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视线又转向了包厢附带的卫生间:“那里头那个是?”要说那里头那个,还勉强说得过去。
阿鹿去了卫生间,还没出来。
“我小姨子。”
“……”合着我就两天没见你,你老婆小姨子都有了呗。
银白发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我不信。”
又道:“让哥,你不会输不起吧,一个巴西矿而已,真的,兄弟们家大业大,不图你那破矿。”
听到这里,简童大约已经明白,今晚这场无妄之灾是怎么回事了。
眸子轻垂,轻颤的睫毛能遮住眼中的倒影,却遮不住无边的讽刺和自嘲,曾几何时,她简童,成了她人打赌的筹码。
肩膀上那只大掌突然一紧,头顶传来男人不愉的声音:“愣什么神?”
又听男人轻慢地对着银白发的男人说了一句:“叫嫂子。”
银白发的男子呵呵轻笑,打哈哈笑嘻嘻,也不接话,桃花眼朝着简童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
叫嫂子?就她?
甚至戏弄地对着简童抬了抬下巴,“喂,让哥让我给你叫嫂子呢。你占老大便宜了。”
“……”简童神色木然,这便宜,她也不是很想占。
正哑然,包厢被人推开,人未到声先到:
“来晚了哈。”来人很是熟络,进来挑了左边侧排空位就坐了下去,对着银白发的男子说道。
“安乔,给你介绍下,我发小,好哥们儿,白煜行,沈修瑾。”
沈修瑾!
这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逆流,无形的手紧紧地锁住心脏,简童全身僵硬,即使今晚已经见过这个人。
此刻,突如其来的造访,也对她造成了莫大的冲击。
耳边的嗡鸣尚在,恐惧也在瞬间蔓延全身。
女人就这么形神呆滞地望着前方,白煜行的视线扫落了过来,略在她的身上停留几秒,略带一丝疑惑的视线,将她惊醒。
那一瞬间,心如擂鼓,她怕,怕被认出,此刻却动也不敢动,后背湿了一片,是被认出来了吗?
指尖有些发麻。
懊悔着因为一个名字,就这么失了分寸,呆呆地不作任何的反应,像极了傻子。
该躲的,在那个名字出现在这间包厢的那一刻,她就该有所反应。
可悲,就因为一个名字的出现,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只剩下惊恐,连最简单的思考都忘记了。
简童的眉心,浓浓的疲惫和自嘲,真是讽刺,沈修瑾这个名字,曾经提起时,是满心欢喜的喜悦。
她以为过去很久时间,其实不过是几秒钟,却将她快要逼疯。
脑海里上一世不堪的记忆走马观花幻灯片一样。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白煜行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掠过,望着已经转过身与旁人相谈甚欢的白煜行,简童缓缓垂眸……
此间故人,再见已认不出。
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她不懂,也不想懂。
只是视线落在身旁的四少身上,女人不动声色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又将整个身躯几乎贴紧在他的怀里……
她不想冒险,即使,白煜行没有认出她来,她也不想将自己置于钢丝绳上。
察觉女人突来的黏到自己怀里,四少一丝诧异地瞥了她一眼:“边儿去,干嘛呢,热。”
话说着,手伸过来就要推开黏在自己身上八爪鱼一样的女人。
“别,”简童一急,手指更是下意识的抓得四少蹙起了眉头,她却没有注意到,哑着嗓子嗡声在四少耳边耳语:“四少,我困。”
困?
四少挑了挑眉,这蹩脚的理由骗鬼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