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布感觉自己的整个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狂跳,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他抓住桑虞抵在自己唇上的手指攥在手里。
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桑虞…”
桑虞朝他嘘了一声,微微笑着站起身。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确实还挺有看头的。”
贡布瞬间耳垂通红,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跟在桑虞身后,“温泉的水很暖和,我刚才摸到你的手很凉,你要不要去泡个澡?
会舒服很多。”
说完怕桑虞误会他别有企图,立马解释。
“我背过身去绝不偷看,我帮你守着,也不会让其他人靠近。”
桑虞看着紧张的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贡布,觉得有些想笑。
“好啊,你可千万不能偷看哦。”
她也确实想泡一泡温泉,西藏的鬼天气,她从苏城带过来的衣服根本就不御寒。
桑虞脱掉衣服,朝温泉里走去。
贡布背对着桑虞,像一根雕塑一样直挺挺的站着,听见身后女人脱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燥热的大汗淋漓。
不远处藏在树后面吃草的珍珠表示简直没眼看。
主人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这么乖巧了?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珍珠察觉到贡布对桑虞的不同,心里对这个才见过两面的汉族女人有些不满。
有一种自己好日子过到头了的感觉。
它没好气的用鼻子喷着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此刻的贡布根本没功夫搭理它,坚定的像珠穆朗玛峰,站在原地帮桑虞站岗放哨。
桑虞泡了温泉之后觉得浑身舒畅,她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来,穿上自己的衣服和鞋袜,朝贡布走去。
贡布整个人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桑虞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喉结慌乱的滚动。
“你…想一起去走一走吗?”
桑虞没拒绝,反正她也不想这么快回拉姆家去面对那一屋子的神经病。
“好啊。”
贡布有些僵硬的走在前面,意识到自己走的太快了之后,又停下来等桑虞。
桑虞对草原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即使两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她也不觉得无聊。
贡布热情的给桑虞介绍遇到的每一头牦牛,以及远处的每一座山峰。
桑虞觉得这样的贡布很纯粹,他能记住每一头牦牛的名字,也能说出遇到的每一株植物的用途,关于雪山,关于草原从他的口中谈起,生动有趣。
珍珠一路跟在两人身后,骂骂咧咧。
桑虞没有理会它,美色在眼前,谁去管一匹臭马啊。
眼看快要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贡布邀请桑虞跟自己回家。
“我阿妈做的藏包一绝,她煮的酥油茶也很好喝,你跟我回去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桑虞拒绝了贡布的邀请。
自己突然跟着贡布回家,也不知道他家里人会不会误会。
还是不要了。
“不用了,我也该回拉姆家了。”
贡布有些失落,但他也不会去强迫桑虞。
“那我送你回去吧。”
桑虞被贡布抱着上了马,珍珠一路小跑把桑虞送回了拉姆家。
桑虞回去的时候干活的男人也回来了。
拉姆和白玛在忙活着准备餐食。
白玛看见桑虞十分不满,她大声嚷嚷着故意让才让听见。
“桑虞,你一上午都跑到哪里去了?
什么都不干就出去了,这会儿要吃饭了你跑回来。
刚来家里就逃避干活,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懒的人。
家里多了个游手好闲的,要给大家增加很多负担的。”
才让在桌子前坐着等拉姆给自己斟青稞酒,听见白玛数落桑虞,他鼻子发出重重的哼鸣声。
拉姆害怕惹才让生气,赶紧跟着吼了桑虞两句。
“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帮忙把酥油茶提过来。”
桑虞脾气很好的照做,走到帐篷外面的炉子前,揭开茶壶的盖子看了看,从里面飘出浓浓的奶香和酥油的香气。
她在苏城采购物资的时候,除了吃的喝的和日常用品之外,还去了一趟中药铺子。
她是学兽医的,通药理,所以这些草药在她手上能治病也能害人。
桑虞从空间里抓了一把巴豆粉出来,加进了酥油茶里。
晃了晃茶壶,提着进了帐篷。
她一进去,就感觉到尼玛的目光粘腻腻的粘在她身上,恶心的要命。
白玛顺从的在尼玛身边坐下,给家里的男人分别斟满青稞酒,便开始搅和自己碗里的糌粑。
拉姆一直忙前忙后,男人们坐着大口吃肉,一会儿使唤她倒茶,一会儿使唤她干别的。
桑虞看着拉姆被指挥的团团转,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或许就是多数一妻多夫制家庭中,女性共同的宿命。
她们看似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支柱力量,维系着一切运转,却从未被赋予与之匹配的尊严与权力。
从晨起到夜寐,她们操持着一大家子的琐碎,满足多个丈夫的欲求。
名义上是“共妻”,剥开那层虚伪的外衣,实则是男权秩序下被牢牢掌控的工具。
可悲的是,有些人穷尽一生,也挣不脱这沉重的枷锁,而有的人,却正满怀憧憬,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进她想象中的“福窝窝”。
拉姆最后给所有人倒好了酥油茶,自己才迟迟落座。
男人们拿着藏刀,割了生牛肉放进嘴里咀嚼,咕咚咕咚灌了青稞酒,一顿饭就算是结束了。
拉姆看见桑虞并没有怎么吃,出声询问。
“怎么不喝酥油茶?是对我的手艺不满意吗?”
桑虞摇头,“我还不太习惯。”
拉姆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开始收拾。
白玛却不打算放过桑虞。
她故意用很大的声音斥责桑虞。
“你怎么这么浪费?酥油茶是我们藏族很珍贵的食物。
你不干活也就算了,居然还浪费粮食。”
才让不满的往桑虞这边瞥了一眼。
白玛达到目的,当着才让的面,端起桑虞面前剩下的酥油茶仰头喝光。
“你这样不吃不喝,可别病了拖累大家。”
能吃才能干活,白玛就是在向才让展示,自己才是最适合留在家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