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时霁寒的表情有一丝裂痕。
周望瑶却笑得更甜：“是又怎样？”
我看着她无辜的眼神，突然一阵反胃。
那瓶芒果汁、无数个练歌到天明的夜晚、再也无法唱出的高音。
这一切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我冲进卧室，反锁了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颤抖着掏出手机。
想要向所有人解释，解释是周望瑶换掉了我的水，解释我芒果过敏。
可等待我的是更汹涌的浪潮。
【看啊，自己输掉比赛然后又恼羞成怒了？】
【瑶瑶可是时影帝的站姐，怎么会对自己的嫂子做这种事？】
【我之前还挺喜欢她的歌，但是现在感觉精神不太正常了。】
其中一条评论被赞到最高：
【时霁寒刚刚点赞了周望瑶的微博：‘清者自清’。】
指尖传来一阵麻痹，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饥饿感阵阵袭来，我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妹妹”两个字。
我划开接听，传来的却是带着哭腔的抽泣。
“姐……他们往我课桌上泼红墨水……”
背景音里夹杂着少年们恶意的哄笑。我的心猛地揪紧。
“你在哪？”
“体育馆后门……他们推我，玻璃划到腿了……”
我抓起口罩帽子冲进雨幕。
赶到时，妹妹独自坐在雨中，腿上的伤口不断被雨水冲刷，在身下汇成淡红色的水洼。
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医院急诊室依旧灯火通明。
我扶着妹妹刚推开玻璃门，就听见熟悉的笑声。
周望瑶裹着羊绒毯靠在候诊椅上输液。
时霁寒正把热水袋轻轻放在她小腹，动作温柔得刺眼。
护士拦在我面前：“抱歉，这层楼被时先生包下了。”
我看向妹妹苍白如纸的脸，血正顺着她的裤腿往下滴。
“我妹妹需要急救！”我几乎在哀求。
周望瑶懒懒抬眼看我，唇角弯起：
“嫂子，这么巧啊？”
时霁寒皱眉：“没看到望瑶不舒服？换个医院。”
我扑通一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求你们了……我妹妹等不了了……”
周望瑶突然笑了：
“这样吧，你磕一个头，我让医生救治一分钟，很公平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时霁寒，他却漠然移开视线：
“我看你妹妹伤的不重，不用着急。”
“更何况，你昨天发的那条微博是什么意思？把责任都怪到瑶瑶身上？”
“就按瑶瑶说的做吧，也算是给她道歉。”
周围的医护人员全都别开脸，无人敢上前。
没有人敢得罪影帝和周氏集团的千金。
看着妹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屈辱的磕下第一个头，额头撞出沉闷的响声。
周望瑶慢悠悠地数着：“一。”
时霁寒示意医生开始清创。
我死死咬着牙，想起妹妹第一次看我演出时亮晶晶的眼睛。她说：
“姐姐，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站在舞台上。”
磕到第十五个头时，清创终于完成。
周望瑶撒娇：“寒哥，人家困困的，你来数好不好？”
时霁寒温柔地搂住她，转向我时眼神骤冷：“继续。”
第四十七个头，我听见护士推着轮床跑来的声音。
我撑着手臂，一次次将额头砸向地面。
数到一百时，急救室的门终于关上。
我瘫坐在自己血泊里，周望瑶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