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江槿说话,乔佳宜就率先站出来承认。
“对!这个男的持刀行凶,车内大伙儿都看到了!还好制服得及时,才没让他伤到人!”
看她说得义正严辞,保安明显是信了。
在送走她们前,忍不住多看了乔佳宜几眼,夸赞道:“咱主席说了,要重视女性力量不能以貌取人,这位女同志真是为和谐社会增添了一份力呀!”
乔佳宜连连摆手,谦虚说着自己不敢当。
站得比较远的江槿看见此幕,也没打算纠正,默默离开了这里。
刚到城里,她没有身份地位,如果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想去摊上事。
有乔佳宜包揽这个责任,倒让她轻松很多。
江槿牵着念念的小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城市街道上。
跟村里的景象不同,念念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新奇极了。
在一处店面门口,江槿蓦地停下来。
她注意到从远处时念念就一直盯着这个方向,而走到这里,里面飘出来的香味更是勾得人走不动道。
江槿蹲下身,问她:“念念,想吃这个豆糕吗?”
念念一听到这话,立刻别开了眼,摇头:“不想。”
江槿站起身,牵着她走到糕点店门口,对着老板说:“来一份红豆馅的。”
那店里的老板瞅了江槿一眼,犹豫着没动。
江槿虽然生的白净,但这一身粗布麻衣,看着就像个村妇。
这豆糕是那些家里不差钱的才舍得吃,这村里人怕不是看不懂字才过来买的吧。
等了半天没见老板有动静,江槿蹙了眉尖,正想不悦开口询问,却察觉底下有只小手一直在扯她的裤脚。
她对上念念的眼神,看出来眼底的抗拒。
念念虽然小,但是什么都知道,以前爸爸偶尔回来一趟,给念念带了一些解馋的小零食或是新裁的衣服,奶奶都会一直哀嚎给这赔钱货置办城里那么好的行头做什么,浪费钱。
奶奶一直在耳旁叨叨,等爸爸一走,就会将那些颜色鲜艳的小裙子和零嘴收起来,依旧让她穿旧衣服干活不准偷吃,说女娃娃从小爱美要不得,以后不得花更多钱全都是打水漂,长大了就得嫁出去一点用都没有。
念念小声说,“妈妈,我不要,城里的东西好贵的。”
听到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说出这么懂事的话,江槿眼眶一热,心疼得差点就要掉眼泪。
她哪能不知道,念念这么早熟都是因为长辈洗脑的缘故。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忽视了念念的成长。
因为遭到蒋越冷待,因着又生了个闺女的缘故,江槿一直自责,经常跑出去干活不管念念,都是让婆婆带着。
现在她后悔万分,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追回,只能靠以后来弥补。
江槿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大团圆,甩到老板面前,“这钱,够了吗?”
看着那张崭新的钱币,老板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村妇竟出手如此阔绰!
他赶忙接过,“够了够了,我找钱给你!”
江槿看着老板手忙脚乱的找零,心中忍不住嘲讽。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钱就立刻能让人换了副嘴脸。
她这一辈子绝不再为人委曲求全,蒋越常年不着家,工资倒是每月都按时寄回,以前她傻,都会上交给李素琴然后自己再出去外面挣,结果李素琴就是这么对待她女儿的!
还好这次她回来得及时,没有将工资上交,否则这一趟离家也不容易。
看着江槿手上骤然多出的好多零散的硬币纸钞,念念有些懵,妈妈怎么突然有那么多钱?
江槿数清钱,重新塞回兜里,将豆糕碾了一小块喂给她。
“妈妈不差钱,念念不用担心。”她弯唇笑着,“刚才见你看这个馅儿的豆糕好久,怎么样,好吃吗?”
念念在嘴里好久不愿咽下,直到下肚,才兴奋的点头:“好吃,妈妈也吃!”
江槿摸摸她的头,也吃了一小块,在念念吃得心满意足后才将剩余的妥帖收起来。
然后拿出里面一张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她亲父母家的家庭地址。
这曾经是江槿在被蒋越伤透心时不时拿出来看的精神寄托,现在竟真的踏出这一步,仍让她有些不真实。
无论亲生父母对她怎么样,看在上辈子他们死前的那份关心与爱,她总要帮他们避开那场死亡的意外,也算报答生育之恩。
江槿按着地址找人问路,很快就找一处市中心附近小区里的公寓。
每一户都是平层,看着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家。
江槿牵着念念,手里紧张沁出了些冷汗。
最终敲响了三楼的住户的门。
“咚咚咚——”
连着三下,无人回应。
她悬在半空的右手僵硬,没等第四下想起,面前的门缓缓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
“哎呀,这不是江槿同志吗?”面前一身家居服打扮的乔佳宜一脸惊讶,随后又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不是都说了不用感谢了,你这怎么还找上门来了,对了,你是找车站那的问的吗?这怎么能随意泄露别人隐私,还好不是坏人呢!”
看见是乔佳宜,江槿也愣了一瞬。
但下一瞬,她想的是不是找错人家了?
没等她回答,乔佳宜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轻弹了她后脑门一个栗子,语气无奈又宠溺道:“你这丫头又做好事了?哥哥早就告诉你了帮助别人是好事,但是也要保护好自己,万一坏人来了,家人不在谁来帮你?”
乔佳宜捂着脑袋,吐了吐舌,“我才不需要别人保护呢,我自己就可以保护自己!”
看她这副模样,乔宇轩也习惯了般叹口气,随即目光往门口一瞟。
忽然怔住了。
而江槿也发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站得笔挺,眉目深邃俊朗,望向她的目光带着极强烈的审视。
在这一刻,江槿十分确定,面前这男人是一位军人。
虽不愿承认,但她太了解蒋越,所以面前男人即使身穿家居服,也改变不了身上的气场。
乔宇轩眉头隆起,深深看着这突然登门的女人,甚至还带着一个小女孩,一眼排除了威胁性。
只是为什么他感受到一股熟悉?
乔宇轩冷声问道:“你是谁?从哪里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