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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洋房的阁楼里,阳光透过天窗落在设计图上,苏晚握着铅笔,在 “光影老洋房” 的细节图上标注修改意见。小夏坐在对面的地板上,抱着笔记本电脑,兴奋地说:“赵总刚发消息,说下周就能把第一笔投资款打过来,我们终于能启动设备采购了!”

苏晚的嘴角扬起久违的笑容,指尖轻轻拂过设计图上的玫瑰纹样 —— 那是她特意加的,灵感来自沈砚画里的荆棘玫瑰。“太好了,我们把灯光模拟区的方案再细化一下,争取月底就能开始施工。”

出院后的这半个月,她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室上。沈砚帮她整理了陆哲留下的合同纠纷,赵总推荐的律师已经出具了法律意见书,证明她与陆哲的 “情侣宣传协议” 因欺诈无效,工作室无需承担陆哲的债务;林薇也时常来老洋房,和她分享陆哲在纽约的资产线索,两人渐渐从 “同是受害者” 变成了并肩的朋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直到那天下午,小夏拿着银行流水冲进阁楼,脸色惨白:“晚晚,不好了!工作室的账户…… 空了!”

苏晚手里的铅笔 “啪” 地掉在设计图上,墨水晕开一小片黑渍。“空了?怎么会空?陆哲之前打的五十万启动资金,还有赵总预支的十万定金,加起来六十万,怎么会空?”

“我也不知道!” 小夏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银行 APP 的流水页面清晰显示:婚礼前三天,账户里的五十八万被分三笔转走,收款账户是一个陌生的境外账户;剩下的两万,是上个月支付装修尾款用掉的。“银行说,转账记录上的签字是‘苏晚’,但我问过财务,那天根本没人去银行,而且这个签字…… 看起来像伪造的!”

苏晚的手指划过屏幕上的转账日期,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 婚礼前三天,正是陆哲 “出差北京” 的前一天,他分明是早就计划好,要在婚礼前卷走所有资金。她想起当初签账户授权时,陆哲说 “你怀孕不方便跑银行,我帮你代签授权书,以后转账我提醒你就行”,现在想来,那根本是他为转走资金埋下的陷阱。

“我去银行查!” 苏晚猛地站起身,肚子传来一阵轻微的坠痛,她下意识地扶住腰,“我要知道这笔钱到底转到哪里去了!”

沈砚正好从楼下上来,手里拿着刚买的生煎包,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小夏慌乱的样子,立刻放下袋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工作室的钱被陆哲转走了!” 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伪造我的签字,把六十万都转去境外了!”

沈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扶住苏晚的肩膀,轻声说:“别慌,我们现在就去银行,调转账凭证和监控,只要能证明签字是伪造的,就能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来。”

三人赶到银行时,柜台经理看着苏晚递来的身份证和账户信息,面露难色:“苏小姐,这笔转账的授权书确实有您的‘签字’,而且当时是陆哲先生拿着您的委托协议来办理的,我们这边流程没问题。”

“委托协议是假的!” 苏晚急得声音发哑,“我从来没签过委托他转账的协议!你们能不能调监控?我要看看他当时是怎么办理的!”

“监控保留期只有一个月,婚礼前三天的监控已经被覆盖了。” 经理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苏晚头上,“而且境外账户的追查需要通过国际刑警,流程很复杂,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从银行出来,苏晚站在街边,冷风刮得她眼睛发疼。六十万,是工作室的全部启动资金,也是她摆脱陆哲后重建生活的希望,现在却被陆哲卷得一干二净。小夏小声说:“晚晚,要不我们先跟赵总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提前打投资款……”

“不行。” 苏晚摇摇头,“赵总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沈砚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定:“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是之前卖画攒的,大概二十万,先给工作室应急。我们再联系律师,看看能不能冻结陆哲在国内的其他资产,把钱追回来。”

“不行,我不能再用你的钱。” 苏晚把抽回手,“上次你帮我,我还没还,这次……”

“我们之间不用分这么清。” 沈砚打断她,眼神很坚定,“工作室是你的梦想,也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不想看到它因为陆哲的阴谋垮掉。钱的事,等以后追回来再还我就好。”

苏晚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陆哲带来的所有黑暗里,沈砚的存在,是唯一的光。

回到老洋房,沈砚去联系律师,小夏回工作室整理财务报表,苏晚坐在阁楼里,看着空荡荡的银行流水页面,心里乱成一团麻。她想起陆哲之前 “赠予” 她的一套公寓 —— 婚礼前一周,他说 “晚晚,我给你买了套公寓,写在你名下,以后你和孩子有个保障”,当时她觉得太贵重,不肯收,陆哲却笑着说 “我们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或许,那套公寓可以抵押出去,先凑够工作室的设备款?苏晚咬了咬下唇,拿出陆哲当时给她的房产证 —— 上面确实是她的名字,地址在浦东的一个高档小区。她拨通了房产中介的电话,想咨询抵押流程,却没想到,又一个晴天霹雳在等着她。

“苏小姐,您这套房子不能抵押。” 中介的声音带着歉意,“我们查了房产登记信息,这套房子在三个月前就被抵押给了一家小额贷款公司,抵押人是…… 陆哲,而且他还伪造了您的授权委托书。”

“你说什么?” 苏晚的声音瞬间拔高,手里的房产证 “啪” 地掉在地上,“被抵押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能抵押我的房子?”

“房产登记系统显示,陆哲当时提供了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手写授权书,说是您委托他办理抵押,贷款公司那边也审核通过了。” 中介停顿了一下,语气更谨慎了,“而且我们还查到,这套房子的首付款是陆哲用您的名义向银行贷的款,现在每个月的房贷还在您的名下扣…… 苏小姐,您可能遇到诈骗了。”

苏晚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原来所谓的 “赠予”,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 陆哲用她的名义贷款买房,再伪造授权书抵押出去,把贷来的钱据为己有,最后还让她背负房贷。他不仅卷走了工作室的钱,还把她套进了巨额债务里。

“晚晚,律师那边有消息了……” 沈砚推门进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地上的房产证,赶紧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晚抬起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沈砚,陆哲把他‘赠予’我的房子抵押了,还用我的名义贷了款,我现在…… 我现在不仅没钱,还欠了银行和贷款公司一大笔钱。”

沈砚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房产证,看着上面的抵押信息,脸色越来越沉。“这个混蛋!” 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握住苏晚的手,“别慌,律师说陆哲伪造授权书是违法行为,我们可以起诉贷款公司,要求撤销抵押。至于房贷,只要能证明贷款是陆哲冒用你的名义办理的,就能转到他名下。”

“可是……” 苏晚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们现在连工作室的钱都追不回来,哪还有钱请律师打这么多官司?”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沈砚的语气很坚定,“我可以把我收藏的画卖掉一部分,那些画之前有人出过高价,足够支付律师费和工作室的应急资金。”

“不行!” 苏晚立刻拒绝,“那些画是你最喜欢的,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卖掉它们!”

“画没了可以再画,可你和工作室不能垮。” 沈砚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坚定,“晚晚,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我想看到你的设计落地,想和你一起在老洋房里看着光影流转,想陪着你和孩子长大 —— 这些,比画重要得多。”

苏晚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她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却没想到,有人愿意为她放弃最珍视的东西。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以为是常规的孕期检查提醒,却听到护士的声音带着疑惑:“苏小姐,您上周来做的孕检报告,我们这边显示有点问题,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有问题?什么问题?”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小腹,“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有事吗?”

“不是孩子的问题,是报告本身。” 护士的声音更谨慎了,“您上次拿走的报告,好像和我们系统里存档的不一样,系统里的报告显示…… 您没有怀孕。我们怀疑是报告被替换了,想请您过来重新检查一下,确认情况。”

“没有怀孕?” 苏晚像被雷劈了一样,手里的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裂开。她怎么可能没有怀孕?她能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踢她,能看到小腹一天天隆起,医院怎么会说没有怀孕?

“晚晚!” 沈砚赶紧捡起手机,看到她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样子,立刻扶着她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重新检查,肯定是哪里弄错了!”

去医院的路上,苏晚的手一直在抖。她想起上周去拿孕检报告时,陆哲说 “我陪你去,你怀孕不方便跑上跑下”,当时她还很感动,现在才意识到,他是故意跟着她,趁她去洗手间的时候,偷偷换了报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苏晚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是为了让她以为自己没怀孕,放弃这个孩子?还是为了在她发现被骗后,用 “假孕” 打击她,让她彻底崩溃?不管是哪种,都足以证明他的狠毒 —— 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能成为他算计的工具。

到了医院,医生看到苏晚的状态,赶紧安排她做 B 超。躺在检查床上,苏晚的心跳得飞快,沈砚站在旁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宝宝肯定没事,是报告弄错了。”

B 超屏幕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孕囊,胎心搏动清晰可见。医生笑着说:“苏小姐,放心吧,宝宝很健康,已经快十周了,你看这是胎心,跳得多有力。”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小生命,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沈砚也松了口气,声音带着后怕:“太好了,宝宝没事就好。”

拿着新的孕检报告,苏晚找到之前的护士,“我想看看上周的监控,是谁换了我的报告。”

护士调出监控,画面里清晰显示:上周苏晚去洗手间时,陆哲趁护士不注意,偷偷拿走了她的报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张打印好的报告,放在了文件袋里。他的动作很快,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和平时的 “温柔” 判若两人。

“这个混蛋!” 沈砚看着监控,气得拳头都攥紧了,“他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苏晚紧紧握着新的孕检报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心里没有了之前的崩溃,反而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怒火 —— 陆哲不仅骗了她的感情、卷走了她的钱、抵押了她的房子,还想毁掉她和孩子的希望。他越是狠毒,她就越不能认输。

“沈砚,” 苏晚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不只是要追讨资金、撤销抵押,还要起诉陆哲,告他诈骗、伪造文件、故意伤害孕妇 —— 我要让他为他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砚看着她眼里的光,欣慰地笑了:“好,我们一起告他!律师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把所有证据整理好,提交给法院。林薇也说,她会提供陆哲在纽约的犯罪证据,帮我们一起追究他的责任。”

走出医院,夕阳的余晖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苏晚摸了摸小腹,轻声说:“宝宝,妈妈以前很懦弱,让你受委屈了。但从今天起,妈妈会变得很勇敢,会保护你,会让伤害我们的人,得到惩罚。”

回到老洋房,陈姨已经做好了晚饭,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晚晚,听说你去医院了,没事吧?”

“没事,陈姨,宝宝很健康。” 苏晚笑了笑,“就是遇到点小麻烦,不过我们已经解决了。”

吃饭的时候,小夏发来消息:“晚晚,赵总知道我们的情况了,他说愿意先垫付工作室的设备款,还帮我们联系了最好的经济犯罪律师,说一定要帮我们把陆哲绳之以法!”

苏晚看着消息,心里暖暖的。她以为自己会在陆哲的阴谋里彻底垮掉,却没想到,身边有这么多人支持她 —— 沈砚的守护、林薇的互助、赵总的善意、小夏的陪伴,还有父母每天的电话关心。这些温暖,像一束束光,照亮了她前行的路。

晚上,苏晚坐在阁楼里,看着沈砚帮她整理证据 —— 银行流水、房产抵押记录、监控视频、孕检报告,还有林薇发来的陆哲在纽约的资产线索。沈砚的侧脸在灯光下很柔和,他认真地在文件上做标记,偶尔抬头对她笑一笑,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沈砚,” 苏晚轻声说,“等这件事结束,我们一起把‘光影老洋房’做出来,好不好?让它成为上海最温暖的光影空间,让所有像我们一样经历过黑暗的人,都能在这里看到光。”

沈砚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温柔:“好,我们一起做。不仅要做‘光影老洋房’,还要做更多的光影设计,让你的才华,照亮更多的地方。”

窗外的月光透过天窗,落在他们身上,温柔而明亮。苏晚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追讨资金、打官司、推进工作室项目,每一步都会很艰难。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 她有孩子,有沈砚,有一群支持她的朋友,还有一颗永不放弃的心脏。

而此时,在泰国清迈的酒店里,陆哲看着手机里的新闻 ——“上海警方已通过国际刑警,对陆哲发出红色通缉令,涉嫌重婚、诈骗、伪造文件等多项罪名”,他的脸色惨白如纸。他以为自己卷走资金、抵押房产、换了孕检报告,就能让苏晚彻底垮掉,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崩溃,还联合林薇和警方,对他展开了全面追查。

“该死的!” 陆哲把手机摔在地上,拿起桌上的加密硬盘,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能被抓住!”

可他不知道,国际刑警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清迈当地警方正在赶来的路上。他的逃亡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苏晚躺在阁楼的床上,看着沈砚给她画的玫瑰 —— 锁链彻底断裂,玫瑰在阳光下绽放,花蕊里的光照亮了整个画面。她摸了摸小腹,轻声说:“宝宝,很快,我们就能彻底摆脱黑暗,迎来属于我们的光明了。”

月光下,老洋房里一片宁静,只有铅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轻柔对话,像一首关于希望与守护的小诗,在深夜里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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