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钟明月便独自办理了出院手续。
她没有直接按照手机里的常用地址,回到那所谓的“家”里去。
琥珀湾,是新港最大的销金窟。
弟弟古钦常去的地方。
虽然早已经过了该有叛逆期的年纪,古钦却依然叛逆。
如今,已经好久没回过古家了。
父亲不再年轻,身体又不好,这两年经常跑医院。
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古玥了,不能再没有古钦。
钟明月下定决心,至少要将古钦找回来。
夜幕降临,琥珀湾一派纸醉金迷,无数有钱人在这里挥金如土。
钟明月站在那金碧辉煌的大招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她不是以前的古玥了。
贵宾区,她进不去。
无奈之下,她只好捡了件这里服务员的衣裳,混了进去。
前脚进门,后脚黑色的迈巴赫便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柳照弈锃亮的皮鞋踩在地面上,立即有人迎了出来。
“柳先生,您这边请,卓先生已经等了您有一会儿了。”
这边,柳照弈在旁人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另一边,钟明月十分不自在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琥珀湾服务员的衣服,设计的上面低胸,下面露腿,实在省布料。
钟明月在贵宾区找了一大圈,半点古钦的影子都没看到。
正琢磨着是不是要继续上楼找,忽然听到走廊最里面的楼梯间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人来了吗?”
“来了,就在里面呢。”
钟明月没放在心上,刚要准备离开,却又听到那二人继续说道:“很好,找个机会,把这个放到他的酒里面。”
她的脚步顿时挪不动了。
虽然是没头没尾的几句话,但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能听出来这二人绝对不是要干什么好事情。
钟明月默默地攥紧了拳头,不由地细听。
“要是出了什么事,您可要保我,毕竟那是柳家……”
柳家?
钟明月皱眉,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毕竟整个新港不只柳照弈一个人姓柳。
她不由自主地又凑近了些,想要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可里面却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隔了一会儿,钟明月忖度着大概那二人已经离开,才尝试着打开了楼梯间的门。
果然,楼梯间已经没有了人影儿,只留下淡淡的香烟味道。
钟明月缓缓弯下腰,捡起墙边那残留的半支香烟。
香烟仍有余温,显然是那两个人留下的。
这是一支女士香烟,也不是常见的牌子,可方才说话的分明是两个男人……
钟明月疑惑地边看着那半支烟,边打开楼梯间的门往外走,一不留神,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男人坚实的胸膛。
“啊!”她惊呼一声,揉着脑袋抬头看去。
恰对上柳照弈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
可她现在完全顾不得欣赏,满脑子都已经充斥着方才那两人的对话了。
柳照弈真的在这里。
莫非他们说的人真的是柳照弈?!
“柳先生……”
再次在这里遇见,柳照弈凌厉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他似乎并没想理会她,扭头要走。
本来嘛,像钟明月这样的女人,想要入柳照弈的眼,基本不可能。
“等,等一下……”
钟明月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刚才自己手里是拿着烟的,撞了一下之后,烟呢?
她瞅了瞅自己空荡荡的手,又四下瞧了瞧。
最后,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柳照弈那件昂贵的西服的口袋上。
天哪!
因为方才的一撞,那烟不偏不正,恰好被挂进了柳照弈的口袋里,只露了半截烟蒂在外面。
“柳先生,等一下……”她连忙小跑着追在后面。
柳照弈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她,径自大步往前走。
钟明月无奈,只好自己默默地将小手伸过去,想把那半截烟捡出来。
一次,失败了。
再来一次,又失败了。
第三次,钟明月咬咬牙,这次一定要成功。
却未料到,小手才刚伸过去,还没碰到男人的口袋,手腕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钳住了。
“嘶……”钟明月疼得咧了咧嘴巴。
柳照弈厉色瞪了她一眼,手上的力道未减,“又想偷什么东西?”
“谁,谁想偷东西了?!”钟明月想要挣开他的手,“等等,你为什么要说又?”
话音刚落,突然好像闻到了什么烧焦了的味道。
“烟,烟……”她赶忙用另一只手指着柳照弈的口袋。
柳照弈垂眸,只见自己身上的西服口袋已经被烫了个窟窿。
对现在的钟明月来说,昂贵的西服。
将烟头拿了出来,钟明月有些心虚,以她现在的经济条件,赔不起那西服。
“你看,我没偷东西吧,”钟明月硬着头皮,“我是想帮你把烟头拿出来。”
尽管柳照弈情绪稳定,却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居然还好意思说。
“小姐,这里是抽烟的地方么。”柳照弈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地。
钟明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禁烟标识。
“你以为这烟是我的啊?不是,我从来不抽烟的……”钟明月手里捏着烟头。
柳照弈脑海中回响起乔安的话。
不分场合地抽烟,还撒谎。
“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柳照弈淡漠疏离地,“你抽不抽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钟明月没听进去,她不喜欢被冤枉。
尤其是柳照弈。
“你不信啊?是真的,”钟明月抬手一指刚才楼梯间的方向,“刚才那里面有两个男人,这烟是他们的。”
“男人?”柳照弈眯了眯眼睛。
钟明月连连点头,“对对。”
“抽这种女士香烟?”男人嘲讽和轻蔑地反问。
言语间带着刺破一切谎言的犀利。
行,解释了还不如没解释。
钟明月没话了,反正她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在,她只是被误会抽烟,没误会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那,那我赔你衣服好了,”钟明月瞅着那衣服上的窟窿,毕竟也是被她手里的烟烫的。
她有些犯难地,“分期行吗?”
“呵……”柳照弈冷笑,不想再与她多做纠缠,扭头就走。
“等一等!”钟明月又跟了上去,“有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