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瑶瑶兴奋的样子，姜川烬上前一把把她拉过来，蹲下来在她耳边开口，
“你别高兴太早，他不是好东西。认他做爹，还不如认一条狗做爹。”
姜瑶脚步慢慢停下来，有些忐忑的看着姜川烬，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严肃和凝重。
瑶瑶不自觉的也紧张起来。
对呀，如果爹爹是好人，那怎么会让三哥哥一直被欺负呢？
三哥哥身上都是可怕的伤口，如果爹爹爱他的话，这些伤口早就被治好了。
看小团子听进去自己的话，姜川烬欣慰，
“他比皇后更可怕，我们要小心。”
“这里怎么吵吵闹闹的，朕路过都听到了惨叫，别人还以为朕的后宫是慎刑司呢。”
一道冷冽威严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齐刷刷的下跪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
瑶瑶抬起了小头颅，脸上满是期待，两只小爪爪在背后拧成了麻花。
他真的是坏人吗？
姜寒枭进来的瞬间就皱紧眉头，原本雅致的院子一片狼藉。
这些宫女鬓角散乱，院子中央是踢翻的火盆，木炭四散而飞，到处都是乱丢的艾草。
视线下移，嗯？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穿着粉色流仙裙的小团子，两只小手背到身后，一双脚扭来扭去，眼睛大大的，脸蛋小小的，脸上还有点灰，看着让人怜惜。
像他小时候养的兔子。
姜寒枭来不及细想，只听见一声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姜荔雪哭的鼻涕眼泪乱呲，张开大嘴，门牙一个黑乎乎的洞。
她冲着跑过来，张开手要抱，
“父皇，你要给女儿做主啊！呜呜呜，父皇！他们拿蛇吓唬我，还把我的门牙给打掉了！”
姜寒枭眼底露出一丝嫌弃，咳嗽两声，旁边的福如海立刻拦住姜荔雪，
“哎呦，五公主，您慢些，别摔着了。”
他知道皇上有洁癖，连忙阻拦。
姜荔雪半路停下，嗷嗷大哭，伸手指着姜瑶和姜川烬，
“父皇替我惩罚他们！”
姜瑶看到这个坏蛋倒打一耙，欺负人还想告状，真不是好东西。
瑶瑶小腰一扭，双手叉腰，泪眼朦胧，强撑着讲道理，
“是你们要先烫瑶瑶的，你们还打哥哥，你们是坏人！”
这么萌的小玩意儿是哪来的？
姜寒枭淡淡的垂下眼皮看了一眼，他怎么不记得宫中有这号人物。
姜瑶嘎巴的僵硬在原地，她也看见了，看见爹爹那看陌生人的眼神。
爹爹…果然不认识她。
“爹爹！你不认识瑶瑶哇……”
小团子的声音里满是失落和伤心，嘴巴撅着能够挂油瓶T^T。
爹爹？！
姜寒枭一愣。
他很久没有管理后宫的事儿了，后宫应该只有两个公主。
一个是五公主姜荔雪，一个是四公主姜云疏。
那这是姜云疏？！
好像也不对，之前听说过四公主孔武有力，长得比几个皇子都快，这怎么越长越小了？
不管了，先哄她不哭吧。
“朕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是朕的四公主。”
姜寒枭淡淡开口，用余光观察小团子的表情。
朕认出来了，她应该开心了吧。
话音刚落，小团子伤心欲绝，伸手捂着心口，摇摇欲坠，
“爹爹…爹爹是臭鸡蛋！”
瑶瑶根本不是四姐姐(＞_＜)，三哥哥说的果然没错，他们的爹爹不是好爹爹。
福如海吓了一跳，皇上脾气不好，近几年更是暴躁，一言不合就刀人。
这小团子居然如此大胆。
怕是惨了。
姜寒枭却弯下身子，和瑶瑶对视，小家伙的眼里还滚着泪珠，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余光扫过姜荔雪，她还在嗷嗷大哭，鼻涕眼泪流的到处都是，张着嘴，哭的难看极了。
同样都是哭，这小东西就哭的可怜又可爱。
他手心痒痒，一本正经的伸手捏了下她的小脸蛋，指尖触感又软又弹，
“朕忘了，你是几公主？朕补偿你。”
瑶瑶伸出小爪爪抱住他的手指，脸色严肃，
“爹爹，我是小六，瑶瑶在山上一直想你，没想到爹爹不认得我了…”
说完松开小爪爪，抽出小手帕背着人蹲下，一边擦眼泪一边画圈圈，
“呜呜，瑶瑶是没人要的小孩…”
这也太可怜了。
姜寒枭摸了下鼻子，还有点心虚，
“原来是小老六，朕记住了，不会再忘。”
瑶瑶的耳朵竖起来，听到这立刻转头，“真哒？！”
她是个不记仇的宝宝，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而且她梦到爹爹后面很可怜的，被穿着黑衣服的男人一刀砍掉了头。
想到那种可怕的样子，瑶瑶在心里默默原谅了姜寒枭。
就这一次叭…
看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皇后在旁边皱眉，连忙打断，
“皇上，您忘了吗？这位六公主出生的时候天有异象，监天司的人推算出她是灾星啊。
随后臣妾就把她送到大恩寺修行，时间还未到，二皇子就把她接回来了…”
“臣妾担心会有祸事，也是为了姜国的国运着想，这才想着驱邪…”
皇后说的有理有据，还满脸伤心神色，
“这灾星着实了得，皇上，您看看您最疼爱的女儿荔雪，她的牙就是被这灾星打掉。
今天她还驱蛇咬人…此女不可留啊。”
瑶瑶攥紧小拳头，听的眼睛都睁大了，这就是墨辰哥哥说的恶人先告状！
姜川烬胸膛剧烈起伏，听着皇后颠倒黑白气的双目猩红，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那些蛇都是我养的！也是我让那些蛇咬人的，她不是灾星，她只有三岁！
这毒妇要把她丢进火盆，我才动手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他跪在地上，匍匐上前，将小团子搂在怀里。
是瑶瑶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唤他哥哥，给他擦眼泪…也不怕蛇…
他在这后宫苟且多年，现在居然对她心疼了。
皇后说的那些话句句刺耳。
他不敢想象这么小的瑶瑶在山上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瑶瑶被三哥哥搂在怀里，摇摇头，一把搂住三哥，在三哥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是瑶瑶让小青咬他们的，还有这个坏女人，瑶瑶才不是灾星，爷爷奶奶们都说瑶瑶是小福星。
瑶瑶还是哥哥的小棉袄，是爹爹的小宝贝…才不是…才不是灾星…”
瑶瑶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两根小手指对在一起，心里沮丧极了。
也许瑶瑶真的是灾星吧，要不然三哥哥就不会跪在这里了…
小团子想着想着，啪嗒啪嗒的眼泪落了下来，
“爹爹，你要罚就罚我吧。”
说着她两个小膝盖扑通一跪，抱着姜寒枭的小腿趴在他的鞋上呜呜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