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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这一刻竟然没我想象的难堪。
我尴尬的笑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可宋辞年的脸依旧清冷的厉害,呼吸打在我的脖领里,出奇的滚烫。
“我…”
宋辞年丢开我,依旧盯着我的眼睛逼问着开口,
“为什么删了我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要一告而别,为什么出了事不和我说?”
我慌乱的把目光望向别处,还想为自己辩解,
“哪有,只是想换个地方换条路,你看我,现在也活的好好的?”
他又走进一步,空气凝滞仿佛要让我窒息,
“所以,温大小姐活的好到现在已经到了为了1000块钱就下跪求人的地步了吗?”
那些尘封已久的痛苦终于被人血淋淋的撕开,我推开他的身体,试图让自己继续麻木。
“别说…”
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宋辞年没避开我,电话里江月清的声音刚好能让我听见。
“辞年,今天跪下求你救人的,是你前女友吧?”
宋辞年眉间毫无波动,只回了一个字,
“嗯。”
江月清的声音又甜又厉,略带惊讶的开口,
“真是她呀?和你给我看的照片不太一样,她当初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刚刚我给了她两百块还感恩戴德的?”
话里的嘲讽我能听出来,可我到底不是以前嚣张跋扈的沈温言了。
我躲过宋辞年静默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这样吧,如果她愿意开口求我,她妈妈的手术费,我来出。”
我的脚步停了。
内心的挣扎不过一秒,我果断的接过电话,极尽谄媚,
“江小姐,我妈妈身患尿毒症,心肌梗塞,还有高血压,如果江小姐愿意大发慈悲救救她,要我做什么都行。”
失去尊严的不甘和崩溃像搅碎的玻璃渣,我生生咽下,甚至久违的,我终于生出一丝害怕。
我害怕宋辞年看见这样的我。
毕竟以前的我,是从不肯求人的性格。
甚至和宋辞年分手的时候,只要我肯回头,肯说一句对不起,所有事都会不一样。
可我不愿意,我为了那狗屎一般的尊严坚持了整整八年。
再抬眼时,眼睛麻木又酸涩,我终于对上他的视线,静笑着对他讲。
“江小姐说你们谈了快四年,她是个好人,恭喜你。”
宋辞年的目光冷的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恭喜?那我们到时候结婚你是不是也要来喝喜酒?”
我假装听不懂他带刺的话,依旧笑着对他回应,
“如果江小姐不嫌弃,我去也没关系。”
“哦,对了。”
我低头在斜挎的帆布包里找了老半天,终于在皱皱巴巴的一堆住院缴费单里找到那张简陋到极致的红色请帖。
“下周三八月初六,好日子。”
我看着他恍惚的神情,将喜帖送到他的手上。
“我也快结婚了,不嫌弃的话,记得赏脸来。”
宋辞年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我离开,都没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