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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飘着从未有过的栀子花香。
我推开大门时,差点被玄关处的水晶灯晃了眼。
以前这里只放着一个简单的鞋柜,现在却摆了个雕花玄关柜,上面堆满了林晚晚的相框——
她穿着学士服笑的,抱着猫咪眯眼的,站在埃菲尔铁塔前比耶的。
每一张照片里的笑容,都像极了我二十岁时的样子。
“苏漾,你回来啦?”
张妈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一碗燕窝,“先生说小姐体寒,特意让炖的。”
我嗯了一声,不知为何自取其辱的多问了一句:
“哪个小姐?”
空气骤然沉默了下来。
张妈欲言又止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我愣了下,随即自嘲笑了出声。
是啊,这个家里何时有人叫过我小姐?
从来都只是保姆和情人的身份而已,怎么比得上沈砚舟捧在手心里的林晚晚。
我压下心酸路过客厅,看见沈砚舟正屈尊降贵蹲在地上,给林晚晚的玩偶摆位置。
那个限量版的星黛露,是我去年生日想要,他却说“幼稚”的东西。
沈砚舟察觉到我的身影,回头淡漠说了句。
“这么晚回来,刚刚跑哪去了?”
我张了张嘴,视线却落在那个玩偶身上,一时失声。
“看什么,没见过吗?”沈砚舟皱眉不耐道,“来了就赶紧回房间去,别站着碍眼!”
主卧的门半掩着,可里面的精致布置却莫名刺眼。
而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和林晚晚那间带阳台的主卧比起来,小得像个储物间。
我鼻子莫名有些酸,看着沈砚舟的神情,终究还是咬咬牙将委屈吞回心里,转身离开。
推开门,墙上还贴着我刚学潜水时的照片,边角已经泛黄卷翘。
书桌上放着个旧盒子,里面是沈砚舟八年前送我的第一份礼物——
一枚廉价的贝壳手链。
他说:“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换钻石的。”
那时他刚创业失败,口袋比脸还干净,却会把仅有的钱都给我买吃的。
我坐在床边,指尖划过冰冷的贝壳,忽然觉得讽刺至极。
原来男人的誓言真的会过期,就像他曾经说过“只爱我”,如今却把另一个人宠成了公主。
心酸委屈,却也无可奈何。
正想起身洗澡,脚边忽然踢到个文件袋。
是下午保洁打扫时不小心从沈砚舟书房掉出来的,我顺手捡了回来,忘了还给他。
好奇心驱使下,我打开了文件袋。
里面是份精神病院的入院同意书,申请人那一栏,签着沈砚舟的名字。 而被申请人的位置,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苏漾。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患者近期情绪不稳定,有暴力倾向,需强制入院观察,为避免影响林晚晚女士,建议尽快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