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不敢说，那肯定是在吹牛！我告诉你，我们长乐的人虽然比不上洪兴，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洪兴的人又怎样？洪兴就了不起吗？”
……
听到这些话，小结巴被激得满心不服。
在她看来，张凯之前在湾仔大街上展现的身手，绝对是洪兴里顶尖的。她对自己认的这个老大，信心十足。
于是她叉着腰说道：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
“我把我老大的名号报出来，别到时候吓破你们的胆！我老大就是洪兴靓坤手下的张凯，张凯哥，江湖人称‘野仔张’！怎么样？你们惹得起吗？”
她说完，现场顿时一片安静。
长乐帮的人个个一脸茫然，仿佛根本没听清小结巴说了什么。
连飞鸿也愣住了。
他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地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洪兴有这号厉害人物……
就在这时，一个小弟突然大声说道：
“张凯？野仔张？这也算个人物？他不就是靓坤手底下那个拍风月片的编剧嘛！我昨天还看了他拍的片子，确实够劲！”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反应过来，顿时哄堂大笑。
“对对对，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是个咸湿导演，哈哈哈，拍片是一流，打架？废物一个！这种人也能当老大？”
“小结巴，你脑子坏掉了吧？拿根鸡毛当令箭，你不会真以为我们这么多人，会怕一个拍咸湿片的吧？”
“什么时候拍片的也能当老大了？飞鸿哥，真是笑掉大牙了！就算我们把这咸湿佬给做了，靓坤也不会说什么吧？”
……
在一片嘲笑声中，飞鸿也轻蔑地开口：
“我还以为是谁呢！”
“苏阿细，你以为抱上洪兴的大腿，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认的这个老大，不过就是个矮骡子！”
“我飞鸿是不敢动靓坤那种洪兴大佬，但你以为我会怕他手下的一个小弟？”
听到这话，小结巴不禁怔了怔，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有些发慌。
飞鸿见状，更加嚣张起来。
“苏阿细，本来呢，我是打算让你拿十万出来，就放你走。不过现在嘛，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老大是谁，那价钱就得涨涨了。”
“十五万！”
“张，你这家伙不是专拍风月片吗？手里肯定攒了不少吧？跟他说清楚，飞鸿我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他带钱过来，立马放人！”
一听这话，小结巴心里更乱了。
她跟张凯非亲非故，别说十五万，就算只是五万，哪怕对张凯来说不算什么，他也没理由替她出这笔钱。
她只好支支吾吾地开口：
“飞、飞鸿……”
“我……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啊……”
飞鸿显然不肯罢休。
靓坤又是走粉又是拍电影，还拉了不少女孩子下水，黑心钱不知道赚了多少，自称洪兴的财神爷，手头肯定宽裕。而张凯作为他手下，帮他拍了那么多片子，口袋里绝对也不少。
眼下，小结巴走不走反而没那么重要，不如借这个机会，从张凯那儿狠狠敲一笔。
“快打！”
飞鸿一发话，周围的人也纷纷逼了上来。
“打啊！”
“小结巴，耍我们好玩是吧？今天要么叫你老大送钱来，要么……哼，你知道长乐帮怎么对付叛徒的！”
“不打也得打！再不打，我现在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在一片威胁声中，小结巴没办法，只好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拿出手机。
嘟嘟——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喂？”
“大、大哥……你、你还记得我吗？”
“谁？”
张凯语气平淡。其实他听声音就猜得 ** 不离十，但他就是要等小结巴自己开口。
不这样，怎么引飞鸿他们上钩？
“是、是我呀，凯哥……就是之前在路边拉住你的那个……你不是叫我小结巴吗？你……还记得我吗？”
小结巴说得磕磕巴巴。
张凯轻轻皱眉。
“嗯，你说要退社，成了？”
“成、成了！已经成了一半……但现在还需要一点帮忙……凯哥，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帮了我，就真的能退了……”
“你要我怎么帮？”
小结巴慌忙开口：
“凯哥……那个……我想跟你借十五万港币……我要退社，飞鸿哥现在立了规矩，没十五万走不了……”
“十五万？”
张凯略微一顿，小结巴立刻急着解释：
“凯哥你放心，我以后跟你，每个月偷几辆车很快就能还上……我保证还得起……求求你……”
话还没说完，张凯已经干脆地回应：
“好，十五万我借你。”
“真的？”
小结巴愣住了，手抖着握紧电话，眼神发直，几乎不敢相信。
一旁的飞鸿等人也大吃一惊。
居然真有人愿意为小结巴出十五万？这不是明摆着当冤大头吗？
本来他们只想随便敲个几万，没想到对方竟愿意拿出十五万赎人！
飞鸿他们不傻，真能拿到十五万，一个小结巴算什么？就算再送十个太妹出去，他眼都不会眨！
电话那头声音依旧平静：
“当然是真的。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待会儿带钱过来。”
“好……谢谢凯哥，我在慈云山宝山车库……”
“嗯，我大概一小时到。”
……
另一边，电话挂断后，张凯一挥手，下令：
“阿布，准备家伙，再带十五万港币。”
阿布一愣：
“十五万？凯哥，你真要拿钱去赎人？他们明显是 ** ……”
“我知道。”
张凯嘴角微扬，淡淡道：
“我说的是冥币，不是港币。你去街头棺材铺买点回来，就当提前给飞鸿烧明年的纸钱。”
阿布点头，明白了意思。
他一挥手，五十多名死侍迅速行动。张凯也回房换了身衣服。
……
晚上十一点。
慈云山。
长乐帮，宝山车库。
灯光昏黄，飞鸿领着一群手下立在门前，朝远处不停张望，神色迫切，仿佛在等候什么重要人物。
一旁的小弟抬手看表，忍不住嘀咕起来。
“飞鸿哥，都快十一点半了，那个野仔张搞什么名堂？不是说好一小时到吗？再过一刻钟就满一个钟头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
“是啊飞鸿哥，这小子会不会耍我们？哪有人真会拿十五万来赎人的？太蠢了吧！”
“妈的，他要是敢耍花样，我们先动小结巴，再收拾他！这十五万，今天非拿到不可！”
……
飞鸿闻言，眉头微拧，冷冷一笑。
“慌什么？不是还有二十分钟吗？”
“我料准的事，十有 ** 不会错。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
“野仔张肯定会来。不然我们把事情捅出去，你们想想，靓坤那么要面子的人，会怎么对他？”
“所以今天这钱，我们是赚定了！”
手下们这才放下心，个个眉开眼笑，手舞足蹈，一股痞气在空气中弥漫。
马屁也随之而来。
“还是飞鸿哥厉害，几句话就赚到十五万，啧，跟着您果然没错！”
“小结巴也是傻，飞鸿哥这么好的老大不跟，偏跟咸湿佬。听说那种人很会折腾女人，她以后日子可难过了。”
“哼，自作自受！”
“现在整个港岛，不看背景，光论本事，有几个人能跟飞鸿哥比？在慈云山这一带，条子来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
大约一刻钟后。
哗——
一辆GTR疾驰而至，一个猛转，轮胎在地面划出两道弧线，稳稳停在车库门口。
车门推开，两个男人先后下车。
走在前面的那人，五官端正，身形高大，气质出众。他手提一只皮包，墨镜遮眼，风衣飒飒，步伐带风，英气逼人。
他身旁另一人，身穿白色西装，身材中等，却浑身肌肉紧实。虽未戴墨镜，眼中却透出一股狠厉。
正是前来“送钱”的张凯与阿布。
两人并肩而立，气势竟不输千军万马。反观飞鸿这边，虽带着上百名手下，却显得散乱无序，如同乌合之众。
飞鸿本人更是吊儿郎当、邋里邋遢，与张凯目光一对，高下立判。
一旁几个小弟忍不住低声骂骂咧咧：
“穿这么帅，走秀啊？再帅不也是个咸湿佬！”
“就是，现在装得人模人样，待会儿还不是得乖乖把钱送来？”
“等飞鸿哥开口，看他不得跪？不满意条件，今天别想走！”
见张凯抢了自己风头，飞鸿心里一阵恼火。
但想到那十五万还没到手，他强忍下来。再看张凯这身打扮，更确信他是个有钱的主，而且小结巴一个电话他就赶到，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这种肥羊，不狠宰一笔怎么行？
飞鸿抬手示意小弟安静，朝走来的张凯和阿布迎上去。
双方碰面，简单寒暄。
“飞鸿哥，别来无恙。”张凯一手提着皮包，含笑伸出另一只手。
飞鸿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握手：“洪兴大佬的手，我哪有资格握啊？”
“听说张先生在靓坤手下专门拍风月片？我这些兄弟可对你拍的片子很感兴趣呢！”
身后小弟立刻哄笑着起哄：
“拍片是不是都玩真的啊？”
“能不能带两个女郎来给兄弟们爽爽？”
“小结巴跟了你，以后我们也能看她演的片吧？”
飞鸿任由手下嘲讽，张凯心知他是故意挑衅，却并不动怒，只微微低头道：
“飞鸿哥，你要的钱，我带来了。”
“电话里不是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飞鸿哥向来言出必行，对吧？”
飞鸿闻言轻笑。
“哈哈！”
“我飞鸿是什么人？你问问这帮兄弟，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不过嘛……”
他话音一转，目光扫过张凯的衣着与皮鞋，最终停在皮箱上，嘴角微扬。
“本来十五万就能带她走，可小结巴上个月偷了某位大佬的车，害我花了五万去摆平。现在她不算我长乐的人了，这笔账总不能让我扛吧？”
“一口价，二十万！”
“张先生跟在靓坤手下做事，谁不知道你是财神爷？这点钱对你来说，小意思啦？”
说完，飞鸿脸上笑意加深，像是怕他突然变卦。周围几名手下也往前逼近两步，隐隐带着胁迫。
张凯却只是点了支烟，抬起头，淡淡一笑。
“不就二十万吗？”
“我正好多带了五万，都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