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傅烬寒站在医院VIP通道的落地窗前，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玻璃。
窗外阳光灿烂得刺眼，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腕表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比约定的的时间晚了整整一个小时。
“再去催一下夫人。”他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助理紧张的应下，转身离去。
手术室已经准备就绪，顶尖的医疗团队随时待命。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除了宋晚荞。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傅总，夫人不在家。”
傅烬寒眉头紧皱，心里涌起一丝不安。
虽然宋晚荞偶尔会闹脾气，但跟他约好的，无论刮风下雨，从来没有失约过。
“烬寒。”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傅烬寒转身，看到宋晚音站在不远处。
她的脸上带着他熟悉的微笑，那是宋晚荞常有的表情。
衣服也和宋晚荞常穿的别无二致。
只是那张脸……
如果她没有毁容，没有变成那副令人害怕的样子，或许，他也会分不清她们姐妹俩。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宋晚音走近几步，伸手帮他整理领带，”我听说你要带晚荞来体检，就过来看看。她……还没到吗？”
傅烬寒的视线落在宋晚音的脸上。
这张脸与宋晚荞有七分相似，却缺少了那种让他心动的灵动。
不过，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把宋晚荞的眼睛、鼻子、嘴唇完美地移植到这张脸上。
“她迟到了。”傅烬寒回答道，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走廊尽头。
“别着急，也许妹妹临时有事呢。”
宋晚音知道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把宋晚荞的脸换到她身上。
可此刻，她突然犹豫了。
纠结着开口，她对他满脸期待，”烬寒，我觉得换脸的事可以再等等。”
傅烬寒猛地看向她，”什么意思？”
“晚音，你的脸不能再等了，早点做完我也能早点安心是不是。”
是啊。
早点做完，他就能早早回去陪着宋晚荞了。
虽然宋晚荞失去了那张脸，但她有了更多的东西。
比如他的爱，再比如傅太太的身份。
可惜，同床共枕许久，傅烬寒对宋晚荞的了解，不及十分之一。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想要什么，更不会知道，她早就离开了。
“我知道烬寒，你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这段时间你工作那么忙，不如……我们先去度个假？”宋晚音的声音带着诱哄，”手术可以回来再做，反正晚荞又不会跑掉。”
傅烬寒想拒绝，但某种说不清的情绪让他迟疑了。
宋晚荞的失约让他心里一阵慌乱，。
而宋晚音的提议，恰好给了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你想去哪里？”他听见自己问。
宋晚音的眼睛亮了起来，”马尔代夫怎么样？”
“你还记得当时答应我的吗，等我学会游泳，就带我去潜水。”
傅烬寒看着她闪亮的眼睛。
却在那一刻，眼前忽然闪现了宋晚荞的身影。
曾经，她也是这样看着他，语气里的欢愉不似作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大概是那天落水，傅烬寒没救她的时候开始的吧。
他永远不会忘了那天宋晚荞的表情。
绝望，恐惧，环绕了她的周围。
可他满心满眼都扑在宋晚音身上，甚至连询问她的情况都忘了。
“烬寒，你在想什么？“宋晚音摇晃着他的胳膊，“我们今天就出发怎么样？”
傅烬寒回神，麻木的点点头。
他想，或许冷静一段时间，晚荞便没有那么怪他了。
等他从马尔代夫回来，一切便会回归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