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室人手不足，沈心姿刚能下地走路就被主任喊回了医院。
陆仲廷又重新变成没时间回家吃晚饭的人。
沈心姿近期排不了手术，主任几乎给她排了一整周的门诊。
连着看完几个复查的病人，沈心姿刚要喝水，后面的人立刻走进来。
来人约莫五十多岁，穿着皮草外套，脸上画着妆。
“哪里不舒服？”沈心姿问。
“怎么这么年轻，能不能行啊。”病人小声抱怨，转头朝门外喊道：“芳芳！”
门口探出一张年轻的脸，手机贴着耳朵正在讲电话。看到沈心姿的脸，惊讶地瞪圆眼睛，“怎么是你？”
沈心姿也有点意外。居然在这里遇到蒋元的女朋友。
“怎么给我找这么年轻的医生？”
“李主任的号抢不到。谁知道普通号是她坐诊呀。”蒋元女朋友解释。
女生打量她一番，有了主意。挑着下巴对她说：“既然都认识，你去让李主任加个号。”
沈心姿看着她没说话。
病人跟着帮腔：“对呀，加个号不难吧。”
见她不为所动，女生急了，“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到。我看你这个医生当得也不怎么样。”
“不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们退号。”沈心姿淡淡开口。
这样的病人，大概率也不会相信她的诊断。
“还看不看了？后面都在排队呢。”门口有人忍不住催促。
“就是。沈医生蛮好的，又心细又耐烦。”
“不看就不看。我还要投诉你！”女生一把拉起病人往外走。
走到门口停住脚步转过来，“难怪陆总不喜欢你。”
沈心姿把打印出来的退号单举起来，“拿这个去一楼缴费处退款。”
女生一把扯过去，高跟鞋踩得咚咚响。
*
进了小区，沈心姿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坐下。没过几分钟，物业管家拎着小笼子走进来。
“沈小姐。那它就交给你了。”
沈心姿把笼子接过来，点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她把刺猬带回家，阿姨见了满脸疑惑：“太太，这是个什么？”
“非洲刺猬。”沈心姿将笼子提起来，“是不是很可爱？”
“这个还能当宠物养？”阿姨说完顿了顿，“先生好像不喜欢这些。”
“我问问他。”
阿姨来的时间比她早不少，应当更了解陆仲廷的喜好。
刺猬被暂时安置在客厅茶几上，沈心姿迅速吃完饭，开始仔细观察它。
这只刺猬有巴掌大，爪子揣在身前，一双小眼睛盯着她看。
沈心姿觉得可爱，发了一条朋友圈。
还不了解刺猬的身体状态，她打开社交软件，想找一家口碑好的宠物医院。
贺怡：【你养刺猬啦？我弟也有一只。】
她只记得几年前去贺怡家里，有一只猫和一只狗，还有不少观赏鱼。但并没有刺猬。
【正好，帮我问问哪家宠物医院靠谱。】
贺怡把弟弟贺诚的微信推给她。家里的宠物一向是弟弟在管。
沈心姿加了好友等通过，转头看起宠物用品，挑挑拣拣之后下了单。
她把刺猬转移到自己书房，清理出一块空间给它。
*
陆仲廷推开包厢门，蒋元立刻站起来打招呼：“陆哥，这里。”
今天是他关系还行的朋友过生日。他和客户吃完晚饭才过来，里头的人已经喝开了。
蒋元的女朋友看到他，想起上午医院的事，消下去的气又顶上来。
陆仲廷在中间的空位上坐下，把礼物递给寿星。
大家平常什么都不缺，又是十几年交情，东西都送的随意。
蒋元给他倒酒，“嫂子呢？”
“在家养伤。”
女朋友挽着蒋元的胳膊，凑近说道：“我上午还在医院碰到嫂子了。”
蒋元疑惑地看过去，“你找嫂子看病啊？心脏不舒服？”
“才不是，我带我妈去的。嫂子好凶啊，不愿意给我妈看病。”女朋友一脸委屈。
陆仲廷的目光扫过来，眼里没什么温度。
“不能吧。”蒋元赶紧接话，“嫂子脾气好，人也仗义。之前那个视频，哇，嫂子一下就把人拉走了，还挡在前面。厉害！”
陆仲廷的眼光更凉了。
蒋元不明所以，挠挠头，小声问：“哥，我说错了？”
“说得好。”陆仲廷抿了一口酒。
小身板还学人出头，逞英雄，好的很。
“那嫂子的伤怎么样了？”
“还能凶人，你说呢？”
蒋元不敢说话了。
包厢门又打开，女朋友笑着站起来，“江姐姐。”
江文欣抬手打招呼，眼睛看着角落里的空位。
女朋友拉着蒋元挪出一个位子，“坐这儿。”
剩下的人见怪不怪。有些和陆仲廷差不多从小玩到大，知道江文欣大学时候就是他女朋友。
后来陆仲廷结了婚，和江文欣的关系看起来也没怎么变。
“仲廷。”江文欣把生日礼物放好，坐到他旁边。
陆仲廷看她一眼，微微颔首。
有不明情况的女伴小声问身边人：“这是谁呀？”
男人低头回应：“女朋友。”
女伴偷偷看了两眼，总觉得哪里奇怪，又很快被其他话题吸引，把疑问抛在脑后。
晚上十点，陆续有人接到家里老婆的电话。有的烦躁挂掉，有的起身离开。
眼见又走了一个，蒋元不满道：“这么早就走。”说完看向喝酒的陆仲廷，“还是嫂子性子好。”
性子好？
陆仲廷想起某个酒会上沈心姿被两个没印象的人说配不上他，他人还没走过去，沈心姿已经轻声细语地把人气跑了。
挺厉害的。
平常看着性子好，只是懒得计较罢了。
结婚这么久，她就发过一次脾气。
因为自己不知道她去了南市，把电话打到了沈家。害她被教训一顿。
后来想想觉得奇怪，当时南市没什么特别的。演唱会、游戏展，她好像都不感兴趣。
吵了架，最后自然是没问出来她去南市干嘛。
*
沈心姿和贺诚约了周末一起去宠物医院。
顺便看一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刺猬的事只能以后再说。
她点开对话框，给陆仲廷发消息。
【我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