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这家人心是黑的,我们走”》这本婚姻家庭小说造成的玄念太多,给人看不够的感觉。通灵之都的孟皓虽然没有过多华丽的词造,但是故事起伏迭宕,能够使之引人入胜,主角为林大山林建国。喜欢婚姻家庭小说的书友可以一看,《“这家人心是黑的,我们走”》小说已经写了17855字,目前完结。
“这家人心是黑的,我们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拆迁款六百万到账那天,我们全家都在。
我爸激动得搓着手,叔叔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以为十八年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可爷爷颤巍巍地举起手,指向我爸:“钱,都给老大。”
叔叔的笑僵在脸上,我爸愣住了,我也懵了。
我忍不住问:“爷爷,叔叔照顾您十八年,他一分没有吗?”
爷爷浑浊的眼睛看着叔叔,冷冰冰地说:“你叔叔是我儿子,有钱就学坏,我不能害他。”
话音刚落,我爸就去接银行卡了。
我看着骨瘦如柴的叔叔,扶着他站起来:“叔,这家人心是黑的,我们走。”
我搀扶着叔叔,他的手臂轻得像一捆干枯的柴火。
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脚步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们穿过窄小的客厅,客厅里还弥漫着刚才那场宣判带来的死寂。
爷爷林大山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没有丝毫愧疚,只有得偿所愿的安详。
我爸林建国,正拿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他甚至没抬头看我们一眼。
我妈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下头,搓着自己的衣角,成了一个沉默的共犯。
没有一个人出声。
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不公平。
这个家,就像一个设计精密的绞肉机,而叔叔林建军,就是那个被献祭的祭品。
回到叔叔那间阴暗的小房间,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床沿上。
那张床板硬得硌人,床单洗得发白,边缘已经起了毛边。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上的一块裂纹,嘴里反复喃喃着。
“不怪你爷,他不怪你爷。”
“他是为我好,怕我学坏。”
声音很轻,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背诵一道被强行灌输了十八年的符咒。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又酸又胀。
为他好?
好一个“为他好”!
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从我记事起,叔叔就在这个家里当牛做马。
爷爷中风,是他端屎端尿,彻夜不眠地照顾。
为了省钱给爷爷买药,他戒了烟,断了所有社交,一件衣服穿了十年。
为了能随时搭把手,他放弃了外出打工的机会,守着这个家,也守死了自己的人生。
四十五岁的男人,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存款,没有自己的人生,只有一身因常年劳累落下的病痛,和一颗被孝道绑架得千疮百孔的心。
现在,他们用一句轻飘飘的“为你好”,就将他十八年的付出与牺牲一笔勾销。
这哪里是家人,分明是一群趴在他身上吸血的刽子手。
我蹲下身,打开那个破旧的木头衣柜。
里面只有几件洗得变形的旧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我拿出叔叔最大也是最新的一个行李袋,把这些衣服一件件放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撞开。
我爸林建国冲了进来,他的脸因为兴奋和愤怒而涨得通红。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林晚,你个不孝的东西!”
“你鼓动你叔叔跟你爷爷离心离德,安的什么心?”
“我告诉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我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不孝?”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两个字到底说的是谁?”
“叔叔照顾爷爷十八年,你这个亲儿子又在哪里?”
“你除了会张口要钱,还会干什么?”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的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个死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指着门口,对我咆哮。
“我就是要带叔叔走。”
我平静地回答,然后继续收拾东西。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强硬,一时竟愣住了。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帮叔叔把他的证件和存折收好。
抽屉里,一张银行卡孤零零地躺着。
我拿起来,心里一阵抽痛。
这张卡,是叔叔平时打零工攒下的全部家当。
我转头看向叔叔:“叔,密码是多少?我取出来。”
叔叔茫然地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报出一串数字。
我用手机银行查了一下余额。
三百二十一块五毛。
这就是一个四十五岁的男人,为这个家付出一生后,所拥有的全部财产。
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林建国在一旁看到了我手机屏幕上的数字,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
“就这点钱,你们出去能活几天?”
“林晚,我劝你别冲动,你现在给我和你爷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你叔叔是我弟弟,我还能亏待他?”
我关掉手机,把那张卡塞进叔叔的口袋。
“用不着你假好心。”
我拉上行李袋的拉链,把它甩到肩上。
然后,我走到叔叔面前,扶起他。
“叔,我们走。”
叔叔被我拉着,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住了几十年的房间,眼神里满是迷茫和不舍。
我爸堵在门口,看我们是铁了心要走,彻底撕破了脸。
“好,好,好!”
“林建军,我算是白养你这个弟弟了!”
“林晚,你也别忘了,我是你爸!”
“你们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想再回来!”
我没有理他,拉着叔叔绕过他,径直走向大门。
我妈站在门口,眼圈是红的,手里攥着一个信封,想塞给我。
“晚晚,你拿着……”
我爸一把抢过去,摔在地上。
“不准给她!让她滚!”
“我倒要看看,离了这个家,他们怎么活!”
“不出三天,就得哭着回来跪地求饶!”
我妈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看着我,满眼都是无能为力的痛苦。
我没有去捡那个信封。
我知道,我不能拿。
拿了,就是亏欠。
我拉开门,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冷风灌了进来,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没有回头,拉着叔叔,一步一步走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伴随着我爸恶毒的咒骂。
那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刀,彻底割断了我和那个地方最后的联系。
深夜的街头,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叔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直低着头,脚步拖沓。
走了很久,他才用沙哑的嗓音开口。
“晚晚,是叔叔连累你了。”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你爸闹成这样。”
“你回去吧,回去跟你爸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
路灯昏黄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脸上的皱纹照得更加深刻。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背也驼了,看起来比我爸要老上十岁。
“叔,你记住。”
我的声音在冷寂的夜里异常清晰。
“我们才是家人。”
“从我妈生病住院,你偷偷卖掉太爷爷留给你唯一念想的怀表给我交住院费那天起,你就是我最亲的家人。”
“以前,我没能力。”
“现在,我大学毕业了。”
“以后,我养你。”
叔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这个被生活压弯了腰的男人,这个在家里被当作牲口一样使唤的男人,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在路边找了一家看起来最便宜的小旅馆。
房间小得可怜,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空气里有股消毒水和潮气混合的味道。
我让叔叔先睡,我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陌生的城市夜景,一夜无眠。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我知道,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