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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把酒瓶放在墓碑旁。
“他生前最爱喝这酒。”
男人摇摇头，“可惜啊，骗了一辈子人，自己最后死也不安生。”
叶萍盯着他，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男人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
“这是我俩的合影，二十年的交情了。”
照片上，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笑得很开心。
叶萍接过手机，看了又看。
“他……他是骗子？”
“忽悠人罢了，一百个人里面也就几个信的。”男人摆摆手，
“你不信我拉倒，反正人都死了，我也没必要骗你。”
他转身要走。
叶萍突然跪了下来，拉住他的裤腿。
“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说的什么是真的？”
男人被她吓了一跳，挣开她的手。
“大姐，你别这样。”
“十八岁前做好事会死，这是真的吗？”叶萍追问。
男人笑了，“他一个卖保健品的，能懂什么命理？都是瞎编的。”
叶萍松开了手。
她跪在地上，看着墓碑。
我站在她身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走远了，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摇摇头，走了。
墓地很安静。
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叶萍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然后是抽泣。
“我做了什么……”
她捂着脸，哭声越来越大。
“白薇，我做了什么啊……”
我扶她起来。
她站不稳，软软地倒在我身上。
“妈，我们回家吧。”
她摇头，“我不能回去，我没脸回去。”
我没说话。
她擦掉眼泪，看着我。
“白薇，妈错了，妈真的错了。”
“对，妈得回去。”
“妈现在就去村里，给所有人磕头，让他们相信你是好孩子。”
我说：“不用了。”
“不行，我必须去。”她固执地说，
“我毁了你，我得把你的名声挣回来。”
我看着她，“妈，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她愣住了。
“他们不会信的。”我说，
“你之前就是这么说的，没人信。”
“那我就跪着说，一直跪，跪到他们信为止。”
她说完，拉着我往外走。
回到村里，已经是下午。
叶萍直接去了村委会。
村长正在办公室里喝茶。
叶萍冲进去，扑通一声跪下了。
村长被吓了一跳，“叶萍，你这是干什么？”
“村长，我来认错的。”
她磕了个头，额头碰在地上，发出闷响。
“我以前说我女儿偷东西、欺负人，都是假的。”
“我女儿是好孩子，都是我冤枉她的。”
村长皱着眉，“你又来了？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上次说得不够真诚。”叶萍又磕了个头，
“这次我是真心悔过。”
“求村长帮我在广播里说一声，澄清我女儿的清白。”
村长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叶萍。
“叶萍，你这样折腾有意思吗？”
“我没折腾，我是真的要澄清。”
村长叹了口气，“那你说，怎么证明？”
叶萍一时语塞。
村长摇摇头，“你自己说她是坏人，现在又说她是好人。你让大家能信哪一次？”
叶萍张着嘴，说不出话。
村长挥挥手，“行了，回去吧。别在这里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