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要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系统讪讪道，“你看，他现在不就能说话了？”
想起那声“昭昭”，我捂住眼，眼泪汹涌的从指缝流出。
穿到这个世界前，我是个冷宫出生的公主，谢时喻是因家族叛乱被骟进宫的世家子弟。
我见到他时，他被几个太监架着扔进来，恰好砸死了我刚挖出的甲壳虫。
那几个太监见我猥琐一笑，随后走到里头去寻我母妃，没一会就响起凄惨虚弱的女声。
我呆呆的听着，忽然一双手覆上我的耳朵。
本是习以为常的事，却在转头对上少年那双清亮的眼眸，压抑已久恐慌、担心涌上心头。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漫上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谢时喻笨拙的用衣袖为我擦去。
动作间，即使我哭的鼻子塞住，也能嗅到他身上飘来的血腥味。
后来，我常常闻到这种味道，生病喝药时，冬日燃碳取暖时，教我写字，墨汁落在黄纸上时……
最后一次是在叛军杀进皇城，我被他推进地道。
“跑！一直往前跑，就可以出宫！”
我哭着回身拉他，下一秒，一只不知从哪来的箭直穿他胸膛。
他闷哼一声，血沫从他嘴角溢出，仍还是强撑着推开我，按下机关。
石墙在我面前落下，他也在我面前倒下。
我怔住，直到一抹红色从我脸上滑落，“啪嗒”一声，在黑暗里不断放大回响。
是谢时喻的血。
他死了。
我突然没了力气，跌坐在地，眼眶干的要命，却流不出一滴泪，只能从喉咙里滚出破碎的泣音。
原来人痛到极致时，真的会失去声音。
我靠石墙上，听着外面声音渐息，看着老鼠从脚边跑过。
意识模糊之际，忽然想起谢时喻教我的诗经，
“穀则异室，死则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