起身,对苏晴雅说。

他抱着作业本,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再停留一秒。

就像一阵风,吹过,了无痕迹。

林羡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摊开自己的手掌。

掌心里,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被指甲掐出了几个深深的月牙印,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她看着那些血珠,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

笑得无声,笑得凄凉。

她拿起桌上的圆珠笔,在刚才被眼泪打湿的那页课本空白处,开始疯狂地书写。

她的手速快得惊人,笔尖在纸上划出凌厉的“沙沙”声,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切割着什么。

她写的不是物理公式。

也不是化学方程式。

她画的,是一柄剑。

一柄断裂的,古朴的剑。剑身上,是繁复而精密的灵纹,每一道纹路,都像是用鲜血和记忆浇筑而成。

那是“折柳”。

是谢无咎的本命飞剑,是被他熔炼成指环,又被她亲手斩断的,他们的过去。

她画得太专注,太投入,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笔下的这柄断剑。

她没有注意到,教室的后门处,那个抱着作业本的少年,鬼使神差地,又回过头,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傍晚昏暗的光线,落在了她身上。

他看不清她在画什么。

他只看见那个下午一直很沉默,刚才又很古怪的女生,此刻正低着头,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在纸上涂画着。她的侧脸,在夕阳下,有一种近乎破碎的,惊心动魄的美。

还有……一种让他心脏莫名一紧的,巨大的悲伤。

谢无咎的眉头,再一次,紧紧地皱了起来。

“无咎?怎么了?”身边的苏晴雅,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没什么。”

谢无咎收回目光,转过身,抱着作业本,快步离去。

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

傍晚的自习课,像一场被无限拉长的默剧。

林羡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她只知道,当她终于停下笔时,窗外的天空已经从橘红燃烧成深沉的青紫色。那柄断裂的“折柳”,静静地躺在物理课本的空白处,仿佛一具被风干的尸骸。

下课铃声像一把迟钝的剪刀,剪断了教室里凝滞的空气。

学生们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瞬间活了过来。收拾书包的窸窣声,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椅子拖动的刺耳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背景音。

林羡一动不动。

这些声音离她很远,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她只是垂着眼,看着纸上那柄剑。每一道灵纹,都曾是谢无咎用指尖的鲜血为她描绘的护身符。每一处断口,都是她亲手斩断过去的决绝。

决绝?

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如果真的决绝,为什么她还记得如此清楚?为什么心脏还会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林羡,你不走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她的同桌,一个戴着眼镜的安静女孩。

林羡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她看了女孩几秒,才认出她来。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她只能摇摇头。

同桌被她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小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便匆匆逃离。

很快,教室里的人走光了。

灯一盏盏被值日生关掉,光线从门口一排排退去,最后,只剩下她头顶那一盏,固执地亮着,投下一圈孤独的光晕。

她终于动了。

动作僵硬地,一页一页,把书本合上。那柄断剑,被掩盖在物理公式之下,像一个被草草埋葬的秘密。她拉上书包拉链,背上肩,站起身。

空旷的走廊里,她的脚步声发出单调的回响。

教学楼外,晚风带着夏末最后一丝燥热,扑面而来。操场上还有三三两两打球的男生,充满了少年人不知疲倦的荷尔蒙气息。

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鲜活。

也那么……不属于她。

她沿着学校里种满香樟树的小路,朝校门口走去。树影斑驳,落在她白色的校服裙上,像一块块洗不掉的旧污渍。

就在拐角处,她毫无征兆地,再次看到了他们。

谢无咎和苏晴雅。

他们并肩走在前面不远处,手里各拿着一支快要融化的冰激凌。苏晴雅不知说了什么,笑得前仰后合,一滴奶油不小心沾到了鼻尖上。

谢无咎停下脚步,看着她,脸上是林羡从未见过的,柔软又无奈的笑意。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掉了她鼻尖上的那点白。

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

苏晴雅的脸“腾”地红了,低下头,小口小口地舔着冰激凌,不敢再看他。

林羡停住了脚步。

她站在树荫的阴影里,像一个潜伏的幽灵。

那一瞬间,北境雪原的酷寒,混元镜破碎的巨响,沈如晦疯狂的嘶吼,还有星渊裂缝吞噬一切的死寂……所有被她强行压抑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她用理智筑起的堤坝。

腕骨内侧,那粒朱砂痣,陡然传来一阵滚烫的刺痛。

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灵魂深处。

她识海里,沉睡的星核碎片被这股剧痛激活,疯狂震颤。她眼前的一切开始分解,香樟树的分子结构,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远处教学楼的混凝土配比……无数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过她的视野。

她甚至“看”到了苏晴雅的心跳频率:每分钟98次,因为紧张和喜悦。

她也“看”到了谢无咎的心跳频率:每分钟72次,平稳,有力。

他对她,没有半分杂念。

只是朋友间的,寻常举动。

可就是这份寻常,这份不设防的温柔,比任何刀剑都更加伤人。

林羡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掐出血来。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咸腥的铁锈味。一个疯狂的念头,像毒蛇一样从心底钻了出来。

杀了她。

只要苏晴雅消失,一切是不是就能回到正轨?

在这个世界,没有灵力,没有禁制,杀死一个普通人,太容易了。她的大脑在0.01秒内,就分析出了至少十七种成功率高于95%的方案。让一个人意外地消失,对曾经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她向前踏出了一步。

脚尖碾碎了一片干枯的落叶,发出“咔嚓”的轻响。

走在前面的谢无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他的目光,精准地穿过十几米的距离,穿过婆娑的树影,牢牢锁定了她。

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是白日里那种带着探究的困惑,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被某种危险气息惊扰的警惕。像一头感知到威胁的野兽,浑身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怎么了?”苏晴雅也跟着回头,只看到一片昏暗的树影。

“……没什么。”谢无咎移开目光,声音却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快走吧,冰激凌要化完了。”

他拉着苏晴雅,加快了脚步,像是要逃离什么。

林羡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仓促离去的背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她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里的血印触目惊心。

她终究……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不是玄霄道宗,不是弱肉强食的修仙界。她也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林羡了。

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被困在过去里的,可怜虫。

她没有再跟上去,而是转身,走向了另一条相反的路。那是一条更远,更绕的路,通往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家”。

夜,深沉如墨。

林羡躺在那张属于十七岁少女的,铺着粉色床单的床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天花板上,贴着几颗劣质的夜光星星贴纸,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像鬼火。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是谢无咎为苏晴雅擦掉奶油的指尖。

是“折柳”断裂时,他眼中熄灭的光。

是沈如晦抱着那个由星核化成的婴儿,癫狂又绝望的脸。

是她自己,在星渊闭合前,刺穿他们两人胸膛时,那种冰冷的快感与无边的痛楚。

一幕一幕,交替上演,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酷刑。

她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书桌前。

桌上,摊着一本本崭新的教科书。物理,化学,数学……那些曾经她信手拈来的知识,此刻看来,却陌生得可笑。

用薛定谔的猫,能解释她和谢无咎的“存在与否”吗?

用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能计算出他们之间相隔的,究竟是多少个时空吗?

她拿起笔,想做两道题,让自己的大脑停下来。可笔尖落在纸上,却一个字也写不出。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达到阈值。】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

不是那个冰冷、机械的“归墟图录”系统。

这个声音很温柔,像春日午后,拂过风铃的微风。

林羡的身体瞬间僵住。

【宿主,你好。我是“归序者”001号,恭喜你达成隐藏结局·折柳成空,获得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林羡愣住了。

隐藏结局?重新选择?

她想笑,喉咙里却发出一阵干涩的咳嗽。

“选择什么?”她在心里问,“选择继续看他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还是选择干脆从这栋楼上跳下去,看看能不能再穿越一次?”

她的想法里充满了尖锐的,自毁倾向的恶意。

【你可以选择,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过完这一生。】那个温柔的声音,似乎没有被她的恶意影响。

【现发布新手引导任务:在下周的月考中,进入年级前一百名。】

【任务奖励:开启“记忆信笺”功能。】

林羡简直要被气笑了。

月考?年级前一百?

她是谁?她是航天材料学的博士,是曾经一剑霜寒十四州的修士,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归序者”,让她去跟一群高中生竞争考试排名?

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羞辱!

“如果我拒绝呢?”她冷冷地问。

【没有惩罚。】归序者的声音依然温柔,【这只是一个建议。一个让你重新与这个世界建立连接的,小小的尝试。】

连接?

林羡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

她唯一的连接,已经被她亲手斩断了。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一丝鱼肚白。

最后,她拿起一本数学练习册,翻开了第一页。

集合,函数,基本初等函数……

这些对她来说,比参悟上古剑诀还要简单。但她看着那些熟悉的符号,眼神却空洞得可怕。

好。

她想。

月考是吧。年级前一百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一,物理课。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物理老师是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库仑定律”。

“……两个静止点电荷之间的相互作用力,与它们电荷量的乘积成正比,与它们之间距离的二次方成反比……”

林羡撑着下巴,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黑板。

这些知识,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她的大脑甚至能自动延伸出更深奥的理论,比如在不同维度的空间里,这个定律会如何变化。

她走神了。

她想起了在玄霄道宗的藏书阁,谢无咎也是这样,撑着下巴,听她讲那些他完全听不懂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物理理论。

他总是听得一脸茫然,却又很认真。

他说:“虽然听不懂,但看你说话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

“林羡!”

物理老师一声怒吼,将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我刚才讲的重点是什么,你来复述一遍!”老师的脸涨得通红,显然对她的走神十分不满。

林羡站起身,面无表情。

她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目光越过老师的肩膀,看向了坐在斜后方的谢无咎。

他也在看她。

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警惕,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事不关己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倒霉的同学。

这种漠然,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进了她的心脏。

比恨更伤人。

“不会是吗?上课不好好听讲,一天到晚魂不守舍!你……”

“F = k * (q1*q2) / r^2。”林羡打断了老师的咆哮,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教室,“其中k为静电力常量,q1、q2为两点电荷的电荷量,r为它们之间的距离。适用条件为真空中的静止点电荷。”

她一字不差,甚至连补充条件都说了出来。

物理老师愣住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林羡没再看他,也没再看谢无咎,径自坐了下来。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就在这时,前排的苏晴雅转过身,悄悄对她比了个大拇指,脸上满是“你好厉害”的崇拜。

林羡的目光,却落在了苏晴雅摊开的课本上。

那上面,赫然也画着一幅画。

不是断剑。

而是一个Q版的,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年倚着一棵树,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笑得阳光灿烂。

画的旁边,用粉色的荧光笔写着两个字:无咎。

林羡的瞳孔,骤然缩紧。

她握着笔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暴怒与嫉妒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催动识海里那缕微弱的星核力量。她想毁了那幅画,想让那张碍眼的笑脸,连同苏晴雅一起,归于虚无。

“叮——”

下课铃声尖锐地响起,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林羡猛地回过神。

她看见苏晴雅被铃声吓了一跳,慌忙把课本合上,脸颊绯红,心虚地看了看四周。

而她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差一点,又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林羡,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

苏晴雅收拾好东西,走到她桌边,有些担忧地问。她的眼睛清澈又无辜,像一只不知人间险恶的小鹿。

林羡垂下眼,避开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底还未散尽的阴鸷。

“我没事。”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哦……那个……”苏晴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笔记本,“这个,给你。就当是……上次作业本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林羡抬眼看着那个笔记本。粉色的封面上,印着一只吐着泡泡的鲸鱼。

幼稚,又可笑。

她没有接。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苏晴…雅举着本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收回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不想要。”

一个清冷的男声,从旁边传来。

谢无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单手插在校服裤兜里,另一只手拎着书包,姿态闲散,眼神却很淡。

他看都没看林羡,只是对苏晴雅说:“走了,去吃饭。”

说完,他便径直从林羡身边走了过去,没有半分停留。

苏晴雅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林羡,又看了看谢无咎的背影,最后还是把笔记本轻轻放在林羡桌上,小跑着追了上去。

“哎,无咎,你等等我!”

脚步声远去。

教室里很快又只剩下林羡一个人。

她看着桌上那个粉色的笔记本,像在看一个笑话。

道歉?

她需要她的道歉吗?

她拿起那个本子,手腕一抖,就要把它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可就在本子脱手的前一秒,她鬼使神差地,翻开了封面。

扉页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话。

“希望你每天都能像泡泡鲸鱼一样,开心,自在。”

字的旁边,还画了一个小小的,微笑的太阳。

林羡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笑了。

笑得无声,眼泪却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砸了下来,打湿了那行字,将“开心”和“自在”晕成了一片模糊的墨迹。

是啊。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善意了?

在玄霄道宗,沈如晦对她的好,是为了“阿吾”。谢无咎对她的好,带着同生共死的沉重契约。

而现在,一个几乎算是“情敌”的女孩,却希望她能开心、自在。

这简直是她听过的,最讽刺的祝福。

她把脸埋进双臂,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的呜咽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低低回响。

一连几天,林羡都像个透明人。

她准时上课,准时下课,疯狂地刷题,把所有的时间都填满。她不再看谢无咎,也不再理会苏晴雅。她把自己缩进一个坚硬的壳里,拒绝与这个世界发生任何关联。

她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机器,高效地运转着,将那些高中知识一点点捡回来。

而她的心,却像一口枯井,再也泛不起半点波澜。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自由活动时间,大部分男生都去了篮球场,女生们则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聊天。

林羡一个人坐在单杠下面,背靠着冰冷的铁杆,翻着一本单词书。

“喂,新来的。”

一个不怎么友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羡抬起头,看见几个女生围住了她。为首的那个,染着一头扎眼的亚麻色头发,化着不符合学生身份的浓妆,正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班上的“大姐大”,叫李思琪。

林羡合上书,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听说,你最近跟谢无咎走得很近啊?”李思琪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林羡心里觉得好笑。

走得很近?

他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另一个女生推了她一下。

林羡的身体晃了晃,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她最讨厌别人碰她。

“我跟谁走得近,关你什么事?”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李思琪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转学生,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了毛。

“你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谢无咎是谁的?我警告你,离他远点!否则,有你好看的!”

林羡站起身,身高上,她其实比李思琪还要高一点。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他不是任何人的。”

“他只是他自己。”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李思琪听,不如说是说给她自己听。

李思琪被她身上那股莫名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反驳。

就在这时,篮球场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谢无咎被人撞倒了!”

“流血了!快叫老师!”

林羡的心脏,猛地一停。

她想都没想,拨开面前的李思琪,疯了一样朝篮球场跑去。

风在耳边呼啸,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色块。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几个字:谢无咎,流血了。

她冲进围观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地上,额角被撞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蜿蜒过他紧抿的唇角,滴落在他白色的T恤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苏晴雅正蹲在他身边,拿着纸巾,手忙脚乱地想替他止血,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别动!”

林羡冲过去,一把推开苏晴雅。

她的动作太快太猛,苏晴雅毫无防备,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羡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她蹲下身,捧起谢无咎的脸,指尖颤抖地拂过他额角的伤口。

她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恐慌和后怕。

她见过他流很多次血。

被妖兽利爪划破胸膛,被魔修剑气刺穿肩膀,甚至在最后,被混元镜碎片击中眉心……每一次,她都以为自己会麻木。

可她没有。

每一次看到他的血,她的心,都像是要被活生生撕裂。

“你……”谢无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他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在对上她眼神的那一刻,僵住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沉重得让他无法理解。痛苦,悔恨,恐惧,还有一种……他不敢深究的,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

仿佛他不是额头破了点皮,而是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林羡,你干什么!你推晴雅干嘛!”

旁边有人反应过来,开始指责她。

苏晴雅也从地上爬起来,眼圈红红的,看着她,满脸的委屈和不解。

林羡却充耳不闻。

她死死盯着谢无咎的伤口,识海里的星核疯狂运转,分析着伤口的深度、血管的破裂程度、以及……感染的可能性。

她的大脑在尖叫:不够!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够!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拉过谢无咎的手,撸起他的袖子。

她要找那个疤。

那个“折柳”指环留下的,淡淡的圆形疤痕。

她记得,在前世,只要她亲吻那个疤痕,用自己的灵力去温养,他身上再重的伤,都能很快愈合。

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用,但她必须试一试!

“你疯了!”

谢无咎终于回过神,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和一丝被冒犯的薄怒。

他甩开她的手,站起身,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羡,”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羡的手还举在半空中,维持着那个想要抓住他的姿势。

她看着他疏离又厌恶的眼神,看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被朋友扶起来的苏晴雅,低声问她有没有摔疼。

那一刻,林羡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她缓缓地,缓缓地跪坐下去,周围的吵嚷,指责,议论,都再也传不进她的耳朵。

她明白了。

没用的。

一切都没用了。

他不是她的谢无咎了。

他手腕上就算有那个疤,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毫无意义的胎记。

而她,也不是那个能为他治伤的林羡了。

她只是一个,会把他吓跑的,精神失常的,女同学。

小说《全员读心!这个反派他不对劲》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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