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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然后是爆发。
我妈的眼睛在瞬间充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我的模样。
「不可能，断腿的明明是林安，怎么会是我的露露。」她扑向病床，又猛地转向我。
病床上林露开口：「妈，我真的是露露啊，你认不出我了吗？」
「露露？真的是我的露露。」
我妈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击中。
「不……不对，搞错了，医生。」她语无伦次地喊着，「还有救，我的露露还有救，刚才都是误会，我们有钱了，我们治。」
「医生，医生在哪里？快来救救我女儿啊。」
我那向来好面子的爸爸，此刻竟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噗通跪在了医生面前。
他双手死死抓住医生白大褂的衣角，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医生，救救我女儿，多少钱都行，只要让她能重新站起来，他才十八岁啊。哪怕要我这条老命来换都行，我求求您了。」
我妈也跟着不停地磕头。
看看，多么伟大的父母啊。
「对不起，现在手术窗口期已经过了，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不可能，你骗我，你一定是嫌钱少是不是？」我妈猛地抓住医生的胳膊「多少钱你说，我现在就去凑。」
医生无奈地摇头，挣脱开她的手。
医生离开了，留下他们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魂魄一样，瘫软在走廊冰冷的长椅上。
我爸：「林安，你太狠毒了，你就是故意的，那可是你亲妹妹，她的一辈子全毁在你手上了。」
「狠毒？」
我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终于轰然爆发。
我向前一步，不再躲在阴影里：
「林露的一辈子是毁在我手上的吗？是你们，是你们的选择毁了她。」
我死死盯着他们，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你们忘了吗？就在手术室门口，医生说得清清楚楚，再不手术腿就保不住了，我问你们那笔钱呢？那五十万呢？」
「你说那是要留给露露出国留学的钱，不能动。」
「可那笔钱，不是给你治白血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