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是。”我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梁寻岳的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肩膀，对沈修文和许蕊略一颔首：
“两位，我们还有排练，就先失陪了。”
说完，他低头看向我：
“走吧，老婆。”
最后两个字，他吐得清晰而平静，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沈修文心上。
我没再去看那两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任由梁寻岳揽着我转身离开。
刚走进排练厅，梁寻岳便关上门，将外界隔绝。
他搂住我的腰，眉头微蹙，将脑袋埋进我的颈间：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我轻轻捧起他的脑袋，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他只是无法接受，他亲手丢掉的东西，被别人当成了宝。”
“乖，练习吧。”
乐团成员们已经准备就绪。
我站上指挥台，目光扫过全场，最后与坐在钢琴前的梁寻岳交汇。
他对我微微点头，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与默契。
“《新梁祝》，第三乐章。”
我抬起指挥棒，
音乐骤起，如同倾泻的洪流。
我的手势引领着乐团的情绪，
梁寻岳的钢琴，时而如泣如诉，时而如金石裂帛，完美地嵌入我构筑的音画之中。
我们之间不需要言语，一个细微的停顿，一个眼神的示意，
他便能立刻领会我对乐章处理的意图。
这种默契，是在无数个日夜相伴、灵魂共振中淬炼而成的。
我们沉浸在音乐之中，没有人发现角落的门已经悄悄被打开。
沈修文站在阴影里，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紧紧锁在台上的指挥，准确的来说是我。
许蕊在他身后，语气酸涩：
“你还要看多久？他们的排练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不是对周念汐还念念不忘？你这样对得起我和儿子吗？”
“闭嘴。”
沈修文声音低沉，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他看着台下我与梁寻岳之间那种自然而亲昵的互动，
看着我们仅凭眼神就能交流的默契，
胸腔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曾
几何时，站在那个位置与他并肩的人是他。
一种混杂着嫉妒、不甘和被背叛感的怒火，在他心底灼烧。
“查清楚他们首演的具体时间和曲目单。”
“你还要去捧场？”许蕊错愕。
“捧场？”沈修文冷笑一声，目光重新投向我，冰冷而专注，
“我要看看，他们这出‘新梁祝’，能唱到几时。”
排练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
我和梁寻岳并肩走出音乐厅，他习惯性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
“累了？”他感觉到我指尖的微凉。
“还好。”我摇摇头，将重心稍稍靠向他。
这种无需言说的依靠，让我感到踏实。
就在我们走向停车场时，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沈修文晦暗不明的脸。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和梁寻岳交握的手上，然后才移到我脸上。
“念汐，”他忽略了我身边的梁寻岳，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语调，
“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梁寻岳握紧了我的手，上前半步，将我半护在身后，语气疏离而有礼：
“沈先生，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或者，和我们的乐团助理预约时间。”
沈修文的面部肌肉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依旧看着我：“就几句话。”
我抬眼，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
“沈先生，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他似乎被我这声“沈先生”刺痛，眼神一暗：
“你就这么恨我？”
“恨？”我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里没有温度，
“恨需要投入感情。对你，我早已没有任何感觉。”
“另外，我现在不叫周念汐，叫祝瑛。”
“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以及，”
我顿了顿，看向身边的丈夫，“我的家人。”
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苍白的脸色，拉着梁寻岳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响声，但我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