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正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都没吃没喝,闻母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奈何儿子根本就不开门。
如果不是偶尔会传来暴躁的一声“滚”,闻家人真怕他出了意外。
连着两天,一回到家就是妻子的哭声,闻父也有点受不了,径直走到儿子房门口,怒声开口。
“正峰,你给我出来!澜萱有些话让我交代你!”
里面没有回应,就在闻父准备再加把劲的时候。
门锁响了,胡子拉碴的闻正峰出来了,由于两天不吃不喝,他脚步虚浮,嘴唇有些干裂,
“澜萱说什么?”
儿子这个模样让老两口心疼不已,原本想开口教训儿子的闻母也把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行了,先吃饭,收拾一下,这个样子像什么!”
看闻父一副你不吃我就不说的样子,闻正峰妥协了。
等他洗漱完毕,张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闻正峰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就面带恳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闻父尴尬的咳嗽两声,他随便说了句,儿子还当真了,他还是低估了澜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
“你知道的,澜萱一直把你当亲哥哥,她希望你早日结婚生子,”
闻正峰跌坐回凳子上,目光悲凉,“她真的说,希望我结婚生子?”
闻父点了点头,有些心虚,反正澜萱对自家儿子没意思,这么说也没错。
闻正峰沉默了好半天,站起身来。
“知道了,我去翠翠那里一趟。”
闻父闻母看着彼此眼中的无奈,儿子的倔强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虽然儿子貌似已经准备走向他们期望的路线,但他们内心却又无比忐忑,不知道这样到底对不对。
闻澜萱买了早上十点多的车票,因为没有关系,只买到了硬座。
从云省到白省,要坐八十六个小时,闻澜萱有点头疼,
一大早她就去百货商城转一了圈,为了避免碰到闻秀秀这个讨厌鬼,她给自己稍微做了点伪装。
有钱有票,觉得到方家能用上的东西她都买了。
给爹娘一人买了两套衣服,
不知道家里三个哥哥的身高尺寸,干脆给他们一人一块手表当礼物,反正她不差钱票,要送礼物就送点大气的,
也不知道几个哥哥结婚了没,又拿了几块女士手表,雪花膏,呢子大衣,围巾,又扯了不少布匹,就算现在用不上,以后也会用到,
考虑到可能会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桃酥,大白兔奶糖,水果硬糖,白糖,红糖,水果罐头,头发,零零碎碎也是一大堆。
烟酒也都买了些,这东西送人请客都是妥妥的。
如果不是很多东西都限量,闻澜萱都想买更多。
逛着逛着,闻澜萱就发现自己成了百货商城的焦点。
也是,这年头,谁能跟她一样花钱如流水,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票啊!
她很庆幸自己是做了伪装进来的,三千多花出去,她赶紧走人,免得有人眼红再闹什么幺蛾子,举报她是资本家,那就麻烦了。
提着几编织袋的东西,快步跑到对面巷子里,到无人处,以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收起来,换回平时的衣服和装扮。
拿出来一个大包提在手上,大摇大摆地朝火车站走去。
大包里面塞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也不重。
主要是为了从空间取用东西时有个遮掩。
好不容易挤到火车上,车厢里酸爽的气味让她想立马转头下车。
跟随人群往前走,找到自己的座位,她松了口气,还好她的位置靠窗。
旁边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妇女。从两人时不时交流的话语能看出,他们是一对婆媳。
正对面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在他旁边位置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火车缓缓开动,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闻澜萱有些感慨,
十七年了,这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
不知前路如何,但她有信心让自己过得很好。
四个小时过去,闻澜萱没有吃喝,也没有上过厕所。不想跟周围人寒暄,她干脆假装睡觉。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她站起身,还是决定转一圈再回来。
把自己的大包放在座位上,旁边那么多人,自己的位置又在里面,也不怕被路过的人偷拿走,即使被偷走,也没啥好可惜的。
她很庆幸自己旁边没有坐什么奇葩之人。
去了趟厕所,说实话,真的是一言难尽,还好自己有空间,在空间的厕所里上了个大号,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刚出空间,就听到有人敲门,闻澜萱打开门,看到门口两个人在排队等候,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走了出来。
回座位坐好,看到旁边有人在吃东西,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她没觉得饿,就继续靠在床上假寐。
本想跟她聊几句的老太太,看她睡觉了,就没去打扰她。
在心里下了结论,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身体确实不太好,从上车就一直睡觉,没一点年轻人的朝气。
好容易到了七点多,大部分人都拿出吃食开始吃东西。
老太太见闻澜萱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在纠结要不要喊她起来吃东西,毕竟身体不好更应该要按时吃饭。
闻澜萱一直在梳理先前脑子里吸收到的厨艺知识,各种菜品陌生又熟悉,把一道道菜从选材到出锅的整个流程过一遍,
正当她梳理到第二十五道菜的时候,闻到了饭菜的味道,忍不住在心里评价了一番,唉,做这饭菜的厨师厨艺不行啊。
她的肚子发出咕噜声,意识到从早上九点到现在,自己已经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
站起身,转了转有些麻的右肩膀,去了趟厕所,在空间里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才慢慢走回座位。
从‘包里’取出两个包子,她这次提前放在空间房间里的吃食都不怎么热,不然大冬天,坐了这么久的车,还能拿出热气腾腾的食物,还不把别人惊到。
稍微带一点温度的包子,也不那么惹人怀疑,别人也只以为她拿的是凉包子。
吃完包子,又从‘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两口。
火车上倒是有热水,但大部分人为了少上厕所,都会尽量少喝水。
旁边的老太太看她终于不睡了,忍不住跟她说话。
聊了会,才知道这婆媳俩是去安省看病去的,老太太说她儿子儿媳结婚三年都没孩子,去了很多地方看过,也没啥效果,这次是听自家亲戚推荐了一个‘神医’,带儿媳妇到安省去碰碰运气。
说实话,从这个老太太对儿媳妇的态度来看,她算是个不错的婆婆了,希望她们这次去的结果是好的,如果一直没孩子,过几年不一定还有这么和谐。
她是真的听说过有夫妻生不出孩子,最后检查是男人的问题。
让她一个大姑娘去提醒人家老太太带儿子一起去检查不太合适,况且火车已经走了这么久,让老太太现在把她儿子带上也不现实。
只是委婉提醒了一句,可能夫妻俩人一起调理效果会更好一些,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听进去。
在闻澜萱和老太太聊天的这段时间,她发现对面那个年轻的男人一直偷看她,中间被那个年轻女人发现了,女人生气不理男人,也不知道男人悄声说了什么,女人脸色很快阴转晴。
正对面坐着的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一直在看报纸,这人衣着讲究,吃的干粮也是大白馒头,带的水杯上面印着什么厂,闻澜萱猜想他大小应该是个领导。
到了后半夜,大部分人也都坚持不住睡着了,剩下的人要么是跟朋友轮流看行李的,要么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怕睡着东西被偷,只能硬撑着。
闻澜萱不担心被偷,靠在窗边,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