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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猝不及防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枝枝，你去哪儿了？”
江牧野紧紧搂住她，头埋在她颈间眷恋地深吸一口气，和在医院那个嫌她脏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把医院都找遍了，甚至找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你。”
“我还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了……”
混杂着女士香水的沐浴露气味钻入鼻息，显得此刻江牧野的依赖格外讽刺。
宁枝认得，那是苏映雪最爱用的香水。
她僵着身子，瞬间红了眼眶。
原以为已经不会再为此难过，可心口却刀割般疼。
见她双眼通红，江牧野眉心一蹙，开始拉着她上上下下检查。
“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对不起枝枝，当时苏映雪离我更近，我下意识就拉住了她。别生气了，嗯？”
宁枝张了张嘴，喉间积攒了无数疑问。
可一想到那句“太脏了”，就算她没有缄默症，也再没了和他说话的欲望。
宁枝无力地闭了闭眼，上床整个人蜷进了被子里。
很快，江牧野也钻进被子搂住她。
他一遍遍认错，发誓从此和苏映雪断绝来往。
耐心地轻拍背部哄她入睡。
柔情得仿佛那个把宁枝变成哑巴的，不是他。
隔天天气很好，江牧野送了宁枝一辆红色法拉利，高调地开着新提的车子带她去游乐场。
排着长队的跳楼机前，江牧野揽住宁枝，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枝枝，你答应过我的，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只要坐十遍跳楼机，就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等我做完惩罚，就原谅我，好么？”
暖融融的日光下，宁枝被他痞帅的笑晃了眼，恍惚间，竟想起了十九岁的江牧野。
江牧野爱她，爱到人尽皆知，爱到偏执。
那年大二，只不过不想让别的女生难堪，当众接下了一封情书。
恐高的江牧野就坐上跳楼机惩罚自己，在升到最顶端时对着喇叭向下喊：
“枝枝大小姐！江牧野错了！原谅他好不好？！”
可昨天，她亲眼撞见他出轨。
他却只轻飘飘地，让她大度一点……
望着苍白着脸从跳楼机下来的江牧野，宁枝眼眶干涩到发酸。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堵得心脏都隐隐泛着疼。
直到他吐得天昏地暗，却仍要第七遍爬上跳楼机时，宁枝还是上前拦住了他。
她想说这次的伤害，是十遍跳楼机也无法抹平的，不用做没有意义的赎罪。
可二十七岁的江牧野，和十九岁的江牧野一样偏执。
他不着调地勾勾唇，掰开了宁枝的手。
“枝枝，就剩三遍了。”
“我做错了事，这是我该受的。”
“去帮我买点面包和水来，嗯？”
宁枝终究还是妥协了。
可等她提着满满一袋吃食回来时，江牧野却消失了。
宁枝虽然恨他，但也怕他和以前一样晕倒，所以满游乐场找他，却怎么都找不到。
直到她回到红色法拉利旁。
看着有节奏地摇晃着的车身，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明明是夏末，宁枝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像丧失了意识的木偶，一步一步，僵硬地靠近车子。
调笑的语调从开着缝的车窗中传出，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却仿佛一把钝刀，在她心口狠狠割开了一道口子。
“叫得这么浪，不怕别人路过听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