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栀唇角勾着冷笑。
温夫人已经告诉她了,让她穿着旗袍讨好盛安澜,好给温家添对古董花瓶。
“协议里,只要领了证,就要付一半酬金,温家还付得起吗?”
温夫人听出来京栀讽刺,半点不气。
她根本不担心盛安澜会追究旗袍的事,协议在手,主动权就在手,何况,京栀她不敢反。
“两码事,”温夫人尖声细气的:
“盛家只要能帮,温家就能起死回生,你要表现好,不止酬金,还有额外奖励。”
京栀挂了电话。
盛姌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京栀你嘴怎么了?”
京栀想起了盛安澜说的话:“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来?”
她凑近些,低声:“被你二叔咬的。”
“呀,死鬼。”盛姌赶紧捂住了脸,耳朵尖都发红。
真怂。
京栀淡定一笑:
“试完了?合适的都包起来,记在你二叔账上。”
盛安澜在那天黄昏回到了御园。
京栀正陪着安如意在院子里喂锦鲤,御园正门打开,车牌号为北A11111的红旗国礼开进来。
车子停好,管家躬身过去开车门:“二爷回来了。”
京栀心里紧了一下,她忍不住去看那个男人。
换了身衣服,黑衬衣,黑西裤,外面是灰色羊绒大衣。
黄昏里看起来格外高大,立体冷峻的样子,越发难以接近。
安如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走,小京栀,你二爷终于忙完,知道回来了。”
“嗯。”她乖巧地应了声,被安如意牵着,到了那个男人身边。
盛安澜连余光也没给她,边走着,边和安如意谈笑着,走的很快。
京栀紧走几步跟着,后来索性放慢步子,跟在两人后面,尾巴一样。
斜前方的男人突然停住了步子。
正说话的安如意也回了头:
“京栀,你怎么落后面去了?”
盛安澜眼睛看过来,朝她伸出来一只手……
盛安澜朝京栀伸出一只手。
落日余晖里,那只手苍劲修长。
手背上有清晰可见的指骨,暗光里的青筋嶙峋的凸起来,带着性感野性的力量感。
京栀没抬头,借着眼睛被纤长的睫毛遮挡住目光,装没看见。
她应着安如意的话,紧走几步,贴到安如意一侧:
“伯母,怕扰到您和二爷聊天,若不介意,我就陪在您身边。”
她声音软糯,人又温顺乖巧,一副深闺小姐知书达礼的谦逊模样,半点不逾矩。
安如意虽面上带笑,眼神却是傲慢凌厉的。
她生于港岛,是港城百年豪门世家的独生女,还获得过亚洲小姐冠军。
家世和容貌都是上上等,安如意的眼高于顶是天生的。
加上婆媳关系向来微妙的很。
倘若京栀直接过去让盛安澜牵着手,免不了让作为母亲的安如意,多少有些吃味。
如今倒好,左边儿子右边准儿媳,把安如意捧在中间,给足了她面子。
安如意审视的目光里果然多了些赞许。
“那就陪着吧。”
盛安澜手垂下去,插进了西裤口袋里。
他觉得京栀在躲他。
京栀始终直直往前看,对她们聊的内容也不插话。
直到听见安如意说了句:
“安澜,你父亲的意思,明儿除夕,先把京栀送回温家。大过年的都来祭祖,京栀又没过门,在这里不免让人说闲话。等年后哪天领了证,再接回来也不晚。”
盛安澜似乎有片刻沉默。
不久,他低沉“嗯”了一声。
京栀的心揪了一下,七上八下的。
来了又被送回去,证也没领成。
怎么想,怎么觉得亲事要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