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癌症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鲜红的液体溅在光洁的会议桌上,触目惊心。
我静静看着他摇摇晃晃,最后重重倒地。
「叫救护车。」
我冷漠地吩咐,然后转向那群噤若寒蝉的高管。
「会议继续。」
4.
抢救醒来的陆天白总算得知自己的病情。
「肺癌晚期。」
这四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凿子,在陆天白脑子里钻孔。
荒唐。
「你他妈在骗我?怎么可能……」
陆天白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诊断书。
恐惧像一张巨大的网,将陆天白牢牢罩住。
陆天白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总能在他最慌乱时,给他兜底的人。
「姜宁呢?叫她过来!」
这些年,无论陆天白发生什么大事,只要有我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助理小陈低着头,声音很小。
「陆总,夫人……一直没来。」
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起来。
「她敢不来?马上给她打电话!」
陆天白抢过手机,「算了,陆天白亲自打!」
可屏幕亮起,满满的都是陈心儿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陆天白愣住了。
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段时间,我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
今天,他还为了陈心儿,在全公司面前掐着姜宁的脖子,让她滚。
她肯定是伤透了心。
也好,陈心儿肚子里的种没了,正好断个干净。
陆天白决定先哄好姜宁。
陆天白拨出她的号码,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嘟嘟声。
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第三次,依旧。
陆天白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小陈在一旁安慰:「陆总,夫人可能在开会,正忙着呢。」
陆天白刚顺下一点气,刷新社交动态的手指却僵住了。
姜宁刚刚给市场部总监的朋友圈点了赞。
她不忙。
她只是不想理陆天白。
「砰!」
手机在墙上砸得四分五裂。
助理叹了口气:「陆总,你要是还爱夫人,为什么总是让她伤心,搞得两败俱伤?」
陆天白哑口无言。
陆天白也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她见过他最落魄、最不堪的样子。
见过陆天白被打断腿,像狗一样躺在巷子里;
见过陆天白发着高烧,穷得连一片退烧药都买不起。
她见证了陆天白所有的狼狈和无能。
只要看到她,陆天白就会想起那些爬满虱子的过去。
所以当公司走上正轨,陆天白遇见了像太阳一样鲜活的陈心儿。
就愈发觉得姜宁沉闷、无趣,像一件褪了色的旧家具。
陈旧,无用。
……
会议结束,我回到曾经属于陆天白的办公室。
桌上还摆着他和陈心儿的合照,我随手将它扫进垃圾桶。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了三次,屏幕上跳动的都是「陆天白」这个名字。
我任由它响,直到彻底安静。
我猜,他大概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我猜的没错。
他的助理小张很快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
「太太,陆总他醒了,医生把诊断书给他了,他情绪很激动,一直在找您。」
「您……能过来一趟吗?」
我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轻轻转动着,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我很忙。」
小张还在电话那头哽咽,我却挂了电话。
但只过了几秒,它又固执地亮了起来,依旧是小张。
我接通,开了免提,随手扔在桌上。
听筒里,小张的哭喊声几乎要撕裂空气。
「太太!陆总他疯了!拔了管子要下床找您,咳得满嘴是血。」
「在医生护士都按不住,刚刚才被打了镇定剂……」
「太太,您就当可怜可怜他,来看看他吧!」
我翻动着文件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
「哦。这种事以后不用告诉我。」
5.
我挂掉电话,按下内线电话:
「通知所有董事,十五分钟后,会议室开紧急会议,任何人不许缺席。」
十五分钟后,我准时踏入会议室。
底下坐着的人个个面露疑色,交头接耳。
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养尊处优的陆太太,一个挂名股东,一个漂亮的摆设。
我没理会那些探寻的目光,径直走到主位。
将两份文件摔在会议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第一份,陆天白的肺癌晚期诊断书。」
满室哗然。
我冷眼扫过全场,嘈杂声瞬间消失。
「第二份,股权授权协议。陆天白丧失行为能力期间。」
「由我全权代理他持有的一切股份和公司职务。」
这份协议,是当年公司刚有起色时,陆天白为了让我安心,主动签的。
他大概早就忘了。
我没忘。
我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每个人听清。
「从今天起,我,姜宁,暂代公司总裁。有异议吗?」
无人作答。
很好。
我看向市场部那几个平日里跟在陈心儿屁股后面、最会阿谀奉承的总监。
「市场部王总监,李副总监,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财务会把薪水结清,滚。」
杀鸡儆猴,效果显著。
刚才还想看我笑话的董事们,此刻都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会议结束,公司大局已定。
我回到总裁办公室,偌大的落地窗映出我冷静的脸。
正当我审阅文件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陈心儿踩着高跟鞋冲了进来,妆容精致,眼底却全是焦躁。
「天白哥……」
她看见我,愣在原地。
「姜宁?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天白的办公室!」
我慢条斯理地关掉电脑屏幕,抬眼看她。
「找他?」
我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你现在,应该去医院找他。」
「说不定还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她愣怔片刻,随即反应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你胡说!天白哥身体好好的,怎么会……」
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扭曲而显得有些滑稽。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肺癌晚期,医生说的。」
我将那份诊断书的复印件从文件夹里抽出,像丢一张废纸一样扔到她面前。
「时日无多。」
陈心儿的视线落在纸上,瞳孔骤然紧缩。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语无伦次,眼泪和昂贵的睫毛膏混在一起,在脸上划出两道黑色的痕迹。
「他还什么都没给我!」
「他怎么能死?他怎么敢死!」
我没理会她的歇斯底里,只是拿起总裁内线电话。
「你要是真爱他,现在该去医院陪他。而不是在这里,为了钱哭丧。」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她的哭声戛然而生。
电话接通了。
「人事部吗?我是姜宁。」
我当着她的面,按下了免提键。
「即刻起,停掉陈心儿小姐的所有公司副卡、专车服务。」
陈心儿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理她,又拨了一个号码。
「财务部,通知一下,陈心儿名下那套恒隆公寓的租金,从这个月起,停付。」
「你敢!」
陈心儿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朝我扑过来,想抢我手里的电话。
我只是将椅子向后一滑,她就扑了个空,狼狈地撞在桌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真难看。
她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有伪装的悲伤,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慌与怨毒。
「姜宁!你这个毒妇!那些都是天白哥答应给我的!」
「那是他欠我的!」
我挂掉电话,又按下一个键。
「保安部吗?总裁办公室,有人闹事。」
「把她请出去。」
几个保安很快就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住陈心儿的胳膊。
她开始疯狂挣扎,尖叫,咒骂,声音刺耳又绝望。
「姜宁你不得好死!」「放开我!我是陆总的人!」
保安训练有素,拖着她就往外走。
她的尖叫声在走廊里回荡,越来越远,直到被电梯门彻底隔绝。
办公室,终于又安静了。
6.
彻底处理完公司的事,我开车去了医院。
他住院化疗,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连跟我吵架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换着号码给我发信息。
从最开始的震怒、威胁,到后来的哀求、后悔,再到歇斯底里地咒骂。
最后一条是:「姜宁,你要是不来,我们就玉石俱焚!」
我嗤笑一声。
他哪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去欣赏一下他的惨状,我还是乐意的。
推开VIP病房的门,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陆天白躺在床上,瘦得脱了相。
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耸,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他看见我,浑浊的眼睛里竟迸发出一丝光亮。
「阿宁,你总算来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沙哑又急切。
「这里的医生都是废物!护士也笨手笨脚!你快给我换家医院,换最好的医生!」
「阿宁,你快点救活我,我不想死……」
我没说话,就这么站在床边,冷漠地看着他。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抱怨声卡在喉咙里。
「阿宁……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换哪家医院都一样。」
「无论怎么治,你也只剩下不到两周的命了。」
「乖乖在这里化疗吧,别折腾了。」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是滔天的暴怒。
「你胡说!你骗我!姜宁,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你好恶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他挥舞着手臂,想把床头柜上的水杯扫下来,却虚弱得连杯子都碰不到。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你忘恩负义!」
我笑了。
「恩?你对我的恩,就是在我为你呕心沥血后,去找一个年轻女孩给你生儿子?」
我一步步走到他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陆天白,你是不是忘了,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拖着那双废腿,在哪个天桥底下要饭了。」
他被我堵得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
「可我让你过上了富太太的生活!这还不够吗?」
「不够。」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一字一句。
「我还想过上有钱的寡妇生活。」
他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咳嗽起来,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心儿说的没错!你这个心灵扭曲的老女人!是你!是你故意害我得癌症的!」
「我要报警!我要离婚!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呵。」
看着他这副疯狗乱咬人的模样,我只觉得可笑。
「你自己天天烟不离手,上次咳嗽咳出血,我让你戒烟,你转头抽得更凶了,怪我?」
我理了理衣袖,准备离开。
「想报警可以,离婚也行。你自己去申请司法程序吧。」
我走到门口,回头补上一刀。
「希望你还有命,撑到开庭那天。」
我的冷漠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他最后一丝气焰。
他脸上的愤怒和怨毒瞬间褪去,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他怕了。
他怕我真的不管他了。
在我手搭上门把时,他猛地从床上扑下来,连滚带爬地抓住我的裤脚。
「阿宁……」
他仰着头,那张脱相的脸满是泪水和鼻涕,狼狈不堪。
「我错了,阿宁,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别走……」
「阿宁,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冬天,我腿断了躺在出租屋。」
「你抱着暖水袋给我每天焐脚。」
他哭得像个孩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爱着我。」
「阿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爱的人一直是你,只有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真是深情并茂。
我甚至想为他鼓掌。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搂着陈心儿,温柔地许诺生下孩子会给我一笔钱让我滚蛋,我差点就信了。
「陆天白。」
我冷冷地打断他,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
「现在说这些,晚了。」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死死抓住我的手指,他的力气小得可怜。
「我早就不是十八岁那个为了你可以不要命的姜宁了。」
我挣脱开他的手,对着门外待命的护工说:「扶他回床上。」
身后传来他歇斯底里的咒骂,恶毒又疯狂,每一个字眼都在诅咒我不得好死。
我头也没回,径直离去。
7.
第二天,我刚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门铃响了。
王姨打开门,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神情严肃。
而在他们身后,是一脸得意的陈心儿。
她一见到我,立刻抬手指向我,声音尖锐又夸张。
「警察同志,就是她!这个恶毒的女人谋害亲夫!」
「就因为天白哥得了癌症,她就想把他弄死,好独吞全部家产!」
警察例行公事地出示证件:
「姜宁女士,陆天白先生报警称你故意伤害,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面无表情,甚至都没多看陈心儿一眼。
只对旁边的王姨说:「给李助理打电话,让他处理。」
陈心儿见我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气焰更嚣张了:
「我看你能淡定到什么时候!到了警局,我看你还嘴硬!」
我这才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我看着她,慢悠悠地说:
「婚内赠予你那些房产和珠宝,我忘了追回了。过几天,记得查收律师函。」
陈心儿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你……你少吓唬我!」
她嘴上硬撑着,眼神却开始慌乱。
公司的法务团队效率惊人,加上他们根本拿不出任何实质性证据。
当晚,我就被放了出来。
助理小李在门口等我,脸色却异常难看。
「姜总,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
他把手机递给我。
屏幕上,陆天白正躺在病床上开直播,那张瘦到脱相的脸对着镜头,眼泪流得恰到好处。
「我为她打下江山,她却在我病重时谋害我,只为了我全部的财产……」
评论区已经炸了。
【资本家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这女人心也太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抵制她公司所有产品!让她出来给个说法!】
手机不停震动,全是公司高层发来的信息,问我怎么处理,说公司股价已经开始暴跌。
我关掉手机。
图谋家产?
我为他挣下的家产,现在倒成了我图谋的对象了。
我却不打算这么快处理。
舆论发酵得越厉害,他站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天白发来的短信。
「现在回来,跪下给我道歉,把婚内财产解冻,我就开直播替你说几句好话。」
那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一种恩赐。
我面无表情地选择拉黑。
接下来两天,网络上的风暴愈演愈烈。
我从一个受害者,彻底被塑造成了一个心狠手辣、谋夺家产的恶毒妻子。
甚至有人开始编造我睡遍了整个董事会,才坐稳现在的位置。
公司里,那些曾经对我毕恭毕敬的员工和高管,看我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带着评估和猥琐。
电梯里,走廊上,窃窃私语无处不在。
我视若无睹,等。
等这场火烧得再旺一点。
直到舆论发酵到顶点的第三天。
我用公司的官方账号,发了第一条微博。
我用公司的官方账号,发了第一条微博。
内容很简单,一张盖着鲜红公章的文件。
警方出具的,关于我故意伤害罪名不成立的正式通知。
舆论有片刻的停滞。
不等他们反应,第二条微博发出。
那是公司创立之初的投资协议,上面白纸黑字,我才是唯一的出资人。
协议条款写得清清楚楚,一旦作为法人代表的陆天白出现任何健康或信用状况。
我有百分之百的权利,接管公司的一切。
陆天白亲手签的字,笔锋张扬,仿佛在嘲笑他自己。
人群开始动摇。
我发出第三条微博。
没有文字,只有一组照片和一段录音。
照片里,陆天白和陈心儿在各种场合拥吻,亲密无间。
录音里,是他哄着陈心儿,承诺生下双胞胎就和我离婚的甜言蜜语。
我配上文字:「无论是道德还是法律,我姜宁从未亏欠陆天白先生分毫。」
「顺便一提,他至今为止所有天价的化疗费用,依然最高最好的规格。」
「我不存在任何想要谋杀他的行为。」
风向瞬间逆转。
前几天骂我最狠的人,现在道歉也最疯。
「对不起姜总!我们眼瞎!」
「我靠,年度渣男和小三啊!还反咬一口!」
「心疼姜总,这都是什么绝世垃圾!」
公司的股价在排山倒海的歉意和同情中,直线飙升。
甚至有几个明星为了蹭这波热度,主动发声力挺我。
助理小李说,陆天白看了直播,气得当场吐血,进了两次抢救室。
我听着,心里毫无波澜。
只是吩咐李助理,给他送了最后一份礼物。
8.
陆天白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护士走进来,递给陆天白一个文件袋。
「陆先生,有您的急件。」
陆天白颤抖着手撕开。
是姜宁送来的?她终于肯服软了?是离婚协议吗?
陆天白抽出里面的纸。
不是离婚协议。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陆天白的心脏疯狂擂鼓,一种灭顶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不安的翻开,目光死死盯着最后一栏的结论。
【根据DNA分析结果,排除陆天白为双胞胎之生物学父亲。】
排除……
不是他的?
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他为了他们,才和姜宁闹到这个地步!
为了他们,他才受尽屈辱!
眼前一阵阵发黑,姜宁那张冷漠的脸和陈心儿慌乱的眼神在陆天白脑中交替闪现。
一个巨大的骗局。
他为了这两个野种,为了那个满口谎言的女人,亲手毁了自己的一切。
逼走了唯一真心对他的姜宁!
他成了全天下最大的傻子!
「噗——」
一口滚烫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那份刺眼的报告。
医院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修剪一盆新买的兰花。
我没接,任由它响着,直到剪下最后一根枯黄的叶子。
然后才慢悠悠擦干净手,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姜总,陆先生他没抢救过来。」
我「嗯」了一声,拿起小喷壶,给兰花湿润的叶片上又添了几滴水珠。
我给助理拨了过去让他去处理陆天白的后事。
小李在那头明显顿了一下,才回过神:「好的姜总,我马上处理。」
「找最好的殡仪馆,用最高规格的仪式,」
我补充道,「墓地就选城东那块,我们之前一起去看过的。」
陆天白曾说,那里风水好,能庇佑后代。
他大概没算到,他根本没有后代。
也好,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好好待着吧。
「姜总,我会安排好葬礼。」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另外,陈心儿因为无力偿还您起诉追讨的财产,已经被正式批捕了。」
我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那枚早已不带任何温度的婚戒,没有说话。
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这场耗尽了我半生爱恨的战争,终于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