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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堡垒的入口是两扇沉重的、包着铁皮的大门,它们固然紧闭着,但狭小的门缝里仍透出摇曳的昏黄烛光,混合着更浓郁的甜香。天使毫不费力的扒开门,一股暖烘烘的、带着铁锈和某种奇特防腐药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穆勒走进门,他脚踩着宽大的红毯,看到了正对自己距离大概一百多米的讲台,大门两侧有一排排长椅,每排长椅都对应着一块七彩玻璃,讲台之后是七彩琉璃绘制的圣像,即便是在阴天仍然熠熠生辉。这里的装饰风格显然是教堂,或者说这里曾经就是一座哥特大教堂。

昏黄的烛火与火把的火焰在跳跃着,它们将拉斐尔与穆勒的影子映得扭曲诡异,似乎那影子也有了自己的智慧,正在斑驳的墙壁上疯狂舞动着。这里不止有他们两人,堕天使正站在讲台前,她悠然翻阅桌面放置的老旧经书,自顾自的说:“我很挂念祂老人家呢,拉斐尔。”她始终没有看天使与凡人一眼,也许是不屑于去看。“祂最近怎么样,有提起过我吗?”

“上主完全没与我说过你。”天使不打算再继续靠近,现在自己与穆勒都没有受到重力的影响,要么是阿撒兹勒目前还不想动手,要么是她的天赋没法染指到百米之外的距离。但天赋往往伴随着代价,就像自己能操纵风火却无法治愈自己,阿撒兹勒的代价是什么?那强大的能力,难道代价只是范围较小吗?

“那可真叫人伤心。”堕天使做出哭泣的动作,但也只是动作罢了。她又翻了翻经书,最终喜笑颜开的指着一段话,大声读给拉斐尔与穆勒听:“愿主赐予你们深厚的爱,让这份爱在你们心中不断滋长,如清泉般源源不断,充满你们的内心,就像我对你们的爱。”她左手置于自己胸口,感受两颗心脏跳动的活力,“天使不愧是神祇的造物,居然拥有两颗蓬勃跳动的心脏。穆勒先生,你是否好奇,它们长什么模样?”她抽出自己的匕首,“我将她的剜出来给你看看吧。”阿撒兹勒走下讲台,她仍迈着猫步,慢条斯理。

“我则打算叫他瞧瞧堕天使的心脏。”拉斐尔走向堕天使,她同样优雅,仍是单手拎着大剑,剑锋划过大理石地面,磨出闪烁的火星。空气冰冷至极点,穆勒赶忙从包里拿出那把有花纹装饰的猎铳,接着翻出两颗弹丸,他尽量让自己冷静,回想着祖国卫兵操纵火铳的模样并一步一步操作着。

行走至五十米的距离,拉斐尔以比弩箭快百倍的速度疾驰而出,即将来到堕天使面前时,天使一跃而起,她高举那缠绕着火焰的大剑,似一阵狂风般奋力劈向阿撒兹勒。堕天使全神贯注,她左脚猛然发力向右闪身,恰好躲开后快速旋转身体,那迅猛的扫腿比起拉斐尔的大剑毫不逊色,要是被踢到,天使少说都要报废一半脏器,她连忙将剑柄移至自己的左上方,让剑身倾斜向右下方挡住阿撒兹勒的攻击。强烈的撞击感震得拉斐尔双手发麻,而阿撒兹勒腿也踢到了块完美无瑕的硬钢,她小腿骨出现了裂痕,不过本人没有表现出剧痛感。

“我本想试试你的微光有没有恢复。”她稍稍拉开了大概八米远的距离,如猫似的跳到长椅上,“真是可惜,现在我得谨慎些了。”

天使本想继续进攻,但她还没起步,自己身体便猛地一沉,脚下石板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尽管没有被放倒,但拉斐尔如今也寸步难行。堕天使并没有施加更多的重力在拉斐尔身上,她分出了些精力去提防那个正端着火铳,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凡人。

穆勒仍在试探着堕天使天赋的极限距离,他如同走在一处致命的沼泽,身边没有任何参考,只得靠自己的双腿淌出条安全的路。他走到距离阿撒兹勒第二十米时已经满头大汗,他不敢再向前,却又怕自己初次使用这东西导致打不准。

“穆勒…不能再…向前了……”拉斐尔艰难的说着。“就是那个距离…”

“那是什么?”阿撒兹勒稍稍皱起眉毛,她双眼稍稍眯起来去仔细观察那杆铳,而下一秒,她就不怎么关心那东西了。“啊呀,你会怎么做呢,穆勒。要在这个距离对我扣动扳机试试看吗?说不准你真的能一枪干掉我呢。”她玩味的看着那因紧张与不安而颤抖的凡人,并稍稍加重了天使双膝的重力,迫使拉斐尔的膝盖重重砸在石板上。

穆勒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同伴被这般对待,他将枪口对准堕天使,用力扣动扳机。一颗弹丸伴随着大量白烟瞬间由枪口迸发而出,这是任何物质世界的生物都无法活着接下的一击,只要被弹丸射穿身体,那么肉体便会即刻死亡,连灵魂都要被打的粉碎。穆勒在开枪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堕天使数种死亡的姿势与模样,他打算在杀死阿撒勒兹后赶紧去喝上一杯甘蔗酒,然后美美的睡上个好觉。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弹丸飞行一半就猛的坠入石板中,伴随着空灵的回响将石板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纹。它根本就没机会来到堕天使身前,重力仍然被神之强者完美运用,拉斐尔与穆勒都小瞧了阿撒兹勒的天赋。“看吧?什么用都没有哦。”阿撒兹勒故意拖着长音,她很享受对方苦苦挣扎却毫无作用的模样。穆勒完全呆滞住了,他实在不知道怎样才好,也许自己的旅途就要在这地方画上句号也说不定,看来包里那封信再也没法送到圣城了,自己还想去北部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繁华,可那似乎已成了奢望。不得不承认,他陷入了绝望,那深不见底且充满恶意的绝望。

“穆勒,别担心。”拉斐尔的声音如照入深渊的一束光亮,“我啊,已经知道怎么办了。”她平静的说。

“欸?”穆勒难以置信的看向天使。阿撒兹勒也饶有兴致的问:“什么样的办法呢?”她走下长椅,握着匕首大步向拉斐尔而来,她要让拉斐尔的心脏停止跳动,避免出现什么意外之事。

“果然如此。”拉斐尔左手猛的拍地而起,她右手抡起大剑,以恐怖的力量向阿撒兹勒横扫而来,“你只要移动,施加的重力便会减弱。”剑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划过笔直的横线,拉斐尔从起身到挥剑的过程不过三秒钟,那削铁如泥的剑锋几乎就要割开堕天使脖上的动脉,短短的几秒,似乎马上就要分出胜负,所谓的神之强者也将倒在力天使君主之剑下,拉斐尔平生的战斗还未尝败绩。

但很可惜,阿撒兹勒终究是被冠以神之强者名号的天使,也许是身经百战的缘故,她身体的本能反应速度超过了自我意识,堕天使稍稍的向后仰头,以几根发梢的代价便化解了危机。

“可真是厉害。”阿撒兹勒不再轻易动弹,她一跃跳上窗沿,并翘着二郎腿坐下。她死死的盯着拉斐尔。“我只稍稍减轻一点重力,你便能站起身来。而且我还不确定你的微光是否已经恢复。果然在想出什么办法之前……”她目光突然转向穆勒怀中的火铳。穆勒浑身一颤,下意识向后退一步,但那么并没有什么用。阿撒兹勒伸出手来,她动用了每位天使都拥有的隔空取物的能力,直接将那上好膛的火铳抢了过来。穆勒本想死死搂住火铳,但不行,对方的力气太大了。

堕天使单手持铳,为避免打歪,她特意对准了拉斐尔的胸口。即便对方现在正单膝跪地,胸口部位几乎被肩膀与膝盖这类非致命部位挡住。她毫不犹豫,感觉差不多瞄准后便要扣动扳机,她手指用力,扳机发出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就在声音发出的刹那,一阵狂风自拉斐尔的位置吹响阿撒兹勒,后者因此被干扰,弹丸射偏,恰好嵌进了天使脚边的石板。重力被狂风所干扰,拉斐尔即刻起身,阿撒兹勒连忙扔开火铳,再次施加重力,迫使天使再次重重跪下。

可这次,拉斐尔双膝被引力所牵扯砸向地面的巨大力量似乎引发了什么碎裂,以天使为中心,无数道裂纹迅速在地板蔓延开来,最终轰隆一声,石堡的一层地板大半塌陷,拉斐尔与穆勒处于塌陷范围之中,他们固然开始了坠落。

“怎么会?!”堕天使难得露出心急的模样,她小跑来到塌陷的边缘,想都没想便跳了下去。

“我早知道是这样。”拉斐尔看向同样正在坠落的阿撒勒兹,声音没有任何涟漪,“从你拦住我对我提及养料二字时,我便联想到了你几千年前堕落的原因,你的爱人,一介凡人,寿命至多一百年,你又怎么可能和他相守天长地久。于是我想,你一定使用了什么续命的科技造物,并将之隐藏于自己的巢穴。为了能进入这里,我在第一次挣脱重力时猛的拍了地板,那一下果然稍微震碎了本就老化的支撑木。而后来你令我双膝跪地重重砸在地板上,不过是加速了它的塌陷。”

未塌陷的那半地板之下的空间,有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黄铜管道和透明琉璃罐组成的复杂装置正发出低沉的嗡鸣。琉璃罐里浸泡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浑浊液体,液体似乎有一个人,或者说半个人,因为那人只有上半身。

拉斐尔猫似的轻盈落地,她立刻接住穆勒,并快步来到琉璃罐旁。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堕天使便稳稳降落下来。这是穆勒首次看到那位神之强者脸上,竟然有了特别明显的愤怒。堕天使双眼死死咬着二人,她眉头紧锁,阴沉沉的说:“离我爱人远点。”

“你固然是无可置疑的忠贞之人。”拉斐尔单手将举起大剑抵在琉璃罐上,“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它是你的命门。”

“我还真是小看你和那凡人了。”阿撒兹勒恶狠狠的向前一步,但她不敢再施加重力,她怕天使的大剑在被重力牵引向下时会割裂琉璃。堕天使环顾四周,她似乎在寻找破局之法,在大概看了一圈后,阿撒兹勒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最后耸耸肩,原地盘腿坐下。“我了无办法,天使长。”她右手撑着地面,整个身子微微向右倾斜。“我必须承认你的洞察力,以及你们俩的默契配合。你说啊,神圣维度真的存在吗。真存在话,即便是我这样的家伙,死了也能有个好去处呢。”

“你有自知之明。”拉斐尔一刻也没有懈怠,她正考虑着怎样能在不被重力按倒的情况下,砍掉堕天使那精美的头颅。

“你知道,比翼鸟吗。”阿撒兹勒左手摆弄着自己顺滑的发梢,她将之绕成圆圈,又轻轻松开。“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鸟类。通常来说,鸟类为了飞行最少都要有两只翅膀,可比翼鸟仅有一只。雄鸟翅在左,雌鸟翅在右。那么它们如何飞行呢。”她似乎是在问着拉斐尔,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要两只情投意合的鸟并肩而飞才行。”她右臂明显使了些力气。

“把右手抬起来。”拉斐尔控制力道让剑锋剐蹭着琉璃表面。

“都听你的。”堕天使抬起手笑了笑,接着说:“两只比翼鸟只要看中对方,它们便会紧紧凑在一起,无翅的那面身子会分泌胶水似的物质,将彼此紧紧粘连。于是,它们便能飞了。”

地面传来特别明显的震动,连穆勒都有所感觉。“她在做什么?拉斐尔,她是否也拍裂了什么东西要让我们脚下的地板塌陷?!”“不……我们脚下仍然是坚实的地壳。”拉斐尔再次有了不寻常的感觉,源于对未知恐惧的感觉。

“而我啊,早在四千年前的人间找到了能与自己相伴一生之人。”阿撒兹勒指向那琉璃罐,语气柔和不少,心似乎也软了下来,“曼德斯蒙诺斯,慈悲的主,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勇敢、善良、坚韧、细心诸如此类的优良品质全部集于他一身。可他也不那么完美,就像你说的,拉斐尔。他毕竟是一介凡人,身体器官与机能终会衰竭,他要尘归尘,可我不想他就那样被装进毫无温度棺椁,就这样离我而去。于是我从契约恶魔那偷来了那副早被禁用的机械,只要注入鲜活生命的血液,便能维持缸中之人的生命体征,也许哪天他会睁开眼和我讲话也说不定。”她说着便撕心裂腹的苦笑起来,笑声固然令人痛心,但在拉斐尔听来,那不过是咎由自取致难以赎清的罪孽。

“你杀了多少人去维持缸的运转。”天使审问着她。

“我怎么知道呢,也许城里早就没活人了。”堕天使很快就从悲苦的情绪中恢复为满不在乎的模样。“不过我倒是知道……”

“什么?”穆勒心慌的已经开始大口喘气。

“你们死定了。”

近十米宽大的裂隙伴突兀的从堕天使脚下崩裂而来,裂隙蔓延速度犹如流星滑过天空,整座城都以那大道为分界线被裂隙分为两半,一道炽热的气流从裂隙底部喷涌而出,大道两侧的楼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缓向裂隙中滑落,拉斐尔与穆勒根本来不及闪躲,瞬间就被裂隙吞噬,与琉璃罐一同开始了自由落体,与之一同坠落的还有无数硕大的石块残骸,他们都将掉进那裂隙底部滚烫的熔浆之中。

不愧是神之强者,拉斐尔想。居然凭蛮力压出裂隙,随后将重力集中于熔浆之下的某个点,吸附着周围万物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穆勒大声尖叫着,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候被挂在悬崖边,这似乎就是自己宿命,他完蛋了,被烫死一定很痛苦,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将承受极致的疼痛,他要死在疼痛之中了。嗓子都要喊哑的时候,下落骤然停止,他突然被什么拎了起来,他抬头看去,立马安心不少。“啊…都忘了天使会飞。”

拉斐尔洁白的双羽极具节奏的平缓扇动着,那大概是她头一次在凡间亮出这羽翼。天使将穆勒向上提着,她双眼如扫描仪般不断搜寻着阿撒兹勒的身影,正下方、正前方、上方?最终她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琉璃缸,顺着那大缸倾斜的角度向上望去,她终于找到了展开灰色羽翼的神之强者,阿撒兹勒。天使与堕天使所在位置呈斜线,而在高处的是阿撒兹勒,在低处的是拉斐尔。二者完美无瑕的面容都带有自己的情绪,阿撒兹勒有着胜券在握的得意,拉斐尔则是与生俱来的平静。

裂隙底部缓缓蠕动的熔浆河跳动着要命的火星,它咕咚咕咚作响。无数灰烬如雪花般伴随着跌落的石块从二人四周飘过。

阿撒兹勒率先发难,她将重力施加于拉斐尔那本就有万钧之沉的大剑,天使险些没拿稳大剑,身体忽然失衡。堕天使再次施加重力,但目标不是天使或大剑,而是拉斐尔正隔空拎着的穆勒,阿撒兹勒将能牵引陨石的重力施加于穆勒那幅肉体凡胎,穆勒感觉整个人的脏器都被扯裂,一口鲜红的血被他呕了出来。天使的手无法再承受这般凶猛的重力,穆勒被从她手中夺走,以一种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向下坠去。

“该做出抉择了,拉斐尔。”阿撒兹勒扇动着翅膀,带着那琉璃缸缓缓上升。“你是选择拼尽全力挣脱束缚,试着在整座城都被重力引入进裂谷之前,追上来砍死我?还是去拼命救出你的伴侣?做出选择吧拉斐尔,我的重力大到能牵引恒星,却至多能附着三个目标,我确实已经无计可施,但也将你逼入绝境。做出选择吧,天使长。”

“哈……你真是麻烦死了。”拉斐尔深吸一口气,她再次抬眼看向阿撒兹勒时,眼中充满了高傲与不屑,尽管自己的位置处于堕天使之下,但天使仍然用她那蔑视晦物与傲视一切的语气开口了:“罪孽深重之人啊。忏悔吧,向上帝,与祂那忠心的仆从、力天使的君主、大天使长拉斐尔忏悔吧。”

“你早就——”阿撒兹勒突然感到一阵足以使媲美行星风暴的狂风自下而上裹挟着岩浆热浪袭来,正在坠落的万事万物所受的重力牵引,都被那狂风巨大疯癫的气流所抵消,堕天使完全没有准备,她被瞬间吹飞到高空中,她施加于拉斐尔与穆勒的重力顷刻失效。天使趁着这几秒的间隙息止狂风,纵身俯冲向下,终于在穆勒掉进岩浆的前一刻隔空拉住了他。

这次,琉璃缸中的曼德斯蒙诺斯开始了极速下坠。阿撒兹勒在空中看到,万分焦急的调整姿态,游隼般俯冲而下,她速度之快以至于在空气中摩擦出了包裹自己的火焰,那是她平生最快的一次俯冲,一股热浪自拉斐尔身侧闪过,在某一瞬间,天使甚至觉得阿撒兹勒的速度就要媲美米迦勒而达到光速。阿撒兹勒已经足够快了。她双翼因巨大的摩擦力而燃烧起来,她的微光无法承受这过于剧烈的运动而解体为金色粉尘,粉尘变为一道金色轨道,在空中闪烁着微微光亮。

“抱住你啦。”堕天使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在那琉璃缸坠入熔岩的前一秒拥抱住了它。可她的冲击力太大了,以至于接触的瞬间,琉璃便碎为飞舞的晶片,但阿撒兹勒却也拥抱住了曼德斯蒙诺斯,那不知是间隔几千年后的再次相拥。她再无法飞上来了,她抱着自己的爱人一头扎进了熔浆,溅起两米高的滚烫热浪。

她对曼德斯蒙诺斯持续几千年的爱,戛然而止。我们不去假定死后是否还有灵魂存在,至少在物质世界,很难在看到这样癫狂与极端的爱了。阿撒兹勒的爱固然忠贞不渝,但也同样沉重可悲,她的心应只能装下她的爱人一人,连自己也无法容下。而正是这样狭隘的爱,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凡事不该过于极端或过于浅显,显然阿撒兹勒一生都在尽心尽力的表达自己的爱,她对曼德斯蒙诺斯的爱太过极端;她完全不爱世人,这就过于浅显。诚然,她也不爱自己。

雨停了。刚刚还是城的地方,已变为了一条仿佛原本就存在于此狭长的裂谷,而雨后出现的彩虹则似七彩桥梁,坐落在裂谷两侧。

拉斐尔拎着穆勒飞到百米开外的草地,她将对方扔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穆勒,我饿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啊,忘记了…凡人真是脆弱啊…”天使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先给他治愈一下才是。

一阵柔光过后,穆勒瞪大眼睛坐起身。他呆呆的看了看四周,“这儿是天界吗。”天使一记手刃打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人间。“那个家伙呢?”

“在那底下。”拉斐尔指向大裂谷,随后带点怨念的小声说。“我饿了。”

穆勒下意识想取自己的背包,但他手抓了个空。“欸欸欸?”他回过身,又看向那道裂谷,“完蛋…我们吃的喝的还有路费都没了……”

“哈……看来比起她,我们的损失更大。”拉斐尔有些赌气的鼓起脸颊。

“还好我把信提前放口袋里。”穆勒摸了摸口袋,确认信封还在后长舒口气。

“看来今晚要露宿了。”拉斐尔扛起大剑,一瘸一拐的向刚刚还是城镇的方向走去。

“欸?拉斐尔,咱们不应该帅气的离开吗。”

“说疯话,我的剑鞘还躺在那边草地。”

“你腿怎么了……”

“挣脱重力束缚时腿骨似乎折掉了。不过还好,没几天就能愈合。”她每走一步都小声嘶一下。

他们一前一后,迎着凄美的夕阳与天边那道隐约可见的彩虹走去。空气十分清新,天使的剑鞘正静静地平躺在残阳温柔的余光中,等待着它的主人来回收。

天公不作美,但雨停后的彩虹,还蛮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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