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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凌晨1:23,江屿在睡梦中被一记肘击捅醒。

“起来!”伴随着温小小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江屿的耳朵仿佛被炸开一般,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江屿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但很快就聚焦在了眼前的iPad屏幕上。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上面正播放着一段男女主角在暴雨中诀别的场景。背景音乐异常凄厉,仿佛是从恐怖片中传来的一样,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嗝……明明那么相爱……”温小小一边抽泣着,一边抽了张纸巾擤鼻涕,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闷闷的,“你怎么能睡着?!”

江屿看了一眼时间,顿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祖宗啊,这剧你都已经刷第三遍了……”

“第三遍就不配拥有眼泪吗?!”温小小突然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一样,猛地翻身压在了江屿的身上,她那双原本就泛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更显得如同探照灯一般,直直地盯着江屿,“说!你是不是没有心!”

面对温小小的质问,江屿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将目光重新投向屏幕,努力想要调动起自己的情绪。

然而,仅仅过了五分钟——

“江屿!”温小小突然尖叫起来,同时伸手揪住了江屿的耳朵,“你居然在笑?!”

“我没……”江屿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拼命想要忍住笑意,但最终还是失败了,“男主摔进泥坑的姿势真的很好笑……”

“那是悲壮!悲壮懂不懂!”她气得捶床,“分手!我要找个泪腺发达的男人!”

江屿突然坐起来,打开手机电筒照自己的脸:“你看清楚,我眼睛里有血丝,这是加班36小时的人类该有的眼睛吗?”

“我不管!”她甩出一本手写《男友守则》,指着第17条念:“当女朋友哭泣时,必须同步流泪以示共情——”

江屿抢过本子翻到背面,指着自己补的条款:“但当男友猝死边缘,享有豁免权。”

“江!屿!”

战争升级。

第二天清晨。

江屿顶着黑眼圈去便利店买咖啡,塑料门帘被晨风掀起时粘在他汗湿的后颈上。

冰柜冷气顺着帆布鞋底往上爬,冻僵的脚趾在袜子里蜷成虾米。货架第三层突然闯入视线——浅杏色纸巾盒上,圆滚滚的轻松熊正用棉质爪子抹眼泪,包装文案用幼圆字体写着”陪你哭到世界终结”。

冰柜冷气在纸巾包装上凝出细密水珠,他伸手时碰到身旁的打折酸奶,吸管插孔里凝结的奶垢像干涸的鼻涕。

收银台前的旋转台摆着半融化的冰淇淋山,巧克力脆皮塌陷处露出香草夹心,像溃烂的伤口。收银员小姐姐的薄荷糖罐里叮当作响,罐壁上粘着半片融化的彩虹糖。江屿注意到她胸牌上别着的哭哭指南徽章,第27页的柠檬糖建议突然在胃里泛起酸涩——那是他上周买的胃药说明书上的注意事项,提示避免与酸性食物同食。

冰柜持续发出蜂鸣警报,江屿的指甲缝里还卡着前夜加班时啃咬的速溶咖啡包装袋铝箔。他盯着纸巾包装袋上凸起的樱花纹路,突然想起上周清洗温小小哭湿的枕头套,晒干后的棉絮在阳光下会显出细小的盐粒结晶。

收银员小姐姐笑眯眯:“给女朋友买的?这款附赠观影哭哭指南哦。”

江屿低头看小卡片:「第7条:假装擤鼻涕时偷偷把口水抹眼角。」

……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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