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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苏哲的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暮春时节。苏哲撩开车帘,望着熟悉的城墙,心里满是急切,离开家近一个月,他不仅想念柳氏,更想念两个女儿。

“还有多久能到府里?”他问车夫。

“回大人,穿过前面的巷口就到了。”车夫回道。

苏哲点了点头,从包裹里拿出两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他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梅花糕和糖画,一个是明黛最爱的甜口点心,一个是明薇喜欢的精致小玩意儿。

马车停在苏府门口,门房见他回来,连忙跑进去通报。苏哲刚下车,就见柳氏带着明黛和明薇迎了出来。

“老爷。你可回来了。”柳氏快步走上前,眼眶泛红,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包裹,“一路上累坏了吧?快进屋歇歇。”

“爹。”明黛扑到他身边,仰着小脸,眼神里满是期待,“你带梅花糕了吗?”

苏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把梅花糕递给她:“带了,给你买了两盒,够你吃几天了。”他又转向一旁的明薇,将糖画递过去,“明薇,这是你喜欢的鲤鱼糖画,看看好不好看?”

明薇接过糖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谢谢爹,真好看,我舍不得吃。”

苏哲看着两个女儿,一个抱着梅花糕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捧着糖画仔细端详,心里满是暖意。连日来查案的疲惫和压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一家人走进正厅,丫鬟奉上热茶。柳氏坐在苏哲身边,不停地问着江南的情况:“查案还顺利吗?那些谣言有没有影响到你?”

“顺利,王万贯已经认罪了,陛下也相信我的清白。”苏哲喝了口热茶,语气轻松了不少,“就是有点想你们,尤其是明黛和明薇,总想着给你们带点什么回来。”

明黛嘴里塞满了梅花糕,含糊地说:“爹,下次你去江南,能不能带点桂花糖藕?青禾说江南的桂花糖藕特别甜。”

“好,下次给你带。”苏哲笑着答应,又看向明薇,“明薇,最近在家有没有好好读书?”

“嗯,每天都有读《女诫》和《诗经》,娘还教我做针线活。”明薇乖巧地说,“就是担心爹在江南的情况,经常和娘一起为爹祈祷。”

柳氏叹了口气:“是啊,那些日子真是担惊受怕,多亏了陛下相信你,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摄政王那边……有没有再为难咱们家?”

提到顾怀砚,苏哲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暂时没有,但我总觉得,他对咱们家的猜疑还没消除。这次回京,陛下让我明日入宫汇报查案情况,说不定会遇到他。”

“那你可要小心点。”柳氏担忧地说,“别再被他抓住什么把柄。”

“我知道。”苏哲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安,顾怀砚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真的能完全放下对自己的猜疑吗?

当晚,柳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明黛不停地给苏哲夹菜,嘴里还说着:“爹,你多吃点,补补身子。”明薇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给柳氏夹菜,尽显温婉。

苏哲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幸福。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家,不让家人再受任何委屈。

可他不知道,摄政王府的书房里,顾怀砚正在听秦风汇报他回京的消息。

“王爷,苏侍郎已经回到府中,还带了江南的点心给两个女儿,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秦风躬身道。

顾怀砚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眼神深邃:“其乐融融?怕是装出来的吧。苏哲刚审结大案,又得到陛下的信任,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真的安心待在家里?”

“可是,属下观察了很久,苏府确实没有异常动静,苏侍郎回来后就一直和家人在一起,没有见任何外人。”秦风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异常不代表没有问题。”顾怀砚冷笑一声,“他越是表现得平静,越说明他心里有鬼。明日他入宫汇报,你随我一起去,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另外,继续盯着苏府,尤其是苏明黛,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是,王爷。”秦风应道,退出了书房。

顾怀砚走到窗边,望着苏府的方向,眼神冰冷。他始终无法相信苏哲是清白的,总觉得那场“栽赃陷害”是苏哲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博取陛下的信任。而苏明黛,很可能就是苏哲的“帮凶”,用“只爱点心”的假象掩盖真实的心思。

次日清晨,苏哲换上官服,准备入宫。明黛和明薇送他到府门口,明黛叮嘱道:“爹,入宫要小心,别和那个摄政王吵架。”明薇则递给他一个香囊:“爹,这是我亲手绣的平安符,你带在身上,保佑你平安。”

苏哲接过香囊,心里一暖:“谢谢明薇,爹会小心的。”他摸了摸两个女儿的头,转身踏上了入宫的马车。

御书房内,皇帝正等着苏哲汇报查案情况。苏哲走进来,躬身行礼:“臣苏哲,叩见陛下。”

“平身吧。”皇帝笑着说,“查案辛苦了,快说说,王万贯有没有交代幕后指使?”

“回陛下,王万贯说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没有幕后指使,但臣觉得,他在撒谎。”苏哲语气凝重,“匿名举报信的字迹和王万贯的字迹不一样,而且谣言散播得十分周密,不像是他一个人能策划的。”

“朕也觉得可疑。”皇帝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幕后黑手会是谁?”

“臣暂时还不知道,但臣会继续追查,一定找出幕后黑手,为陛下分忧。”苏哲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太监通报:“摄政王求见。”

苏哲的心里一紧,顾怀砚还是来了。

顾怀砚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他的目光扫过苏哲,带着几分审视,“苏侍郎也在?看来是刚汇报完查案情况。”

“是啊,苏侍郎刚说,王万贯可能有幕后指使,正在追查。”皇帝笑着说,“皇叔来得正好,不如一起听听苏侍郎的分析。”

顾怀砚在皇帝身边坐下,语气平淡:“好啊,臣也想听听,苏侍郎查到了什么线索。”

苏哲知道,顾怀砚是在试探自己。他定了定神,将查案过程中发现的疑点一一说出,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顾怀砚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眼神却越来越深邃。苏哲的分析很合理,找不到任何破绽,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苏哲太过“完美”了,完美得像在演戏。

汇报结束后,皇帝满意地说:“苏侍郎分析得很有道理,朕命你继续追查幕后黑手,有什么需要,随时向朕禀报。”

“臣遵旨。”苏哲躬身应道。

离开御书房,苏哲和顾怀砚并肩走在宫道上,气氛有些尴尬。

“苏侍郎,恭喜你查案成功,得到陛下的信任。”顾怀砚率先开口,语气却带着几分冷意。

“多谢王爷。”苏哲语气平淡,“都是陛下的信任和支持,臣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顾怀砚冷笑一声,“希望苏侍郎真的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没有其他心思。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苏哲停下脚步,看着顾怀砚,语气坚定:“王爷放心,臣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陛下和朝廷的事。”

顾怀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苏哲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顾怀砚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明白,这场围绕着猜疑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回到府中,柳氏和两个女儿立刻围了上来,询问入宫的情况。苏哲把遇到顾怀砚的事告诉了她们,柳氏担忧地说:“他还是不肯相信你吗?”

“嗯,不过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应该不会再轻易为难咱们家。”苏哲安慰道,可心里却没有底。

明黛握着苏哲的手,语气坚定:“爹,别担心,要是摄政王再欺负你,我就去宫里找陛下告状。”

苏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好,明黛真勇敢。不过不用,爹能应付。”他又看向明薇,“明薇,你绣的平安符很管用,爹在宫里一切都顺利。”

明薇温柔地笑了笑:“那就好,只要爹平安就好。”

看着两个女儿纯真的笑容,苏哲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可他知道,顾怀砚的猜疑就像一团阴影,笼罩在苏家的上空,随时可能带来新的危机。

而此时的摄政王府,顾怀砚正在书房里踱步。秦风走进来,躬身道:“王爷,苏侍郎回到府中后,就和家人在一起,没有任何异常举动。苏明黛还说要去宫里给苏侍郎告状,看起来很维护苏侍郎。”

“维护?”顾怀砚冷笑一声,“这更说明他们是一伙的。苏明黛用‘纯真’掩盖心机,苏哲用‘清正’掩盖野心,真是一对好父女。”他停下脚步,语气冰冷,“继续盯着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装下去。”

“是,王爷。”秦风应道,退出了书房。

顾怀砚走到窗边,望着苏府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他坚信,苏哲和苏明黛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要再耐心等待,总有一天会找到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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