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沈娇娇抬眸看向他，眼中满是疑惑，她可不信他这个时候来只是为了告诉她明天他要离开了。
陆谨言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我离开后不求你照顾娘他们，只希望你不要再做出那日的事了，有什么事你可以等我回来说。如若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那我们还是和离吧。”
沈娇娇愣了愣，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原来就这啊。
“好，我知道了。”
陆谨言原本以为这样说了之后，会得到沈娇娇的挖苦嘲讽，毕竟她自从嫁过来后，一直在心里瞧不起陆家。
可没想到这次就只有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屋内的空气仿若凝住，烛火在灯盏里不安地晃着，将陆谨言和沈娇娇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影绰绰。
陆谨言正了正神，神色恢复往日的冷峻，“既然你答应了，就希望你能遵守你说的话，那我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
说完，陆谨言转身，迈着沉稳的步子朝门口走去。
他的背影挺直，烛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形。
待陆谨言把房门关好，那“吱呀”一声轻响过后，沈娇娇心中提起来的一口气，一下子就松了出来。
她整个人松懈地瘫坐在床边，抬手轻轻抚着胸口，像是要安抚那还在突突跳着的心脏。
她抬眼望向那扇紧闭的门，喃喃自语：“还以为他这会过来是要回来睡呢，毕竟现在这间屋子成亲前本就是他的。”
回想起方才陆谨言严肃的模样，她撇了撇嘴，“却不想只是来警告我的，不过这样也好。”
沈娇娇起身，慢慢走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略显慌乱的自己，伸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
虽说陆谨言的颜值确实很符合她的心意，第一次见他时，那俊朗的眉眼、挺拔的身姿，确实让她心里小鹿乱撞了好一阵。
可真要和这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她还是没法接受。
如今陆谨言这般直白地表明态度，反倒让她松了口气。
“这样以后相处起来，倒也轻松些。”
沈娇娇对着镜子给自己一个微笑，眼神里透着释然。
她吹灭蜡烛，摸黑躺到床上，裹紧被子。
……
“大哥你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陆谨瑜听见屋子里的动静，立刻偏过头来，小声说道。
“嗯，你还没睡呢。”
陆谨言低声应道，一边伸手熟练地解开外衫的盘扣，动作轻柔，生怕弄出太大声响。
他将脱下来的外衫小心地搭在床边的，然后轻轻上床，躺在陆谨瑜身侧，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陆谨瑜往床里挪了挪，给陆谨言腾出更大的空间。
“我还睡不着，就想着等大哥回来。”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陆谨言的依赖。
“以后我回来晚了，你自己睡了便是，不必等我。”陆谨言的语气温柔却又不容置疑。
以后？
陆谨瑜捕捉到这个词，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疑惑。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你和沈……大嫂她怎么了？”
陆谨言的身子微微一僵，黑暗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片刻后，他轻声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不必管，也不要跟娘说，别让娘担心，知道了吗？”
陆谨瑜听出大哥话语里的不容置疑，可好奇心还是在心底挠痒痒。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心地追问：“大哥，我就是担心你，虽然大嫂她…她有些不好的地方，但你们已经成亲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头，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陆谨言的表情。
陆谨言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还小，不必掺和进去。”
“我不小了！”陆谨瑜不服气地嘟囔道。
少年的自尊心被大哥的话激起，他猛地从被窝里坐起来，黑暗中，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倔强。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帮大哥分担烦恼，却被大哥这般“小瞧”，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谨言伸手将他按进被子里。
“好，你不小了。”
他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于是转移话题道，“我回来教给你的那些学识，你要用心去记，知道了吗？下次回来我会检查的。”
陆谨瑜一听这话，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乖乖应下：“知道啦，大哥。我每天都有好好练，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陆谨言神色认真，郑重说道：“那就好，我不在家，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了，要照顾好娘和妹妹，知道了吗。”
陆谨瑜用力地点点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大哥，你放心，我肯定能行！”
“好，我知道谨瑜一定可以的。如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去书院找我或者等我回来了再告诉我。”
“大哥你安心读书吧，家里很好。”
陆谨言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应，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如果在以前，家里只有陆母和两个孩子，他也不会太过担心。
可如今，家里多了一个沈娇娇，他不得不多留意一些。
随后他又想到沈娇娇答应自己的事。
想到这里，陆谨言在心底轻叹一声，那就相信她一次吧。
想通了之后，陆谨言也不再纠结，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有你在，大哥就放心多了。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好，大哥也睡了吧。”陆谨瑜应道。
屋里寂静了起来，陆谨言靠在床头，抬手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
他看向屋内，黑蒙蒙一片，唯有月光渗透进来，在地面上勾勒出窗棂的影子。
此时，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窗棂上的布帘，也吹散了陆谨言些许的愁绪。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躺下身，拉过薄被盖在身上。
黑暗中，他的双眼渐渐闭上，呼吸也变得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