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吞天杂修》这本传统玄幻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素月清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林风。喜欢传统玄幻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吞天杂修》小说已经写了518066字,目前连载。
吞天杂修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饿。
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胃里疯狂抓挠,烧灼感伴随着一阵阵虚弱的眩晕袭来。修炼《万化吞天诀》带来的能量感,并不能完全抵消肉体对真实食物的渴求。尤其是经历过食堂那场风波,精神上爽快了,肚子却更空了。
月光清冷,洒在杂役区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映出片片寒霜。林风蜷缩在自己那间小屋冰冷的床板上,试图用睡眠对抗饥饿,但咕噜作响的肠胃显然不打算配合。
茅厕那边的“营养”毕竟不能当饭吃。那几枚过期的“毒丹”更是宝贝,得省着用在冲击关隘的时候。
得弄点吃的。正经吃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他翻身坐起,悄无声息地拉开门,融入了外面的夜色里。
杂役区的夜晚并不宁静,鼾声、梦呓、压抑的咳嗽声从两旁的窝棚里传来,混合着一种疲惫到极致的死气沉沉。他像一道幽灵,避开了偶尔巡夜弟子的灯笼光晕,朝着记忆中人声和烟火气可能尚未完全沉寂的地方摸去——伙房。
宗门伙房分为内外两处,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自有其精美餐食和专人打理,而杂役的伙房,则更像是一个大型的猪食加工厂,粗糙,量大,但也正因为其管理松散,或许……有机可乘。
越是靠近杂役伙房,空气中那股混合着剩饭馊味、油脂哈喇味和柴火灰烬的气息就越是浓重。巨大的灶台早已熄灭,只剩下余温尚存。几个负责清洗的大水缸孤零零地立在院子里,水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凌。
静悄悄的,似乎没人。
林风屏住呼吸,猫着腰,如同狸猫般蹿到伙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外,侧耳倾听。
里面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是老鼠。老鼠没这么……有节奏感。
他心下疑惑,指尖蕴含一丝微不可察的力道,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伙房内一片漆黑,只有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偶尔爆出一两点火星,提供着微弱的光照。
借着一闪而逝的红光,林风看到了。
在巨大的灶台后面,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身影,正撅着屁股,脑袋几乎要埋进那个平日用来蒸杂粮馍馍的、比人还高的巨大蒸笼最底层,似乎在努力掏摸着什么。那身影太过投入,嘴里还发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满足的吧唧声和细微的哼哼。
“嗯…嗯…香…真香……”
林风:“……”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固有的馊味,似乎还飘荡着一丝极其诱人的、属于肉食的油脂香气!虽然很淡,但在这地方,简直是核弹级别的诱惑!
杂役的伙食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荤腥!
这家伙……在偷吃?!
而且看样子,吃得还是好东西!
林风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他悄无声息地掩上门,如同暗夜中的影子,滑到那胖乎乎的身影后面。
那胖子毫无所觉,依旧沉浸在“美食”的海洋里,胖手从蒸笼深处摸出了一块黑乎乎、油光锃亮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就往嘴里塞。
“咳。”林风轻轻咳嗽了一声。
“唔?!!”那胖身影吓得猛地一哆嗦,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地上,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起来转身,脑袋“咚”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上层蒸笼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哎哟喂!”他痛呼一声,捂住脑袋,惊惶失措地看向身后黑暗中的轮廓,“谁?!谁他妈……”
借着灶膛里再次亮起的火星,两人打了个照面。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
林风看着对方——圆脸,小眼,鼻头还有点红,嘴角沾着明显的油渍和肉渣,不是王富贵是谁?
王富贵也看清了来人,脸上的惊恐瞬间化为错愕,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风……风哥?!怎么是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想将手里那块黑乎乎的东西藏到身后,却显得欲盖弥彰。
林风没回答,目光落在他藏到身后的手上,又看了看他油光发亮的嘴角,空气中那丝肉香愈发明显。
“吃的什么?”林风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王富贵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胖脸上挤出一個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什么……就……就一点馍馍渣子……嘿嘿,嘿嘿……”
“馍馍渣子?”林风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一丝玩味,“馍馍渣子是这个味儿?王胖子,你当我鼻子失灵了?”
王富贵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后背抵在冰冷的灶台上,退无可退,脸上冷汗都下来了。他可是知道这位爷昨天刚“得罪”了张狂,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这要是被捅出去自己偷吃……虽然偷吃在杂役里不算稀罕事,但偷吃到肉,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风哥……风哥你听我解释……”王富贵快哭了,小声道,“我……我就是饿得受不了了……捡了点别人不要的……”
“捡的?”林风挑眉,“这油光水滑的,是捡的?从哪位师兄的餐盘里捡的?”
王富贵语塞,胖脸憋得通红。
两人在昏暗的灶台后无声对峙着。灶膛里的火星噼啪一声。
忽然,林风的肚子极其不争气地、响亮地“咕噜——”叫了一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王富贵猛地一愣,脸上的惊恐和尴尬慢慢褪去,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和……同病相怜的了然。
林风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耳根似乎微微热了一下。
沉默。
令人尴尬的沉默。
几秒后,王富贵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咬牙,把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递到林风面前。
那是一只烤得外焦里嫩、虽然冷了但依旧散发着诱人肉香和某种特殊香料气息的……鸡腿?
看大小和肉质,绝非杂役伙房能出来的东西,倒像是从上面(外门甚至内门)的餐食里“顺”来的。
“风哥……”王富贵的声音带着点肉痛,又有点破罐破摔的光棍气,“兄弟我……我就这点存货了……分……分你一半?”
他看着那鸡腿,眼神如同在看即将离去的亲人。
林风看着递到面前的鸡腿,又看看王富贵那副“壮士断腕”的纠结表情,肚子里那点饿火蹭蹭往上冒。
但他没接。
只是看着王富贵。
王富贵被他看得发毛,手往回缩了缩:“那……那要不……三分之一?”
林风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富贵心里一凉,以为他还是要举报,脸瞬间垮了下来。
却听林风低声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见者有份,道理我懂。今天这事,烂肚子里。”
王富贵猛地抬头,小眼睛里爆发出惊喜的光芒:“风哥!你……你够意思!”
他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嫌脏了,一屁股坐在灶台后的柴火堆上,变戏法似的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居然还有几块酱色的肉干!他又费力地从蒸笼最底层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掏出一个半旧的水囊,晃了晃,里面有水声。
“来来来,风哥,坐坐坐!”他热情地招呼着,仿佛这里不是偷食的贼窝,而是他的豪华餐厅,“兄弟这儿虽然简陋,但好东西还是有点的!这鸡腿可是用了秘料烤的,凉了都不腥!这肉干是上次帮内门师兄跑腿赏的,劲道!就是这水差点,是凉白开……”
他絮絮叨叨,脸上洋溢着一种分享宝藏的兴奋和自豪。
林风也没再客气,在他旁边坐下,接过那半只鸡腿,咬了一口。
肉质紧实,香料的味道确实独特,即便冷了也极为美味。对于饥肠辘辘的他来说,不啻于人间珍馐。
两人就这么躲在灶台后的阴影里,就着冰冷的白水,分食着一只偷来的鸡腿和几块肉干。
“嘿,风哥,不是兄弟我吹,”王富贵啃着鸡骨头,含糊不清地吹嘘,“就这杂役伙房,哪个耗子洞里有几粒米,哪个筐底下藏着隔夜的馍,我都门儿清!张胖子(胖厨子)那点藏私货的伎俩,都是我玩剩下的!”
他吸溜一下手指上的油,小眼睛放光:“就这鸡腿,你知道咋来的不?嘿,内门膳堂那边倒馊水的李老头,跟我有点交情,有时候他们那边没动几口的硬菜,他就偷偷扣下一点,便宜卖给我……就是死贵!”
林风默默吃着,听着这小胖子炫耀他的“偷吃秘籍”,从如何识别哪些剩菜是真正没动过的,到如何利用送柴火的机会溜进内厨顺点边角料,再到如何调配简单的香料掩盖食物馊味……
听得林风嘴角微抽,这胖子,简直是个人才。把这心思用在修炼上,何至于还是个杂役?
“唉,就是风险大。”王富贵吹完牛,又叹了口气,胖脸上露出愁容,“上次偷啃了半只灵禽爪,好家伙,被张管事逮到,差点没把我屁股打开花!罚我扫了一个月茅厕!那地方……啧,别提了,吃饭都不香了。”
他忽然想起旁边这位刚从那出来,连忙岔开话题:“不过话说回来,风哥,还是你猛!今天食堂那儿,你可太牛了!张狂那孙子,脸都绿了!哈哈!你没看后来他那样子,笑死我了!”
他模仿着张狂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惟妙惟肖。
林风淡淡笑了笑,没多说。
王富贵笑完,又压低声音,小眼睛闪着八卦的光芒:“风哥,说真的,你昨天……到底咋回事?张狂那家伙下手可黑着呢,你真没事?”
林风啃肉干的动作顿了一下,垂下眼睑:“运气好,没打死。爬回来了。”
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王富贵看着他苍白的侧脸(虽然是饿的),和那身洗得发白的旧灰袍,心里那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又冒了出来。都是苦命的杂役,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随意欺辱。
“妈的,张狂那王八蛋,还有刘家,真不是东西!”王富贵愤愤地咬了一口肉干,仿佛咬的是仇人的肉,“仗着有点权势,就可劲欺负咱们!迟早有一天……”
“迟早有一天怎么样?”林风抬眼看他。
王富贵噎了一下,气势弱了下去,讪讪道:“迟……迟早有一天……咱们……咱们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气死他们!”
典型的阿Q精神。
林风没嘲笑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风哥,”王富贵忽然想起什么,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气声,“你妹妹……小雅那丫头……”
林风的心猛地一紧,目光倏地锐利起来,盯住王富贵:“你知道小雅在哪?”
他被这突然变得如同鹰隼般的目光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昨天下午,好像看到……”他努力回忆着,“看到有个穿得挺干净、不像咱杂役区的人,在你家附近转悠……然后没多久,好像就没见小雅出来玩了……我还以为是你安排她去哪儿了……”
穿得干净的人?不是杂役区的?
林风的心沉了下去。那截草环……果然不是意外。
“你看清那人样子了吗?或者有什么特征?”林风追问,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急促。
王富贵努力想了想,苦恼地摇头:“离得远,没看清脸……好像……好像腰上挂了个什么牌子?颜色挺深的……哦对了,那人身上好像有股……股药味?不是咱这儿的汤药味,挺好闻的那种……”
药味!深色牌子!
线索似乎清晰了一点,但依旧模糊。
林风沉默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剩下的肉干。
王富贵看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风哥……小雅她……没事吧?”
“……没事。”林风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担忧再次压回心底,“可能被好心人接去照顾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王富贵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杂役的命运如同浮萍,今天还见着,明天可能就消失了,大家都习惯了。
两人一时无话,只剩下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
吃完最后一点肉干,林风感觉肚子里踏实了许多,一股暖意散开,连带着身体都暖和了些。
“谢了。”他低声道。
王富贵摆摆手,嘿嘿一笑:“谢啥,一顿饱饭而已。以后饿了,找兄弟!别的不敢说,弄点吃的,咱有门路!”
他拍着胸脯,颇有些得意。
林风看着他,忽然问:“你想一直这样?偷鸡摸狗,提心吊胆?”
王富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垮了下去,嘟囔道:“那能咋办?咱就是杂役的命……能吃饱就不错了……”
“杂役的命?”林风重复了一句,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王富贵心悸的东西。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柴灰。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丢下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走了。”
说完,不等王富贵反应,他便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离开了伙房。
王富贵独自坐在柴堆上,看着林风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手里光溜溜的鸡骨头,胖脸上满是茫然和一丝被那句话触动后的怔忡。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个杂役说这个?
风哥他……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挠了挠头,总觉得今晚之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而离开伙房的林风,并没有直接回屋。
他站在阴影里,回想着王富贵的话。
药味……深色牌子……
外门?还是……更高的地方?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杂役区低矮的屋顶,投向了更远处,那在月光下轮廓隐约、灵气也明显浓郁许多的外门弟子居住区。
眼神幽深,如同暗流涌动的寒潭。
看来,光在杂役区“吞噬”这些边角料,进度还是太慢了。
得想办法,去“营养”更丰富的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