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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光明顶地势险峻,沿途关卡重重,但有光明左使杨逍引路,自是畅通无阻。明教教众见杨逍带回一个气度不凡的陌生少年,且神态亲昵,皆感诧异,却无人敢多问。

行至总坛所在的大殿“圣火厅”,但见厅内极为宽阔,以巨石垒成,风格粗犷雄浑。厅壁之上雕刻着熊熊圣火图腾,中央设一高位,此刻却空着。两旁站着数人,气息沉凝,显然皆是教中高层。

杨逍一进来,便朗声道:“诸位,杨某今日结识一位少年英雄,更于我有救命之恩,已结为异姓兄弟!特来引见!”

厅内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张无忌身上,带着审视与好奇。

一位身穿白袍,眉发皆白,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哦?能被杨左使如此推崇,更是你的救命恩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 他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

张无忌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九阳神功自行运转,浑厚内力护住心脉,神色不变,从容拱手道:“晚辈张无忌,家母殷素素,见过殷外公。”

“什么?!” 殷天正浑身一震,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张无忌,“你……你是素素的儿子?!”

当年殷素素随张翠山离开中原,音讯全无,殷天正心中一直挂念,此刻听闻外孙在此,如何不激动?

张无忌点头:“正是。”

殷天正仔细端详,果然从张无忌眉宇间看到几分女儿的影子,顿时老怀大慰,哈哈大笑:“好!好!果然是我殷家的种!一表人才!快过来让外公好好看看!”

这时,旁边一位身着紫衫,容颜绝美,却带着异域风情的女子轻笑一声,声如莺啼:“鹰王,恭喜你祖孙重逢。不过,这小兄弟既是杨左使的结义兄弟,这辈分可有点乱了呢。” 她便是紫衫龙王黛绮丝。

众人闻言,也不禁莞尔。杨逍与殷天正同辈论交,张无忌是殷天正外孙,却与杨逍结拜,这关系确实有些微妙。

张无忌也有些不好意思。杨逍却洒脱一笑:“各论各的便是!我与我二弟投缘,与鹰王依旧是朋友!”

殷天正也是豪迈之人,摆手道:“无妨!无忌,你既与杨左使结拜,便是我的孙辈,亦是他的兄弟,江湖儿女,何须拘泥小节!”

气氛顿时融洽不少。张无忌又见过了青翼蝠王韦一笑,五散人中的周颠、说不得等人,众人见他年纪虽轻,但气度沉稳,内力深不可测,又是殷天正外孙、杨逍义弟,皆不敢小觑。

寒暄已毕,杨逍正色道:“二弟,你既来光明顶,不可不见教主。随我去后山秘洞,拜见阳教主。”

阳顶天?张无忌心中一动,这位明教教主失踪多年,原来一直在光明顶后山秘洞之中?

殷天正等人闻言,神色也肃穆起来。

在杨逍、殷天正、黛绮丝等核心人物陪同下,张无忌穿过几条隐秘通道,来到后山一处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洞口有两位气息沉雄的老者守卫,见是杨逍等人,躬身行礼,让开道路。

洞内光线昏暗,曲折向下,行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方豁然开朗,是一处巨大的天然石窟。石窟中央,有一方寒潭,水汽氤氲。寒潭旁的石台上,盘膝坐着一位黑袍人。

那人身形魁梧,即便坐着,也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他面容古朴,看不出具体年纪,双目紧闭,眉头微锁,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痛苦,又像是在参悟什么玄机。周身气息时强时弱,强时如渊如岳,弱时却又似风中残烛。

“教主,杨逍(殷天正、黛绮丝)前来拜见。” 杨逍等人躬身行礼,神态恭敬。

那黑袍人,正是明教第三十三代教主阳顶天。

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开阖间,竟似有电光闪过,整个石窟都仿佛亮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杨逍等人,在张无忌身上微微停留,露出一丝讶异。

“杨左使,殷鹰王,黛绮丝,不必多礼。这位小友是?” 阳顶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似乎能震动人的心魄。

杨逍连忙道:“启禀教主,这位是张无忌张兄弟,乃殷鹰王外孙,更于今日在山下救了属下性命,属下与他意气相投,已结为异姓兄弟。特带来拜见教主。”

“张无忌?” 阳顶天微微颔首,目光再次落在张无忌身上,仔细打量,越看眼中讶色越浓,“好深厚的纯阳内力,根基之稳固,世所罕见。小友,你师承何人?”

张无忌感受到对方目光中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审视与探究,恭敬答道:“回阳教主,晚辈武功,乃自家长辈所授。”

他谨记太师父叮嘱,并未直接透露张三丰名号。

阳顶天却仿佛看出了什么,追问道:“你长辈可是姓张?”

张无忌一愣,下意识道:“正是。”

阳顶天眼中猛地爆发出惊人的神采,竟缓缓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紧紧盯着张无忌:“可是……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

此言一出,不仅张无忌大吃一惊,连杨逍、殷天正等人也愕然看向张无忌。他们虽觉张无忌武功路数隐约有武当影子,内力更是玄门正宗,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那位如今威震天下、杀得江湖失声的张三丰的徒孙?!

张无忌见无法隐瞒,只得点头:“阳教主明鉴,正是太师父张三丰。”

石窟内一片寂静。

阳顶天得到确认,脸上竟浮现出激动、感慨、追忆等复杂神色,他仰头长叹一声,声震石窟:“果然是他!果然是张真人!哈哈哈!难怪!难怪你有如此修为!”

他看向张无忌,目光变得无比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敬意(并非对张无忌,而是对其师承):“小友,你可知,我年少之时,曾蒙张真人指点过三招掌法。”

“什么?” 这下连张无忌也震惊了。太师父竟然指点过明教教主?

阳顶天陷入回忆,缓缓道:“那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初出茅庐,心高气傲,自认武功已臻化境,听闻武当张三丰名头,便上门挑战。”

他苦笑一声:“结果,张真人只用了三招,便破尽我平生所学。但他并未伤我,反而点出我武功中的几处窒碍,寥寥数语,却让我茅塞顿开,受益终身。可以说,若无张真人当年那三招指点,便无我阳顶天今日之修为。张真人于我,实有半师之谊!”

众人听得心驰神往,六十多年前的旧事,涉及当世两位绝顶人物,足以引人无限遐想。

阳顶天看着张无忌,感慨道:“没想到一甲子后,竟能在此见到张真人的徒孙,而且如此年少英才!张真人他……老人家可还安好?”

张无忌恭敬道:“太师父一切安好,只是近日已闭关清修,不问世事。”

阳顶天点点头,叹道:“张真人境界,已非我等所能揣度。他如今以雷霆手段肃清江湖,虽看似酷烈,或许自有其深意吧。” 他身为明教教主,雄才大略,对张三丰的做法,似乎别有理解。

他顿了顿,对杨逍、殷天正等人道:“张无忌小友既是张真人徒孙,又于杨左使有恩,更是殷鹰王外孙,与我明教渊源极深。传我命令,张无忌在光明顶,视同本教贵宾,任何人不得怠慢!”

“谨遵教主令谕!” 杨逍、殷天正等人齐声应道。

殷天正更是满脸红光,外孙竟是张三丰徒孙,这身份背景,足以震动天下!

阳顶天又对张无忌温和道:“小友,你便在光明顶多住些时日,与你外公、义兄多聚聚。若有武学上的疑问,也可来问我,虽然不及张真人万一,或能提供些许参考。”

张无忌连忙道谢:“多谢阳教主!”

自此,张无忌便在光明顶住了下来。有外公殷天正的疼爱,义兄杨逍的照拂,更是得到教主阳顶天的青睐,他在明教之中地位超然。他每日与杨逍切磋武艺,听殷天正讲述江湖旧事,偶尔向阳顶天请教武学疑难,日子过得充实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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