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桂香盈袖，秋酿新章
九月的青石镇，风里裹着桂花香。后山的野桂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粒像撒了把碎金，落在青石板上，落在杨薇的竹篮里，也落在念薇仰起的小脸上。
“阿娘，我要捡桂花！”念薇踮着脚，踮起脚尖去够枝桠间的花串，发间的虎头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两撮翘起的呆毛。他捧着小竹篮，蹲在桂树下，像只勤恳的小蜜蜂，“等阿爹酿桂花酒，我要喝第一碗！”
“小馋猫。”杨薇笑着蹲下来，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桂花要挑半开的，太盛了容易散，太蔫了没香气。”她指尖轻拈，折下一小串金黄的花，“你闻闻，是不是带着晨露的甜？”
念薇把小脸凑过去，用力吸了吸鼻子：“嗯！比糖蒸酥酪还甜！”
顾远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扛着两袋新收的糯米，裤脚沾着泥点，发梢还挂着片桂叶：“婉儿，糯米买回来了。周大娘说，今年的新糯米特别糯，酿起酒来肯定香。”他走到桂树下，弯腰拾起念薇掉落的桂花，“小念薇，这些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后山摘。”
“够了够了！”念薇抱着竹篮蹦跳起来，“阿爹，阿娘，我们去酿酒吧！我想看你们酿酒！”
“酿酒要等明儿个。”顾远刮了刮他的鼻尖，“今儿个先把桂花晒了，明早再和糯米一起泡。”
杨薇望着父子俩的背影，忽然想起去年秋天，她第一次酿桂花酒时的手忙脚乱。那时顾远站在灶边，握着她的手搅酒坛：“火候要小，搅拌要匀，像哄孩子似的。”如今她已能独当一面，可他仍像从前那样，陪在她身边，连晒桂花都要亲自搭把手。
“阿娘，”念薇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角，“昨日先生夸我了！”
“夸你什么？”杨薇笑着问。
“先生说，我写的《秋声赋》有‘悲哉秋之为气也’的意境。”念薇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他还说，我以后能当大先生！”
“那阿娘给你做桂花糕。”杨薇刮了刮他的鼻尖，“让大先生吃着你做的桂花糕，教你读《诗经》。”
“好！”念薇欢呼着跑向厨房，“阿娘，我要帮你揉面！”
厨房里，王氏正往灶里添柴，锅里煮着新摘的桂花。杨薇挽起袖子，把泡好的糯米沥干，和桂花拌在一起。顾远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身旁，帮她剥莲子：“婉儿，昨日镇里的李掌柜来问，说要订两坛桂花酒，说是送给他老丈人的寿礼。”
“真的？”杨薇眼睛一亮，“那咱们得酿得格外用心。”
“我让伙计去镇里收了最饱满的莲子。”顾远把剥好的莲子放在她手边，“李掌柜说了，只要酒好，价钱不是问题。”
杨薇捏起一颗莲子，放在鼻尖嗅了嗅：“莲子的清香，配上桂花的甜，再融着糯米的糯……”她忽然笑了，“等酒酿成了，咱们给念薇也留一坛。”
“自然。”顾远握住她的手，“咱们念薇的周岁酒，便是这桂花酿。”
窗外传来阿蘅的笑声，她抱着个泥娃娃跑进来：“阿娘，我做了个小娃娃，给念薇弟弟的！”
“阿蘅手真巧。”杨薇接过泥娃娃，娃娃的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眼睛和嘴巴，“这是念薇？”
“嗯！”阿蘅用力点头，“我要给弟弟做嫁妆！”
“傻丫头。”顾远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弟弟才七岁，嫁妆的事还早着呢。”
“不早！”阿蘅一本正经地说，“我听王大婶说，她闺女嫁人的时候，嫁妆里就有自己做的酱菜。我要给弟弟做一坛桂花酱，一坛糖蒜，还有……”她掰着手指头数，“还有我新学的藕粉糕！”
杨薇望着阿蘅认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温暖。她想起前几日阿蘅蹲在酱园里，跟着周大娘学腌糖蒜，手指被蒜汁染得发黄，却仍不肯歇：“周大娘，我多腌点，给念薇弟弟带去学堂。”
“阿蘅，”杨薇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等弟弟长大，你若想嫁，阿娘给你准备全套的嫁妆——有黄金米酿的酒，有咱们酱园的酱，还有……”她顿了顿，“有阿娘亲手给你做的绣品。”
阿蘅的脸瞬间红到耳根，低头用脚尖蹭着青石板：“阿娘，我……我才不想嫁呢。”
“不想嫁便不嫁。”顾远笑着揽过她的肩，“咱们阿蘅要当咱们酱园的女掌柜，一辈子守着后山，守着念薇弟弟。”
“嗯！”阿蘅用力点头，眼里的星光比窗外的桂花还亮。
入秋的夜来得早。杨薇坐在院门口的石凳上，望着天上的月亮。顾远端着两碗桂花酒走过来，碗里浮着半朵完整的金桂：“尝尝，今年的桂花酒，比去年更香。”
杨薇接过碗，抿了一口。酒液滑过舌尖，桂花的甜、糯米的糯、莲子的清香在喉间流转，比她前世喝过的任何桂花酿都要醇厚。
“远哥，”她靠在他肩上，“咱们明年再酿一坛，给念薇的周岁。”
“好。”顾远握住她的手，“等念薇会走路了，咱们带他去后山摘桂花，让他自己捡花，咱们酿酒。”
“嗯。”杨薇望着月亮，忽然想起系统空间里的提示——【宿主完成“秋日酿”任务，奖励黄金米百斤，解锁“岁时宴”菜谱。】她摸了摸发间的木簪，那是顾远送的，此刻正贴着她的肌肤，带着他的体温。
“远哥，”她轻声说，“等念薇周岁，咱们办个秋宴吧？请镇上的老人们来，吃桂花糕，喝桂花酒，听他们讲过去的事。”
“好。”顾远点头，“我让陈老爷帮忙写请帖，让戏班子来唱《长生殿》，你挑件最喜欢的衣裳。”
“不用最喜欢的。”杨薇笑着摇头，“穿那身月白色的棉裙便好，阿娘说，那衣服衬得我像朵桂花。”
顾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你穿什么都好看。”
夜风拂过，桂香更浓了。远处传来念薇的笑声，他举着个纸灯笼，追着萤火虫跑：“阿娘，阿爹，你们看！萤火虫像星星！”
“像。”顾远望着儿子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咱们念薇，就是咱们家的小星星。”
杨薇靠在他肩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望着身边的丈夫和儿子，忽然觉得，所谓“幸福”，不过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有他在身边，有家人在身后，有这满院的桂香，有这坛酝酿中的桂花酒，便是人间最好的光景。
（后续情节预告：桂花酒酿成、念薇周岁宴、阿蘅的“小掌柜”计划、后山发现新的野果（如野柿、山楂）、系统发布“冬日宴”任务（如羊肉煲、糖霜果子）、顾远与杨薇筹备婚礼一周年纪念、村民们合力修建村路促进贸易等，故事将继续围绕“美味”与“生活”展开，填充更多温暖、治愈的日常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