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温简馨笑了,笑得讽刺又憎恶,仰着头,眼睛耀如星火,说出来的话,却气人至极。
“死瘸子,身体不健全,心理也不健全,你想玩游戏,好啊,姑奶奶陪你,只不过别让我看见你的腿,我嫌恶心。”
说完不理会他的反应,用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着身体坐起来,拔出臂间的刀刃,任由鲜血喷涌而出,全程,没有皱一下眉头。
她很清楚,这一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待会还有更痛的事等着她。
她已经不指望家里人救她了。
一切,都要自己扛着。
也想通了,反正死不了,一点痛而已,自己还能扛住。
只要在还没被折磨死之前,送他下地狱就行。
“死瘸子。”
徐妄之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双眼半阖,好像通过这两个字,跟她有了某种隐秘的连接。
打量着她过分明亮灼人的眼睛,心里升起了难言的快感。
那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因为缺乏黑色素的关系,呈现雾蒙的银灰色。
给人一种,她在深情注视着你的感觉。
但徐妄之知道,那只是错觉,并不是真的。
心里的冲动并没有消失,反而在继续延伸。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好好对待她。
也在想,俩人能不能好好相处,做一对寻常的夫妻。
不去打碎她的傲骨,不再试探她的底线,而是把她娇养起来,让她眼里只有自己。
想象虚幻而飘渺,现实残忍而无望。
下一秒,他就知道,那一瞬间的想法,是有多么的愚蠢。
温简馨厌恶的别开脸,捂着胸口,一脸作呕。
“别用这种黏黏糊糊的眼神看着我,恶心。”
就像从小到大无数次注视着自己的眼神,荒唐又恶心。
徐妄之眼神骤然变冷,为自己一瞬间的心软而感到讽刺。
他就知道,除非必要时刻,否则是不用对她有丝毫怜惜的。
她总是能在自己心软的时候,第一时间打破自己对她的奢想,让自己忍不住恶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摧枯拉朽般的欺负她。
只有这样,才能在她眼里看见属于自己的倒影。
也只有这样,才能清楚明白的确认,她真的属于自己。
这时候,折磨她已经不是乐趣,而是必须。
那是一种来自占有的肯定,也是一种得到后的虚荣满足。
想着,他不由扯唇笑了起来,笑容发自真心,迈步接近她,声音沙哑,暗含隐晦。
“既然你已经迫不及待,那我们就开始吧……”
温简馨不知道,那天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只知道,很痛很痛,痛到回想起来,灵魂都在颤栗。
他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人,就连畜生都不如。
没有人会这么折磨一头畜生,更没有人会这么折磨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次过后,她就病倒了,足足一个多月,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身上明明没有伤了,可还是痛,深入骨髓的痛。
她知道,他想让她求饶,露出可怜的一面,才会这样折磨她。
但她不会求饶,只会更加深的唾弃他。
一个只会欺负女人的男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孬种。
很显然,他连孬种都不如。
这样的一个人,就是死,她都不会求饶!
房门被悄悄打开,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伸了进来。
温简馨听到动静,抬头看向房门。
就看到,徐妄之大哥的女儿徐则芊,正一脸腼腆的冲着自己笑。
此刻,对于徐家人,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小姑娘腼腆的笑容,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涟漪,只淡淡的收回视线,拒绝靠近的态度很是明显。
无往不利的笑容被人忽视了个彻底,徐则芊小脸一垮,扒着门框,委委屈屈的喊了声。
“小婶婶。”
温简馨立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寒冷的目光射向她,疾言厉色的警告。
“住口!我不是你小婶婶!”
徐则芊被她凶狠的态度吓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小脸发白,想要离开,却还是控制着脚步与恐惧,结结巴巴,关心的问。
“小,小婶婶,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记得出门的时候,妈妈说小婶婶病了一个多月,让自己不要吵小婶婶,打声招呼,问声好就立马离开,让小婶婶好好休息。
这样才能快点好起来,嫁给小叔叔。
想明白后,脸上的害怕一点点褪去,露出担忧的表情,上前几步,小大人似的安慰。
“小婶婶,我知道你病了,不是故意凶我的,你好好吃药,快快好起来,我走了,不打扰你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恋恋不舍的离开。
小婶婶长得好看,自己真的好喜欢她。
才见了一小会就要离开,有些舍不得。
不过没关系,等小婶婶嫁给小叔叔后,自己就能天天见到小婶婶了。
这么一想,小心情立马美妙起来,控制不住的开始蹦蹦跶跶起来。
小小的身影,无忧无虑极了。
直到看到小叔叔从楼梯间出现,这才立马收敛表情,极为淑女的点头。
“小叔叔,我看望完小婶婶了,这就下去。”
妈妈说了,小婶婶在的地方,只要小叔叔一出现,就要立马离开,这样,小叔叔才不会生气。
自己要听妈妈的话,做个乖宝宝,这样才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徐妄之淡淡点头。
“嗯。”
视线看向前方那一道微开的房门,心里划过沉思。
自从那天过后,自己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
温徐两家自古以来守望相助,牵扯极深,不然也不会将最小的女儿配给自己。
只要自己不做得太过分,两家基本不会干预。
但那天的事闹得有些过了,伯母特意找自己谈话,让自己注意言行举止,顾忌两家体面。
要真把人逼急了,惹出不必要的丑闻,她也不会继续站在自己这边。
他痛快的答应,却并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警告,而是在给温简馨一个缓冲的时间。
玩的太狠,差点把人逼死了,他心有余悸,不敢再继续逼下去。
怕人真的死了,没法儿收场。
绝对不承认是害怕了,怕人真的被他逼死。
他还没有等到她爱上自己,她又怎么可以死。
“温简馨……”
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眉头紧紧的皱着。
头痛欲裂的想,比起战场上的敌人,她才更加难以对付。
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如何讨好,她都一贯不假辞色。
甚至,有一次自己亲手缝制了一条裙子送给她,她却看也不看,就说自己恶心,头也不回的离开。
那一刻,自己遍体生寒,心犹如泡在冷水里,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也下定了决心。
从此以后,不再讨好她。
俩人之间复杂难辨,扭曲阴暗的关系,也是从那刻开始的。
他却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因为温简馨亲眼看见他拿着那条裙子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
那时候她才多少岁来着。
没记错的话,是十岁吧。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要懂不懂的年纪,碰见这一幕,可想而知,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没有见一次就骂他一次都算好的了,还指望她对你态度好。
醒醒,别做春秋大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