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姜贺川怯生生地推开病房门，眼眶通红，纤细的手指绞着衣角。
他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蝇：“厌尘哥……对不起……“
禾采薇立刻上前一步，手臂虚环在他身后，生怕他摔倒似的。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抽噎着，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抬起泪眼看向禾采薇，像只受惊的小鹿，“采薇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禾采薇心疼地皱眉，轻轻拍着他的背：
“别哭了，没人怪你。“
我靠在床头，静静看着这场表演。
“厌尘哥……“她突然朝我走来，却在半路腿一软，禾采薇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
他顺势靠在禾采薇怀里，声音颤抖：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真的……真的只有采薇了……“
禾采薇责备地看了我一眼，语气软了下来：
“他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你就……“
姜贺川适时地抽泣一声，把脸埋进禾采薇胸前。
她立刻收紧了手臂，低声安慰：
“没事的，贺川，没事的……“
我看着她轻抚她头发的动作，那么自然，那么熟练。
“再忍忍，好吗？“
姜贺川突然挣脱禾采薇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扑到我的病床前。
死死抓住我的被角，手指关节都泛了白。
“厌尘哥……求求你了……“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的被子上，
“把采薇还给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只有她了……“
他仰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脸：“没有她……我会死的……“
禾采薇立刻冲过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别胡说！“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手指温柔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你不会有事，我保证。“
姜贺川顺势靠在她胸前，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
“可是厌尘哥他……他恨我……“
他抬起泪眼看向禾采薇，“我是不是……是不是该去死……“
“够了！“禾采薇厉声打断他，却又立刻放软语气，“别做傻事……“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恳求，“他现在的状态真的……“
“厌尘哥……“她又开始抽泣，手指紧紧攥着禾采薇的衣领，
“我保证……等病好了就把采薇还给你……“
禾采薇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恳求，“等他病情稳定了……“
姜贺川在她怀里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襟。
禾采薇立刻低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别怕，我在这儿。“
我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禾采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等贺川的病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带你去马尔代夫度假，就像我们结婚时约定的那样。“
话音刚落，怀里的姜贺川突然浑身一僵。
他的手指猛地攥紧禾采薇的衣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补偿……？“
他喃喃重复着这个词，眼神逐渐变得涣散，“你要……补偿他？“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利，“那我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禾采薇顿时慌了神，连忙捧起他的脸：
“不是的，贺川，你听我说……“
“骗子！“姜贺川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们都在骗我！“
他指着我的方向，泪水糊了满脸，
“他才是你爱的人对不对？你要抛弃我了是不是？“
禾采薇手忙脚乱地抱住她挣扎的身体，声音里带着恳求：
“贺川，冷静点！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
她慌乱地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刚才说补偿只是……只是哄他的，你别当真……“
姜贺川的哭闹声戛然而止，他抽抽搭搭地抬头：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禾采薇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温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你永远都是我的贺川。“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却又无比坚决：
“你……明白的，对吧？“
我平静地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禾采薇似乎被我的表情刺痛了，抱着姜贺川快步离开了病房。
走廊上，姜贺川带着哭腔的声音隐约传来：
“采薇要说话算话……“
和禾采薇温柔的保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