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钺的手还放在她软乎乎的小腹上,低着头将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雪白沟壑尽收眼底。
他不敢动,怕惊扰了她。
姜沅没那么不自在了,继续问钟离钺话,吐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钟离钺脸上,带着她独有的香甜。
“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朕有苦衷。”
姜沅冷哼一声,就差叉着腰,“胡说八道!从小被宠到大,在宫里作威作福的七皇子殿下能有什么苦衷?只怕连苦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吧。”
姜沅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她有些得意忘形都忘了他是皇帝。
她捂住自己的嘴,圆滚滚的眼睛轻轻颤动,像是撩乱的一汪春水。
钟离钺眼底越发晦暗,他握住她的手,“沅沅,朕不会生你的气,无论你做什么。”
姜沅懵懂的哦了一声,腔调还是少女的纯真娇憨,可她的脸和身体都已经成熟,散发着致命吸引。
“朕告诉你就是了,朕从来不是什么受宠的皇子,只是父皇立起来诱导太子犯错的靶子,一个靶子怎么能和镇国公府的小姐走得那样近。”
“这怎么可能!”
周宸妃在那十年里是何等的受宠,就连皇后都要忍气吞声。
钟离钺更是将太子的颜面踩在脚底,最后还当了皇帝,哪有这样的靶子?
而且先帝为什么要这样对予以重任的太子?
钟离钺没说什么,似乎早就意料到姜沅不会信,他揉着她的小腹,“还疼吗,要不喝碗安神汤睡吧。”
姜沅贝齿轻轻咬着唇瓣,他这样避而不答,是因为他跟自己解释了很多次但她却始终不信吗?
那这么多年他是不是绝望了无数次,到如今已经全然麻木了。
“你继续说,我绝对不打断你了。”
钟离钺沉默良久。
终于,他将寝衣脱下,露出一具满是伤痕的身体。
因为太暗,姜沅一时没发现,她下意识推开钟离钺,小声骂了句臭流氓。
钟离钺眼睫轻动,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这样就流氓了?
但只是一瞬,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只剩下了阴鸷冰冷。
他抓住姜沅的一只手,用她无法反抗的力气将她拉了过来,放在自己右臂,那有一道极其丑陋的伤疤。
没等姜沅生气,他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气缓缓道。
“这是我四岁的时候,因为太饿偷了一块御膳房的点心被照顾我的太监发现,他用滚水烫的。”
“不止这个,他还用过棍棒、沾着盐水的鞭子、银针,没死在他手里都是我命硬。”
“你肯定疑惑母妃怎么不护着我,呵,她是舞女出身,哪怕生下皇子在宫中依旧不受待见,那时又得了疫病,所有人避之不及,只盼着她早些死了,好烧了阻隔传播。”
“为了救她,我先后在慈宁宫、坤宁宫,又去了太医院,磕的头破血流,被父皇知道,觉得我丢了皇家颜面,想在玉蝶除去我的名字,将我赶出宫去。”
“但我躲进钟粹宫,宁愿和母妃一起病死也不出来,父皇这才注意到了我,但也只是给了我药。”
“宫女太监都跑了,是我自己摸索着煎药,为了几两炭火,我被几个太监当狗一样戏耍,但我都忍了,只要能治好母妃我什么都愿意做。”
“后来,母妃的病奇迹般地好了,父皇让她在寒冬腊月光着脚跳舞,因为这一舞她成了周婕妤,从此宠冠六宫,而我也成了最受宠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