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等为不入流，仅会些粗浅招式，不通内功。”
“且慢，”江遄突然打断，“若不通内功便算不入流，那专修外功的大梁披甲门又当如何？”
如霜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夫君竟连披甲门都知晓，当真见多识广。”
江遄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语。
“内功并非唯一标准，”如霜继续道，“武者强弱，终归要看真本事。”
“能战，方为根本。”
此言虽直白，却道破武道真谛，江遄深以为然。
境界与实力，本就不可混为一谈。
若时机得当，蝼蚁亦可噬象。
“不入流之上，便是夫君这般初窥门径的末流。”
“原来我这般不堪？”江遄挑眉。他自觉内力小成，又习得精妙剑法，未料在如霜眼中不过尔尔。
如霜莞尔：“若算上夫君的剑术造诣，跻身二流亦无不可。”
“这还像话。”江遄展颜。二流虽非顶尖，但以他的习武时日，已属难得。假以时日，问鼎江湖亦非虚妄。
如霜正色道：“罗网划分后天五境：不入流、末流、三流、二流、一流。”
“后天圆满时，内力通贯天地，借自然之力为己用，即为先天。”
“先天之后分四境：先天、宗师、大宗师，及最后一境……”
“最后一境？”江遄目光微动。前几境名称耳熟能详，唯独终极之境如霜语焉不详。
“此境超脱各家认知，纵是罗网亦难定名。”
“既然无名，”江遄朗笑道，“不若由我来命名。”
江遄向来对取名之事颇有兴致。
“夫君想好名字了吗？”如霜轻声询问。
“天人。”江遄答道。
“这一境界，便称作天人。”
“据我所知，五百年前阴阳家脱离道家自立门户，正是为了追寻天人之境。可见阴阳家与道家早有天人一说，这便是他们对至高境界的称谓。”
如霜眸光微动，“天人二字，确实恰当。”
江遄又道：“夫人既已告知我各境之名，不如再讲讲先天之后的玄妙。”
如霜略感意外，但仍娓娓道来：“贯通天地之桥，驾驭天地之力，即为先天。初入此境者难以掌控太多力量，待根基稳固，运用自如，便是宗师。”
“宗师之上乃大宗师，源于道家庄周，亦称真人。此境之人登高不惧，入水不湿，入火不热。”
“可惜我虽为罗网天字一等，至今仅至宗师，大宗师于我仍是遥不可及。”
“罗网有言，欲入大宗师，需寻得己道。”
“凡大宗师者，皆旷世奇才，走出了独属自己的路。”
“至于大宗师之后的境界——夫君所言的天人，更是缥缈传说。”
江遄凝神记下。
如霜忽而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不过夫君着实令我惊讶。先前迅速掌握剑法，尚可说是天赋异禀。”
“如今又这么快练出内力，假以时日，或许真能成就大宗师。”
“道家有云大器晚成，夫君或许便是如此。”
江遄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夫人说笑了，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内力从何而来，至今仍觉困惑，这才向夫人请教。”
如霜莞尔：“既想不通，便不必再想。无论如何，夫君拥有内力总是好事。”
江遄点头赞同。
虽计划前往新郑，但二人成婚后并未急于启程。
此处毕竟是江遄的家，如霜也在此度过了难得的安宁时光，便决定再多留些日子。
此后，江遄开始了新婚生活。
白日与言儿嬉戏亲近，夜晚则与言儿之母增进感情。
起初他只为培养情谊。
然而第三日清晨，他察觉内力又有所增长，这才渐渐发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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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究竟从何而来？
起初江遄困惑于它的出现。
如今，他更疑惑的是——内力为何会增长。
初获内力时，江遄曾试着修炼，却发现进展缓慢。但他并未沮丧，能从不入流跻身末流，已令他欣喜若狂。
至少在武林中，他不再是任人践踏的蝼蚁。
而今内力莫名增长，江遄心中既喜且惑。
第三日，他将疑惑说与如霜听。
纵使如霜贵为宗师，内力探遍他全身经脉，仍寻不出端倪。按她判断，江遄根骨平庸，本该苦修数载方能凝聚第一缕内力。
可他不单速成内力，更在短期内突飞猛进。
加之那惊世骇俗的剑道天赋——
此子身上，必藏惊天隐秘。
第四日破晓时分，江遄忽有所悟。
“虽荒谬绝伦，”他直视如霜双眸，”但内力增长之因，恐在你我交合之时。”
“胡吣！”如霜耳尖霎时烧得通红。黑夜尚可遮掩，青天白日听得这般浑话，她羞得指尖发颤，”夫君莫要戏言。”
“所以我说荒唐。”江遄神色肃然，”不妨此刻验证，看我内力是否精进？”
“呸！”如霜拂袖而去。
当夜红烛帐暖，再续鏖战。
次日晨光熹微，如霜玉掌按在江遄背心，面色渐渐古怪：”或许…你所言非虚。”
末流至三流，竟靠床笫之功！
这比最离奇的江湖话本还要荒诞。
“有劳夫人助我修行。”江遄笑着捉住她纤手，”照此进度，超越宗师亦非妄言。”
四重大境如天堑，但如霜信他。
毕竟这少年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
夜色深沉，江遄与如霜再度缠绵。
起初，江遄本欲在白昼修行，奈何如霜不喜天光，只得作罢。
日复一日，直至如霜月事来临。顾及情面，江遄不便再战，毕竟家和万事兴。
这段时日，江遄内力突飞猛进，竟达三流武者之境，着实令人咋舌。
未借灵药奇珍，仅凭双修之道，他便有此成就，堪称异数。
踏入三流后，战况骤变。如霜再难招架，昔日两败俱伤之景已成过往。
三流胜宗师，实属骇人听闻。
力不从心之际，如霜萌生一念：
“或许该为夫君纳妾了。”
此世风俗开明，纳妾之事寻常。何况她非完璧之身，又带子出嫁，常怀愧疚。