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不像先前那样心虚。
“魏叔,魏大哥,那房子的屋顶得修,我找到大队上的人,给你们送砖瓦来了。”
魏炎臻和魏啸天父子俩,已经爬上屋顶在铺稻草。
看到堆放在院子里的砖瓦,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罗队长还算有点良心。
魏炎臻开口道,“谢谢,麻烦你了!”
罗屹森再次笑笑的开口,“不麻烦,不麻烦。”
这次是彻底离开了。
烈日高悬,魏啸天和魏炎臻父子俩总算把稻草铺完。
“爸,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吧。”
魏啸天上了岁数,忙活了一阵子,腰酸腿疼的,也就从屋顶上爬下来了。
而魏炎臻继续弯着腰,双手熟练地将一摞新的瓦片,搬到屋顶边缘。
他的胳膊上肌肉紧绷,每一块肌肉都仿佛在用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
男人轻轻拿起一片瓦,仔细地对齐房梁,缓缓放下,用手中的工具轻轻敲实,动作稳而准。
邓栀兰在院子里坐着,实在无聊,魏父终于走进了屋里,她灵机一动。
爬上梯子,在魏炎臻的手伸过来时,递给了他瓦片。
二人默契配合,一个递一个铺。
过了好一会儿,魏炎臻才反应过来,刚才给他递瓦片的人,是邓栀兰。
“媳妇儿,你……”
邓栀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
“别让妈知道我在干活。”
魏炎臻有些受宠若惊,对于邓栀兰的改变,他自然是欣喜的。
“愣什么?赶紧铺瓦片呀,早点铺完我就能早点下梯子了。”
邓栀兰的声音传来。
魏炎臻更有干劲儿了。
宋伊桃从隔壁罗家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一个递瓦片,一个有条不紊的铺瓦片。
过了会儿,魏炎臻大概担心邓栀兰劳累,又将人扶下梯子。
男人小心翼翼护着她的模样,好像邓栀兰是他的珍宝。
宋伊桃心里说不出来的酸啊。
再看看她,住的是罗家的柴房!
罗屹森刚刚带她进去这间柴房,也不帮她干活,还让她自己收拾。
“罗队长,有扫帚没?”
“这破屋子空空如也,啥都没有,我吃饭在哪吃?睡觉在哪睡呀?”
罗屹森虽然只有二十三岁,但的的确确是个鳏夫,有个五岁大的孩子,妻子当年难产而亡。
这会儿,已经大中午了,他忙着给孩子做饭吃,罗家爹娘还在地里。
他今儿开拖拉机,忙着接下放的青年,这才没有下地,家里也没人。
才刚洗了菜,就听到一阵声音传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那个被他带回家的女同志,据说叫“宋伊桃”,站在院子里,大声咧咧着:
“隔壁人住的破屋,好歹家具齐全,你给我搞了个柴房住着,打算让我孤独终老啊?”
“连个凳子都没有。”
“呸!破房子还一股霉味儿!”
……
“爸爸,她是谁呀?她好吵啊。”
罗小俊和罗屹森一起挤在厨房里做饭,小家伙伸出手,捂住耳朵,觉得宋伊桃的声音实在太吵了。
“小俊,她以后要住在咱们家。”
“你以后不准捉弄她!”
罗小俊撇撇嘴,看着外面的宋伊桃,恨不得糊一坨泥巴塞她嘴里。
“那爸爸,你快点让她闭嘴,吵死了!”
罗屹森放下手里的菜,走到院子去。
“宋同志,大队上没有别的房子了。”
“你爱住不住,不住就滚!”
宋伊桃被他的声音猛地制住,整个人呆愣愣的立在原地。
“至于房子的家具,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