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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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句话,令裴砚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林晚宁懵了:
“凭什么?”
王保瞥了眼林晚宁:
“来人呐,掌嘴四十!”
两个小黄门应声来到林晚宁身前。
一个将她双手反锁在背后,另外一个卷起袖子对着她娇嫩的脸蛋狠狠抽了下去。
林晚宁痛得尖叫。
王保冷笑一声,慢悠悠道:“还有力气叫?再加二十。”
林晚宁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眸子里蓄满的泪水簌簌落下,与面颊的血水融在一起,痛得她不住打颤。
裴砚目不忍睹,颤悠悠开口:“公公——”
只说了两个字便看到王保脸上的似笑非笑。
“裴将军可是要求情?”
裴砚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闭上眼将头撇向一边。
看到这一幕,林晚宁满心绝望。
林晚宁柔若无骨地趴在地上,最引以为傲的脸蛋此刻几乎成了烂肉。
可她竟强撑着不低头,梗着脖子与我对视。
我讥讽地看着她,视线挪向她身边的裴砚。
林晚宁浑身一僵,眼眸中赫然迸发出惊人的恨意。
我知道,她看懂了我的意思——
【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找到的依靠?果然靠得住呢!】
林晚宁浑身颤抖,纤细的腕子竟青筋毕露。
可惜,经过了刚才之事,她已学了乖。
我懒得再理会,转而向王保行了个福礼。
王保脸上的寒霜瞬间消融,冲我微微颔首。
裴砚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乞求。
我却头都没偏一下,只给了海棠一个眼色。
海棠会意,将手一扬。
哗啦啦!
裴家先祖的牌位从布袋中散落一地。
裴砚顿时目眦欲裂,怒火冲天。
偏在此时,王保打开圣旨,吊着嗓子抑扬顿挫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先永安侯之女沈昭,巾帼英姿,德才兼备,昔年随父出征,屡建奇功,朕心甚慰。”
裴砚睁大眼眸,满腔的怒火化作层层困惑。
我心中冷笑。
怎地?
你以为你继承了我父亲的遗泽,圣上就会忘了我沈家三代的付出吗?
王保温和的嗓音骤然带出一片肃杀。
“朕膺天命,御极万方,最重纲纪伦常,征西将军裴砚,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然其竟悍然悖逆人伦,以卑劣之行践踏妻室,实属禽兽不如,天理难容!此等行径玷辱门楣,更有负沈氏女贤德!”
字字如刃,句句如枷!
尤其“禽兽不如,天理难容”八个字,听的裴砚冷汗涔涔,肝胆俱裂。
林晚宁烂泥似的趴在地上,哪还敢再流出半分恨意?
裴父裴母哆哆嗦嗦,面色如土。
圣旨还没念完。
“朕念沈昭蕙质兰心,不忍其巾帼之才困于樊笼,胸中韬略不得展布,特赐沈氏女沈昭和离,许其驰骋天地,鹰击长空,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嘶!
众人忍不住倒吸凉气。
这竟是下旨和离的诏书?
谁说沈昭是无依无靠的将门孤女?
分明简在帝心!
他们不约而同收起对我的轻慢,向我投来敬畏与友好的目光。
裴砚紧咬后槽牙,指甲在石板上留下道道白痕。
他以为靠着我父亲的余荫成为朝中风光一时无两的年轻将军,就能对我任意拿捏?
岂不知古往今来,但凡想要吃绝户的恶徒,没一个有好下场!
我深吸口气,目光透出丝丝薄凉。
裴砚,别急,这才只是开始。
我说过,要让你裴家先祖看清楚你这个不肖子孙到底是何嘴脸!
“先永安侯捐躯殉国,虽殁尤荣,沈氏女沈昭贞静明慧,克承父志,特颁殊荣:
封‘贞武郡主’,赐金册宝印,食邑八百户,秩视亲王;
赐孔雀羽车一乘,庄田十顷,侍卫二十人,宫娥十人,岁赐纹银万两,蜀锦五十匹;
加封‘镇北将军’,赐尚方宝剑,领火凤营兵符;
另赐将军府一座,战马五十匹,以壮军威。
钦此!”
轰!
裴砚豁然抬头,青白交加的脸上一片惊骇!
“郡主,请接旨吧。”
王保笑盈盈地看着我,面上一派祥和。
我吐出口浊气,屈身行礼:
“臣,沈昭,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非臣女,而是皇上的臣子!
一字之差,判若云泥!
我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裴砚。
今日起,我只是沈昭,与你裴家再无瓜葛!
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只看陛下稍后如何处置你吧。
裴砚脸皮涨紫,咬着牙正要起身,却见王保一甩拂尘,阴恻恻开口:
“裴将军不跪着接旨,意欲何为?”
裴砚愣住,圣旨不是已经赐下了吗?
而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林晚宁猛地抬起头来,眼底爆发出团团光彩。
她实在按捺不住,拽着裴砚的衣袖催促:“裴郎,你与沈昭已经和离,这一定是圣上为你我赐婚的圣旨,快接旨,接旨啊。”
裴砚表情僵硬地看着林晚宁,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涌出一股暮气。
最终,他还是叩头跪拜。
“臣,征西将军裴砚,接旨。”
王保扯了扯嘴角,对着新展开的圣旨,冷冷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裴砚刚愎自用,愚戆易怒,毫无感恩之心,即日起革除其‘征西将军’一职,贬为庶人。
收回御赐宅邸,田产归入内库。
其父裴珉,教子无方,其母赵氏,纵子行恶,依律褫夺其父母所受诰命,贬为白身。
自即日起,礼部即行注销原诰命文书,追缴诰命玉轴。
钦此!”
不,不!
裴砚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
相较于裴砚的失态,反倒是裴父裴母平平稳稳,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有那离的近的,悄悄伸出手捅了一下。
裴父裴母竟双双跌倒,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厥过去了。
至于那个始终被裴砚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林晚宁?
裴砚苦心向圣上求下的圣旨里,半句关于她的内容都没有提到。
还有比得过这般狠厉的羞辱吗?
你林晚宁工于心计,擅会耍弄手段,却始终不过蝼蚁,根本不配入皇权的眼!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能嫁给裴砚,此生无憾吗?
如今你二人勉强也算门当户对了。
我挑了挑眉,唇边噙着一抹冷笑,好心提醒裴砚:“裴砚,还不快快谢恩。”
裴砚骤然回神,看着面色冷酷的王保,裴砚强咽下心头的苦涩,重重磕在地上。
“草民,叩谢陛下……圣恩……”
短短几个字,却如杜鹃泣血,悔的裴砚肝肠寸断。
林晚宁无声流着泪,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她真的怕了。
怕王保又以此为由头惩戒与她。
可转念想到黯淡的未来,林晚宁不禁万念俱灰。
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般田地?
一丝不甘自林晚宁心底爬起。
她看着前侧挺立的沈昭,嫉妒的烈火烧得她浑身炽热,五内俱焚。
沈昭!
都是你害的!
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办完了差事,王保收起威仪,笑呵呵地看向沈昭,谦恭道:
“郡主殿下,出宫前皇后娘娘特意叮嘱咱家给您带个话儿,等您收拾妥当后就进宫与陛下和娘娘吃个家常饭,娘娘想您想的紧。”
我笑弯了眉眼,点点头:“我记下了,劳烦大珰回禀娘娘,我今日便进宫谢恩。”
“那敢情好。”王保笑容更盛:“如此,咱家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王保一甩拂尘,领着一众小黄门在禁军的护卫下回宫去了。
而看到王保离开,林晚宁心底的熊熊烈火越烧越旺。
此刻,林晚宁眼中只剩下了沈昭。
她要杀了这个毁掉她所有希望的女人!
林晚宁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趁人不备猛地跳起来冲向沈昭。
可刚跑了两步便觉头皮一痛。
“贱妇安敢!”
裴砚抓着林晚宁散落的青丝用力向后一扯,丝毫不顾她还怀着孩子,将她狠狠掼在地上。
许是凑巧,林晚宁将将跌在裴父裴母身侧,竟将他们给撞醒了。
“昭儿。”
裴砚满脸懊悔,哀声恳求:
“我错了,你再相信我一次,给我个认错的机会,好不好?”
我凝视着裴砚,眼角挂着淡淡的讥诮。
“裴砚,你拿什么让我再相信你一次?差一点就娶进门的平妻?还是你那即将出生的骨血?”
说这些时,我故意看向蓬头垢面的林晚宁。
裴母这时已经恢复了神智,闻言立刻表态。
“昭儿,你是裴家的宗妇,那些乱七八糟的贱人我从来没认过,我只认你这个儿媳妇。”
裴父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昭儿,你可是砚儿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能不认呐。”
林晚宁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没胆子彻底撕破脸,只好再次把主意打到了裴砚身上。
“裴郎,我腹中还怀着裴家的骨血,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不要延续裴家的香火了吗?”
裴砚默不作声,看都不看她一眼。
裴母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骂道:“贱人,你还敢花言巧语蒙骗砚儿!我裴家有正经的儿媳妇,几时轮到你来延续香火?”
裴父寒着脸唾弃道:“贱妇,无耻之尤!”
我都要听吐了。
林晚宁确实无耻。
可你们姓裴的又有什么资格对她说这两个字?
我斜乜了裴砚一眼:“你真就一点都不管她了?”
裴砚定定地看着我,目中饱含深情:“我已经错了一次,再不会错第二次!昭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过去是我猪油蒙了心,我真的知道错了,让我们忘掉前怨,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佯装苦恼:“可陛下已下旨让你我和离,在场皆是见证。”
裴砚闻言大喜:“你稍后不是要进宫向皇后娘娘谢恩么?到时你求皇后娘娘,让她下道懿旨,准许我们再修旧缘。”
“是啊是啊。”裴父忙不迭道:“昭儿,等你再嫁给砚儿,我被褫夺的诰命是不是也能还回来?”
我点点头:“自然。”
裴父顿舒了口气,裴砚也露出了笑容。
裴母更是欢欣鼓舞地看着我:“昭儿,那你还等什么?快进宫去求皇后娘娘啊。”
我歪着头,眉间腾起一抹疑惑:“我为什么要去求皇后娘娘?”
裴砚愣住,眼中现出一丝不安:“昭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答应……”
没等他说完,我便毫不留情地打断:“我答应什么?你裴家的事,与我何干?”
我冷冷扫过裴家人嘴脸,最后落在裴家先祖的牌位上:“带上你裴家的老东西滚出我的将军府!”
裴砚咬牙切齿地瞪着我,脸皮一点点涨成紫色。
“沈昭,你早就算计好了!你是故意的!”
我看着裴砚那因愤怒而极度扭曲的脸,心中只觉荒唐可笑。
却又忍不住泛起一丝悲凉。
“算计?”
我轻轻摇头,露出自嘲的笑。
“你莽撞轻敌险些丧命,我不顾安危率兵冲进包围圈,从尸山血海里把你背出来,这是算计?”
“为救你活命,我忍痛放弃腹中骨肉,舍身饲蛊,这是算计?”
“我不忍见你因为要求娶我被京中笑作赘婿,瞒着你恳求皇上将我沈家三代遗泽恩加给你,这是算计?”
“裴砚,倘若你还有一点点良知,你摸着你的心口问一问,我沈昭可有半点对不起你?”
裴砚身子颤了颤,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可你又是如何对我的?”
我目光扫过满头冷汗的林晚宁,又落回裴砚身上。
“是背弃,是不忠,是无情无义!”
“你堂而皇之地与林晚宁这贱妇出双入对,让我成为整个京师的笑柄!”
“裴砚,你以为我沈家满门为国捐躯,我就只能依靠你了吗?”
我凉凉地笑着,眼中满是决绝。
“大错特错!”
“昔日我收敛锋芒,甘心做你的妻辅佐你,不过是那时心中有你罢了。”
“如今我跳出樊笼,仅凭我自己照样能延续我沈家的荣光!”
“裴砚,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有把握住。”
“现在再想要,晚了!”
裴砚浑身巨震,他猛地想起。
沈昭回府那一日,林晚宁闯进祠堂大闹。
当晚,沈昭曾说过只要打掉林晚宁腹中的孩子,给林晚宁一笔钱再送她走,沈昭就可以当事情从未发生过。
可那时,裴砚仗着自己是朝中最年轻的将军,自觉前途光明,只觉沈昭心胸狭窄,容不得人,甚至还有些厌烦。
原来自那时起,自己已经对沈昭生出轻慢之心了吗?
不,或许更早!
若无轻慢,又怎会让林晚宁身怀有孕?
裴砚嘴里泛出浓郁的苦涩。
“昭儿……”
“闭嘴!”我厉声道:“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裴砚,我再说最后一次,带上你裴家的人,滚出我的将军府,不要再让我看轻你!”
裴砚身子猛地一颤,这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眼下染着血腥的苦涩,裴砚缓缓点头:“好,我走。”
“不!我不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走!”
一直伏在地上喘气的林晚宁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乱叫乱嚷:
“我是将军夫人,我哪也不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裴父裴母也呼天抢地。
“天杀的沈昭,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不是人呐!”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一看,怎么不一道雷劈死这个不孝忤逆的毒妇啊!”
裴砚羞得面红耳赤,咬着牙怒斥。
“爹,娘,你们别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裴母状若疯癫:“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富贵,我的金银,我的诰命啊,我没法活了!”
裴父捂着心口说不出话,竟白眼一翻,又厥了过去。
我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大声道:“火凤军何在?”
话音落下,几十名甲胄齐全的士兵便鱼贯进入将军府。
“将裴家众人及牌位,驱逐出府!”
“末将领命!”
裴砚冷眼看着火凤军将撒泼的裴母和林晚宁架出将军府,最后走到我身前,欲言又止。
我背对着裴砚,再不看他一眼!
……
半年后。
我率大军凯旋。
京师百姓无不欢喜雀跃。
人群中有个佝偻的乞丐,抱着破碗点头哈腰,不断重复着吉祥话,只求趁机乞讨到更多的东西。
转头的瞬间,我依稀从乞丐的脸上看出几分熟悉。
海棠驱马走到我身侧,与我低声言语:
“将军,那是不是……”
我收回目光。
“你去赏他几钱银子,不管他是谁,都是我朝子民。”
说罢,我一夹马腹,领着队伍向皇宫而去。
前途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对他必然不是最好的结局。
于我,却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