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静意这般死不悔改的模样,萧越伸手将谢姝宁搂紧了些,怒道
“朕再问一遍,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帝王之怒,压得在场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用想也知许静意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可许静意没搭话,一时静谧。
见她这样,萧越更是大怒。
“好…好的很!待会去慎刑司,朕也希望你的嘴能这么硬。”
听萧越这么说,在场的众人面色都白了白,慎刑司,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从未有后妃进去过。
观雪不忍自家娘娘受苦,当下狠狠磕了几个头,力道很重,立刻见了血,许静意眼里这才泛起丝丝波澜。
“皇上,奴婢说,还请您不要将娘娘送入慎刑司。”
萧越冷嗤一声
“你这个宫女倒是忠心,那便由你来说吧。”
观雪无视越淑妃威胁狠毒的目光,又磕了几个头谢恩,这才急声道
“是淑妃娘娘吩咐我家娘娘这么做的,她给江荣华下毒,想要嫁祸给禧嫔娘娘,派我家娘娘将落回粉撒在棠梨轩。”
越淑妃强装镇定,深深吸了口气,面上带了怒气,上来就想拉扯她,被人拦下。
“你们自己做了这等恶毒之事,现在还想来攀咬本宫,有什么证据?”
许静意此刻也冷静下来,她为了入宫筹谋多时,绝不可以败在这里。她伏在地上,对着谢姝宁磕了磕头,掩盖住眼底滔天恨意。
“禧嫔娘娘,是妾对不起你,可是妾确实也是迫不得已的……”
她哭得可怜,泪一滴一滴垂在地上。
崔皇后向来以宽厚示人,只得叹道
“罢了,许常在,你先将事情说清楚吧,若真有什么隐情,陛下和本宫也定会秉公处理的。”
许静意深吸一口气,缓了情绪,抹掉眼泪
“多谢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自从解了禁足后,就常常派人来寻妾,她说因为妾与禧嫔娘娘关系好,她不会对妾设防……”
“还说她知道妾有个哥哥在京城,若是妾不遵,便会派人去给妾的哥哥一点教训……”
“可是江荣华的毒不是妾下的呀……”
她声泪俱下,看着众人唏嘘不已。越淑妃没想到她会把罪责都推给自己,一时气得脸色铁青。
毒药确实是她弄来的,抱月和琉璃也是她派人去收买的,当时还担忧许静意会背叛自己,便派人去盯着她的哥哥,没想到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许静意捅了出来。
这个贱人。
许静意还怕众人不信,撸开衣袖,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虽然伤得不重,可加在一起也叫人瞧着觉得十分可怖。
“越淑妃还常常拿妾出气,妾实在是不敢反抗啊……”
见此情形,众人看向越淑妃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大家同样身为后妃,怎么越淑妃能这般欺辱人。
许静意自然而然落到了弱者的位置。
越淑妃恨极了谢姝宁,但有萧越护着,越淑妃暂时动不了她,有时便会刁难许静意,反正她也不受宠,受了伤又有谁在乎。
许静意当时忍着气,一一受下,她只当她是没骨气的软柿子,没想到她在这等着自己呢。
心中又暗骂了句,贱人。
萧越面色如冰,转着手上的扳指。
越淑妃见形势对自己不利,膝盖一软,跪在萧越面前,伸手要去扯他的衣摆。
“陛下,您莫要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啊,妾怎么敢伤害您的骨肉啊……”
美人垂泪,可惜萧越并不动摇,他甩开越淑妃的手,毫不留情道
“朕倒不知你有何不敢做的。”
若是越淑妃出手,此事便有些麻烦了,她入宫多年,家世显赫,又势力不小,查探需要一些时日。
在这耗了许久,萧越心烦至极,他摆了摆手
“今日先到这吧,朕会派人去查此事,还江荣华和禧嫔一个公道。在此期间,越淑妃和许常在就先禁足一段时日吧。”
萧越大踏步离开后,越淑妃颓坐在地,似乎失去所有力气,红着眼喃喃道
“不可能的……”
她只是性子跋扈,可她也没那么蠢。
萧越平常不会如此插手后宫争斗,他认为后宫和前朝一样需要相互制衡,这才让越淑妃有恃无恐。
可这次许静意一将她攀咬出来,萧越立即就要彻查,可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
越家。
此次查探进展很快,不知是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出几日,抱月和琉璃就在慎刑司将越淑妃供了出来,又查出是越家帮助越淑妃拿到了落回粉,一时间证据确凿。
消息传入慈安宫,太后狠狠砸了个茶盏出去,顷刻粉碎。
“越琴儿这个蠢货!”
白果姑姑眼神示意宫女将碎瓷片收起来,才上前劝道
“太后您莫要为此事气坏了身子啊。”
皇帝本就对越家势力过大颇有怨言,越琴儿此刻亲手将刀递了过去,叫太后怎能不生气。
“罢了,只得唤窈儿入宫来了。”
她救不了越家,唯一能保住越家的方式就是避下锋芒,看在她的份上,萧越不会对越家赶尽杀绝。
她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给越青迟。
由于证据确凿,萧越很快宣布了对越淑妃和许常在的惩罚。
越淑妃残害嫔妃,谋害皇嗣,陷害无辜,当即贬为美人,幽居冷宫。
许常在虽参与此事,可念在受人胁迫,便从轻发落,降为宝林,禁足三月,罚抄宫规百遍。
趁皇帝还未宣布对越家的处置时,太傅越青迟以越琴儿犯下大错,无脸面对皇恩为由致仕,越家更是举家搬迁至江南。
萧越很满意他们的识相,并未深究。
由于太后对外称病,萧越便准许越窈儿留在慈安宫为她侍疾。
越家退出朝堂之事,一时成为京城人的谈资。
棠梨轩内,青叶为谢姝宁轻轻揉着肩膀,有些遗憾道
“这次倒让那个许宝林逃过一劫了。”
谢姝宁没搭话,她本来还想就这般让许静意进了冷宫也太便宜她了,现在这样倒是顺了她的心。
许静意,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