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姐姐的脸色，在这一瞬间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往后踉跄了一下。
“你说什么？！”
妈妈不可置信地追问。
“新闻都通报了啊，陈姐。”
一个邻居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忍。
“那是你的女儿，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才对啊。”
旁边一个一直顾着抽烟的邻居大爷冷哼了一声。
“呵，她哪里还记得那个女儿哦！”
“我平时在这儿下棋，天天都看见那女孩一瘸一拐的，去隔壁那个饭店要剩菜吃呢。”
“饭都没得吃，女儿死了她当然也不知道！”
姐姐身子一颤，猛地转过头看向妈妈，声音颤抖：
“妈，你不是说书琦只是闹脾气吗？！”
妈妈被她看得连连后退，拼命地摇着头。
嘴里开始颠三倒四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之前那么多次都死不了，这一次怎么可能就死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指着周围的邻居尖叫起来：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陈书琦和你们串通好的？”
“你们之前就总说我不关心她，现在她就用这种手段来反击我了是不是？”
邻居们看着她这个样子，都失望地摇了摇头。
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一句话，默默地转身散开了。
只有姐姐还肯冲上去，拉住刚刚说话的那个大姨，苦苦追问。
大姨看着她通红的眼睛，终究是心软了。
“唉，那孩子的尸体，好像还在警方那边呢。”
“大家那天都看见了，尸体烧的那叫一个惨……啧啧啧，真不知道那时候她有多痛。”
“要是你们心里还有她，还是赶紧给她接回家，让她安息吧。”
听完，姐姐没忍住落下一滴泪。
她转过身，死死盯着妈妈。
“陈丽，我看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她一把抓住了妈妈的手臂，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们现在就去警局！你不是不信吗？那我们就亲眼去看看！”
说完，她就拖着呆滞的妈妈往街口走。
我忽然鼻头一酸。
这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关注我。
从小到大，我都只是姐姐投在地上的一片阴影。
我的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妈妈的脸上。
她被姐姐拽得一个踉跄，脸色惨白如纸，整个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不知道那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谎言被戳破后的羞愤。
但是在那一瞬间，我是真的希望，她此刻的颤抖，是为了我。
哪怕只有一丁点，是为了我这个被她亲手推进火海的女儿。
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嘴硬的开了口。
声音很小，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陈书琦，又毁了我的计划！”
“她肯定是装的……她就是不想让书佳回来。”
妈妈被姐姐半拖半拽地拉着，脚步虚浮，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叨着什么。
姐姐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死死抓着她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走。
到了警局，姐姐立刻冲到警察面前。
“前段时间那个火灾，有个遇难者的身份……我们想确认一下！”
警察的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过了那么久才来？”
但他没有再多问，只是站起身沉默地在前方带路。
警察推开门，带着她们走进了停尸间，最终停在一张铺着白布的床前，轻轻叹了口气。
还没等姐姐反应过来，妈妈竟先一步冲了过去。
她颤抖着抓住了白布的一角，猛地掀开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