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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拂……”
沈知洲表情闪过一丝诧异。
当他越过汹涌的人群,来到宋若拂面前时,那分惊讶瞬间变成了心疼。
“怎么伤成这样,我送你去医院。”
宋若拂盯着那张脸,沉默了一会,她才开口:
“姜小姐的脚怎么样了?”
沈知洲愣了一下,垂眸遮下眼底的情绪。
“她没事,只是扭伤了。”
“你先送她去医院吧。”
沈知洲打量着她身上的伤口,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你怎么办?”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动,宋若拂只觉得像吞了刀片,喉咙疼得发紧。
“我……”
“算了,她不重要,我送你,让她自己打车走。”
说完,他就强势地抱起宋若拂,将她放到车上。
车里的气氛安静得可怕,沈知洲嘴上说着没关系,可他紧抿的双唇和不断加快的速度,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焦灼。
“为什么?”宋若拂轻道。
“什么为什么。”
宋若拂偏过头,彩色的的灯光退去,快到只剩一道残影。
“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看你的赛前直播,那个女孩,在你的棋室里。”
一声凄厉的刹车声后,车子堪堪在红灯线前停下,耳边呼啸的风一同止住。
“你别多想,我只把她当师妹。”
宋若拂看着红灯上倒数的时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就只是师妹吗?可是你允许她在赛前进入你的棋室,不仅如此,你还陪她下了一盘棋。”
“沈知洲,你还记得我们多久没下过棋了吗?”
他的指节轻轻敲着方向盘,节奏却越来越快。
“师姐,你何必跟小姑娘较劲?往日我嫌她没规矩的时候,你不也让我多些耐心,别吓着这些新人吗?怎么我今天不过带她进了一次棋室,你就这么大的反应?”
往日?他还记得姜软软刚进棋院的时候,沈知洲一天要抱怨三次。
下棋还留这么长的美甲。
在棋院里不穿院服,却要穿超短裙。
对围棋三分钟热度,坐都没个坐样。
那时宋若拂的确笑着劝他,该对年轻人多些宽容。
可她从没说过,要对她照顾到这个份上。
见她不说话,沈知洲将手放到她手上,安抚道:
“阿拂,我知道,我们一直没结婚,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我真的,一直在研究破解残谱的思路了,我保证,今年会给你一个答案,你再等我几个月,好吗?”
宋若拂转过头,包里的残谱还残留着手心的温度,她吸吸鼻子,艰涩开口:
“好。”
反正,只要十天,她就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到时候,他便再也不用顾及她,拿着解开的棋谱娶自己想娶的人就是了。
这时,沈知洲的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几秒,按了接听键,女孩委屈的声音顺着声筒外放。
“师兄,我打不到车,现在肚子好痛,你能不能来接我。”
宋若拂抬头,距离红灯结束时间还有五秒。
此刻,一秒的时间变得如此漫长,像是垂在头顶的摩克利斯剑。
在第三秒的空当,宝剑掉落。
她听见沈知洲略带愧疚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阿拂,我现在要回去接一下姜软软,你能自己打车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