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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往汴河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老者——姓周,是北宋司天监监正周琮的第三十二代后人——正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研究那卷水运仪象台的图纸。林宇和苏晴坐在后排,指尖的银戒指与青铜齿轮碎片不时泛起微光,像是在与汴河方向的某种力量呼应。

“你们看这里,”周老突然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标记,“定星盘的基座上刻着‘六合锁’,需要用三枚齿轮碎片分别嵌入‘天、地、人’三个锁孔才能启动。当年我祖上特意将碎片藏在不同地方,就是怕被恶人一锅端。”他摩挲着图纸边缘的小字,“‘天锁藏于观星台,地锁埋于日晷下,人锁随匠人入棺’,没想到三枚碎片能在千年后重聚,也是天意。”

林宇看向窗外,汴河的轮廓已在远处浮现。河面波光粼粼,看似平静,可他用时间能量感知时,却能察觉到河底深处传来的微弱震颤——那是水运仪象台的金属构件在水流中微微晃动,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在呼吸。

“时序会的人应该已经到了。”林宇低声道,他的未来推演能力感知到河岸边有数十道不属于普通人的能量波动,其中几道尤为强悍,带着与永恒之核相悖的扭曲气息。

苏晴握紧了他的手:“要不我们先等等?找机会再潜入?”

“来不及了。”周老摇头,“定星盘一旦感应到钥匙靠近,就会释放时间波动,他们肯定能察觉到。现在只能硬闯,好在我知道一条祖辈留下的秘密水道,可以直接通到仪象台的残骸附近。”

车子停在汴河下游的一处废弃码头,周老带着他们穿过丛生的芦苇,来到一个被藤蔓掩盖的洞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岩壁上刻着模糊的“司天监”三个字。

“从这里下去,沿着水道走三百步,就能看到仪象台的铜制基座。”周老点燃一支特制的火把,火光呈现出奇异的淡蓝色,“这是用‘水息草’做的燃料,能在水下发光,还能驱散河底的阴邪之气。”

林宇率先钻进洞口,水只没过膝盖,冰冷刺骨。他运转永恒之核的能量护住全身,幽蓝光芒在水中荡开涟漪,将周围的淤泥和水草轻轻推开。苏晴紧随其后,周老断后,三人踩着水底的鹅卵石,一步步向深处走去。

水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溶洞中央,半浸在水中的正是水运仪象台的残骸——庞大的铜制框架虽已布满铜绿,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巧结构,数十个齿轮相互咬合,只是早已锈死,唯有顶端的一个圆形凹槽,隐约能看出是放置定星盘的位置。

“就在那里!”周老指着凹槽,“定星盘应该还在里面,被一层‘时间结晶’保护着,那是器物自身凝聚的本源之力,普通攻击打不破。”

林宇刚要上前,溶洞顶部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碎石飞溅,十几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人影从上方跃下,稳稳地落在水面上——正是时序会的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枚蛇形戒指,正是之前在博物馆见过的蛇形纹路。

“林先生,周老先生,别来无恙。”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眼神却冰冷如刀,“本来想在博物馆就‘请’二位移步,没想到林先生的时间之力如此精妙,倒是让我们多跑了一趟。”

“你们想要定星盘,无非是想利用它映照未来的能力,满足自己的野心。”林宇将苏晴和周老护在身后,银戒指与青铜碎片同时亮起,“但你们错了,定星盘不是武器,是守护时间线的锚点。”

“守护?”金丝眼镜男嗤笑一声,“林先生还是太天真了。掌握了未来,就能掌控一切。你以为蚀时教派那些蠢货为什么会失败?因为他们只会掠夺过去,而我们时序会,要的是未来!”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黑衣人同时举起武器——那是一种特制的枪械,枪口镶嵌着蛇形纹路的晶体,散发着扭曲的时间能量。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碎片,我可以让你们成为时序会的贵宾,共享未来的秘密。”金丝眼镜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林宇没有废话,发动时间镜像,三个镜像手持能量长剑,瞬间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则拉着苏晴和周老冲向仪象台的基座:“快!把碎片嵌入锁孔!”

周老立刻将最大的一枚碎片塞进“地锁”孔,碎片与基座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基座上的铜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光洁的金属表面。苏晴也将自己捡到的碎片嵌入“人锁”,一道柔和的光芒从锁孔蔓延开来,那些锈死的齿轮竟开始缓缓转动。

“就差最后一个了!”周老催促道。

林宇正要将最后一枚碎片嵌入“天锁”,溶洞顶部突然落下一张巨大的网,网丝上缠绕着红色的晶体,接触到网的镜像瞬间发出痛苦的嘶吼,身影变得模糊——那是能吞噬时间能量的“蚀时晶丝”!

“抓住他们!”金丝眼镜男下令,几个黑衣人突破镜像的阻拦,朝着基座扑来。其中一人的枪口对准了苏晴,林宇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挡在苏晴身前,用身体硬接了一枪!

“林宇!”苏晴惊呼。

子弹击中林宇的肩膀,却没有穿透,而是在接触到银戒指散发的幽蓝光晕时,化作了一滩黑色的液体。但那股扭曲的时间能量还是侵入了体内,林宇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骨髓。

“看来永恒之核也不是无敌的。”金丝眼镜男笑得得意,“这种‘逆时弹’,专门用来破坏时间能量的稳定,滋味不好受吧?”

林宇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将最后一枚碎片嵌入“天锁”。三枚碎片同时亮起,基座剧烈震动,仪象台顶端的凹槽中,一个拳头大小的幽蓝色晶体缓缓升起——正是定星盘!

定星盘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柔和而强大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那些红色的蚀时晶丝瞬间消融,黑衣人的枪械也纷纷失灵。林宇体内的剧痛减轻了许多,永恒之核与定星盘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能感觉到无数未来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有战争,有和平,有灾难,有重生,但没有任何一种未来,是被某个人或某个组织掌控的。

“这就是……定星盘映照的未来?”林宇喃喃道,终于明白守护者的话——未来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无数可能性的集合,强行干涉只会导致时间线的崩塌。

金丝眼镜男显然也看到了未来的画面,脸色变得狰狞:“不!这不是我要的未来!我要的是绝对的掌控!”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竟是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表面缠绕着与蛇形纹路相同的血管。

“这是……‘逆时之心’!”周老失声惊呼,“祖训里提到过,是用无数人的时间怨念凝聚而成的邪物,能污染时间本源!”

金丝眼镜男将逆时之心抛向定星盘:“让它和定星盘融合,就能创造出只属于我的未来!”

黑色心脏在空中膨胀,散发出浓郁的黑雾,所过之处,连定星盘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林宇眼神一凛,将永恒之核的力量全部注入银戒指,戒指与定星盘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黑雾!

“时间的真谛,是守护,不是掌控!”林宇的声音仿佛带着时间长河的威严,“你妄图扭曲未来,只会被时间所抛弃!”

光柱与黑雾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溶洞剧烈摇晃,仪象台的齿轮转动得越来越快,仿佛在响应林宇的话。定星盘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将黑雾一点点净化,那颗逆时之心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点点黑灰,消散在空气中。

金丝眼镜男看着这一幕,脸上血色尽失,瘫倒在地上。他带来的黑衣人也被定星盘的光芒笼罩,身上的扭曲能量被净化,眼神变得迷茫——他们的记忆被抹去了关于时序会的部分,变回了普通人。

溶洞的晃动渐渐平息,定星盘缓缓落下,没入林宇的掌心,与永恒之核融为一体。他能感觉到,自己对时间法则的理解又深了一层,不仅能掌控过去和现在,更能守护未来的无限可能。

周老看着完好无损的仪象台,老泪纵横:“祖上的遗愿,终于完成了……”

苏晴扶着林宇,检查他肩膀的伤口,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只有银戒指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黑色,很快也被光芒净化。“没事了吧?”

林宇摇摇头,笑着握住她的手:“没事,有你送的戒指在,什么邪物都不怕。”

三人走出溶洞时,汴河的水面波光粼粼,阳光洒在河面上,像是铺满了碎金。时序会的人已经不知所踪,只有远处传来警笛声——周老提前报了警,说是发现了古代文物,需要保护。

“定星盘融入了你的永恒之核,以后它就是你的一部分了。”周老拍了拍林宇的肩膀,“但记住,它不是让你去窥探未来,而是让你明白,每个选择都可能影响未来,要慎重,更要心怀敬畏。”

林宇点头,他能感觉到定星盘在体内散发着温和的力量,像一个智慧的老者,在默默指引着方向。

回到市区时,已是傍晚。苏晴拉着林宇来到江边的长椅上坐下,晚风拂过,带着江水的气息。“以后还会有像时序会这样的人吗?”

“可能会吧。”林宇望着远处的夕阳,“只要有人想掌控时间,想走捷径,就会有这样的纷争。但没关系,我们有能力,也有信念去阻止他们。”他握住苏晴的手,指尖的银戒指与她的手指轻轻相触,“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苏晴笑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嗯,我们一起。”

夕阳沉入江面,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林宇知道,关于时间的故事还有很多,未来的挑战也不会停止,但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永恒之核与定星盘在体内静静共鸣,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真理——时间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掌控,而是爱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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