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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好了检查单,安排护士带杨彩宁去做全面身体检查。
韩浩宇没跟着,留在了办公室。
“秋言。”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解。
“你怎么改行做这个了?”
“你以前是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啊,那才是你的梦想。”
为什么?
韩浩宇是世界上最没资格问这句话的人。
和他结婚后不久,韩浩宇公司因为商业竞争得罪了人。
对方雇歹徒在停车场袭击他。
看到刀光闪过,我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推开了他。
他毫发无损。
我的右手手腕却被割伤,神经和肌腱严重受损。
虽然伤愈康复了,对普通生活没影响。
但再也无法进行需要极度稳定和精细操作的外科手术了。
我不想让韩浩宇内疚,从没告诉他这事。
而是默默从外科换岗到了生殖科。
离婚时我都没说这些,现在更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我不稀罕他迟来的道歉与懊悔。
“不小心被流浪狗咬伤了手,握不稳手术刀了。”
我随意编了一个理由。
其实也不算编的。
因为有些人,真的不如狗。
韩浩宇脸上露出惋惜。
“太可惜了!因为一条狗葬送了大好前途,真不值得!”
我低头整理病历,掩去眼底深处翻涌的嘲讽。
他又试探着问。
“那你离婚后过得怎么样?我后来想找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给你父母打电话……他们只是骂我……”
我离婚后心灰意冷,申请了国外的进修项目,离开了整整四年。
最近才重新回到这座城市。
但我的私生活早与他无关。
“韩先生我很忙,如果没有其他关于病情的问题请出去,下一位病人还在等着。”
韩浩宇讪讪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两小时后,杨彩宁拿着检查结果回来了,韩浩宇没跟着。
她凑近我,眼神凶狠得像杀人。
“顾秋言,我真正的病历瞒不住你!”
“我以前当模特时玩得花,有时候一天和好几个男人睡觉,打过好几次胎。”
“子宫薄得像张纸,还有严重的盆腔炎,所以很难怀上。”
“但你不准告诉韩浩宇!否则我就去投诉你,说你泄露病人隐私!砸了你的饭碗!”
“你必须好好伺候我生下韩浩宇的孩子!”
“明知道我给你喂屎,你也得咽下去!”
杨彩宁觉得她在尽情羞辱我。
但我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坨屎上嗡嗡乱飞的绿头母苍蝇。
“嗡嗡嗡,都别和我抢,这屎是我的!”
“杨彩宁你放心,保护病人隐私是医生的基本职业道德。”
“至于你的威胁,请自便。”
见我如此冷静,杨彩宁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
喉咙动了几下,仿佛把没喂出去的屎,自己混着口水吞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